"柳美人。"王嬷嬷身子突然一动挡在面前,硬生生逼回了扶风迈出的腿:"老奴答应了相爷要保护您的安全,就不能让您有何闪失,请您不要为难老奴。"
小荷:"这危险的,谁都说不准,奴婢和嬷嬷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实难保护您的安全,所以请您忍忍吧。"
恭敬的话语却是透着冷硬和不容拒绝。
"你们的意思就是不让我出这寝殿咯?"
"柳美人明鉴。"
睡眼朦胧的眼猛的的睁开,那一抹慵懒消失时,面上冰冷一片:"那若是我执意要出了。"
王嬷嬷和小荷同时一怔,视线在空中交汇,原本低垂的眉眼蓦地抬起,恭敬微弯的背脊挺直,王嬷嬷满是皱纹的眼中闪过精光,一扫扶风冷冷说道:"那就不要怪老奴不客气了。"
朱红的高门哐当一声关起,带起的劲风吹起额前零散青丝。
"柳美人还是呆在寝殿等相爷府的人把送来吧,老奴这也是为了您好。"
恭敬的话,那语气中的不削却是分明,伴随着落锁声。
当真为了安全会在外面落锁?
一门之隔,殿外偶尔传来窸窣,却未听见离去的脚步声。
拉了拉险些被夹的衣袖,看着面前紧闭殿门,扶风微弯嘴角而笑,转身朝着寝殿内走去,端坐于圆桌侧,拿起上面的书。
——你,不会再离开了吧?
安静以后,突然想起封司耀那一句话,空置的手伸出的轻碰淡色唇瓣,冬日的唇冰冰凉的,那人的气息却仿若残留。
不管她再如何忽视,封司耀已经长大是不争的事实。
在她的眼中,封司耀却是她永远的小十二。
那个身高才到自己胸前,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瘦弱,爱哭的孩子。
想着封司耀在听到自己说孩子时面上明显的不满,可不就是个孩子么。
就好像他的那份执着,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慢慢的就会淡去。
至于会不会离去...
手中书一卷,抵着下颚,另一手弯起轻巧圆桌,若有所思的看向那扇紧闭的门,秀眸下一片暗沉,窗外寒风吹动桌上锦布,轻轻晃动。
"吱呀!"
随着一声锁落,殿门开启,寝殿内寂静一片,殿内白日的光芒早已被烛火取代,纤细的身子端正了背坐在圆凳上,左手搁置在红木圆桌侧,右手拿着书,眸随书动,待到一页看罢方悠悠抬头朝开启的殿门看去,看着那一身威严的人含笑轻道:"几个奴才而已,竟然劳烦相爷你亲自送来。"
背光的地方,顾想和身后一众人站定,那摸样四字形容恰到好处——来势汹汹。
那浑身上下的戾气,实在不像普通奴才,十数个人除了最后的王嬷嬷和小荷,全是男的。
秀眸一扫顾想身侧老仆,惊讶出声:"你老不是正看门么,怎来了这里?"
那老仆闻言面色顿时一变,如被羞辱般,抬头就要出声,却被顾想伸手制止,弯腰颔首退后几步。
这才对嘛!
扶风看着那老仆暗道。
记得第一次在关外见着这人时,标准的奴才狗像,见了旁人,气势汹汹,见了主子,低眉顺目的,今早那摸样实属不惯。
"哈哈,扶风啊。"顾想一声朗笑上前:"给你送的,我这是甘之如殆,应该的。"
轻轻一笑,低头翻动手中书页:"扶风怎敢当。"
顾想笑着点头:"当得,当得。"
"哗啦!"一声,书页翻过,扶风埋首细看,眉眼不动:"小荷,怎这么不知道规矩,还不快给相爷看茶。"
被点名的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不可闻的轻啐一口:"还真拿自己当个主子了。"
"不忙,不忙。"平日威严著称的顾相,此时却是笑眯一双眼来到红木圆桌前:"扶风啊,听说那东西已经到手了。"
"恩。"扶风漫不经心的应着,眉眼却是没离开过手中书页。
"在你手上?"
"在了。"
顾相深陷的眼中闪过精光,再次确认的问道:"此时就在你手中?"
扶风低垂的美眸抬起,晃了晃手中折叠的书,摊开首页,念着上面四个墨黑大字:"此为孙子兵法。"怕顾相不信,还特意抬高了些许。
顾相嘴角抽了抽,身后老仆却是受不住的喝道:"柳扶风,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相爷说的不是这个。"
前一刻还'您';了,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就直呼其名了。
"相爷,您这奴才耐心不好。"
"你..."
老仆愤怒的话在顾想看过去的眼中消失,转头时,顾想点头称是:"让你看笑话了,回头好好惩治。"
扶风点着手中书慢慢悠悠说道:"这可是相爷你问了话,扶风如实回答的,倒不是扶风要说什么,实在是这奴才,不明摆的说相爷你明知故问么,当奴才的说起主子来了,实在大不敬,扶风这是在为相爷你鸣不平啊。"
噼里啪啦一大通话,却是说的不慌不忙,慢悠悠的,就脸那声音也跟水似的,一旁人听的却是几经变脸。
老仆在顾想阴沉脸下不敢多话了,顾想面上笑意更是早已僵硬,站于最后的小荷看了眼中人,表功般大声开口:"就在她身上,她今日回了朝露殿奴婢和王嬷嬷可是守着了,一直在殿中没出门。"
"狗奴才,谁让你多话了。"
一声怒喝,小荷满脸错愕缩身,一脸不明所以的被王嬷嬷拉到身后:"这有你多嘴的份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