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不断,还带着推挤声和衣裳摩擦之声,紧接着就见一群卫兵冲了进来,领头的还是那侍卫长,德妃就看着眼熟,却没心思想她姓什么。
本就烦躁的德妃在见这一群人后怒红了眼,喝道:"狗奴才,谁让你们进来的?"
见她恼怒,德妃殿那些内侍和宫女们赶紧跪下赔罪。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们拦了,但是...但是..."一群宫女内侍看着那一群人高马大的侍卫,缩了缩身子不敢放肆。
而那卫兵们却是文思不动。
侍卫长上前一步:"娘娘,皇上让我等来抓人,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抓人?"看着卫兵纹丝不动,德妃黑了脸:"大晚上冲本宫殿中抓什么人,滚,小心本宫要了你们脑袋。"
侍卫长脸上不见丝毫变化,神情萧穆,声音冷硬:"皇上让我等来抓的正是娘娘您?"
"抓本宫?"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德妃也是真的笑了:"皇上为什么抓本宫?"
"昭容娘娘今晚突然见红了。"
"见红?"德妃呆愣半刻才回过神来,意识到那'见红';两字指的是什么,末了震惊的忘了说话。
"...怎么可能?难道这就是报应?"
低喃一句,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大怒:"这于本宫何干。"
"这是皇上的命令。"侍卫长并没回答她,只冷硬开口:"请德妃娘娘莫要为难属下,跟我们走吧。"
"昭容娘娘晚膳什么都没吃,只喝了汤,参汤。"
"..."
德妃美丽的脸刷的苍白如纸。
夜半。朝露殿
"不好了,不好了。"
一声惊呼,老态的身影冲进内殿,脚步略带凌乱。
内殿中,昏黄的烛火扑闪,给殿中染上一层温馨祥和之感,坐在烛光下看书的人确实头也未抬:"王嬷嬷,你忘记敲门了。"
"还敲什么门啊,出大事了。"王嬷嬷难得的大声和莽撞,惨白着脸,布满皱纹的脸上溢出汗珠,焦急说到:"宫中出大事了,那昭容突然见红了。"
扶风看书的动作顿了顿,末了继续:"哦。"
没想到回应的如此平淡,王嬷嬷更急了:"柳美人,你怎么能如此冷淡了?"
"不正好么,顾相和德妃娘娘都不喜欢那孩子。"
"可是德妃娘娘刚刚被皇上抓了啊。"
"..."翻动书页的手停下,末了合了书抬头看对面人:"为何?"
看人终于抬头了,王嬷嬷踱了踱脚:"好像是德妃娘娘送的参汤有问题。"
"参汤?"发发轻喃着这两字。
"对啊,就是今早我们看见那食盒内的参汤。"
王嬷嬷记得不断走动:"你说这德妃娘娘怎么就,就不能忍忍了,明明相爷都说了...哎。"
扶风抬头看了一脸焦躁的王嬷嬷一眼:"相爷知道么。"
王嬷嬷一愣,末了恍然,一拍头:"看我,都急忘了,不行,我得出宫通知相爷去。"话落也不管屋中人了,如来时一般,匆匆而去。
扶风就着那扇忘记关的门,看了看天空悬挂的明月,掩唇打了个呵欠:"都这么晚了,该歇息了。"话落放了手中书,柔了柔有些酸痛的肩站起朝着内殿走去。
"你也去歇着吧,今天够累的。"
良久依旧,知道殿中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轻应。
"嗯。"
似有若无的掩盖在这夜色中,随风飘落,声方歇,殿中烛火摇晃几下熄灭,殿外明月依旧高悬,殿内却是已经悄无声息。
"如何?"
昭容殿内寂静无声,君王高坐于外殿红木椅上,俊朗的脸裹了一层冰霜般,寒的渗人,如墨的发甚至还没来得及整理。就着固定在身后坐下数尺外,齐刷刷跪了数十人,居前的是御医,在后的是这昭容殿内侍和宫女,面上无一不惨白。
冰冷质问的声音让人忍不住一颤,前排御医匆匆俯首,颤抖的双手险些支撑不住地面,寂静的殿中几乎可听冷汗滴落的声音。
"说!"
一声震喝,君威显现,勉强撑地的手一抖,汗如雨下:"娘,娘娘身子虚弱,血流过多,又受了惊吓..."
御医举起衣袖拼命擦拭脸和脖子上的冷汗,支支吾吾,声小如蚊蝇,如其说回答不如说是在逃避。
"孩子,朕问你们孩子如何。"
"..."
殿内再度恢复寂静。
"装聋子还是哑巴啊,嗯?"鹰眸中,眸光厉的如刀子,一一扫过时,坐下人脑袋又沉了几分。
御医低垂了头,声音几不可闻:"皇上,臣等无能,孩子,孩子...没能保住。"最后几字说的艰涩,道出后缩了肩,跪地的身子又压低了几分。
"啪——"
一声震响,明黄的身影豁的站起,坐下数十人纷纷俯首,额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衣摆随着身形摆动,俊朗的脸上一丝慌乱闪过,末了是沉重,几步上前,抬起的脚落在最前面那御医身上,居高临下审视:"你,给朕再说一遍。"
一字一句的话语,如同闷石砸下,御医忍着身上疼痛,仰头看时,正对上君王青黑的脸,眸光如冰,盛怒似火,御医心下咯噔一声,不敢直视。
"皇,皇上,臣等发现时娘娘已经,已经流血过多,胎儿,胎儿..."
"数十人看不住一个孩子,朕养你们还有何用。"盛怒的声音伴随着快速弯身,御医如同破布一般被拧起:"好好一个孩子,怎会说没就没了,朕白天来时还好好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