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在战场上有不懂的就来问扶风。
一声轻笑溢出,扶风一字字说道:"见利而不进兵争夺的,是疲劳的表现。"
"疲劳?"
"恩,前些天日夜袭击已经让他们疲累,现在面临我军全力攻击,还不心力交瘁。"
众人这才恍然。
"原来前面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啊。"
"那么接下来呢?"这一次倒是柳一言先问了:"还是全力进攻?"
"是啊,他们既然已显疲惫,再打下去,时间久了我军定能赢。"
扶风却是摇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都军现在虽然弱了,在人数上却是依旧占优势,在这样打下去即使赢了我军损伤也重。"
一次大的损伤很难再去应付接下来的战争。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不免心中一沉。
柳一言的面上却不见慌乱,只微笑的说道:"你已经有办法了吧?"
扶风回他一笑:"办法倒是没有,只是回到'最初';而已。"话落,带笑的眸子看向远处刚刚那位都兵留下的脚印:"他们现在可是很缺水了。"
临地,都军营地。
"将军,您的水。"
卫兵掀开营帐端着手中碗走进,脚下步子飞快,端腕的手却是小心翼翼,一双眼紧盯碗中物,就怕溢出。
高羽盯着碗中轻荡的'水';,拿起了又放下,碗中鲜红的液体昏花了眼,折射的红光弥补,倒显得有些沉重。
"这是第几匹了。"
卫兵看着高羽迟疑说道:"三百二十一。"
"哐当!"一声震响,碗落地,鲜红的液体洒了一地。
"将军..."
士兵看着突然发怒的高羽也是慌了,再看地上那鲜红的液体更是不舍,难耐的吞了吞干疼的喉咙:"就这一碗了,您怎么也得喝点啊,你都两天没..."
"滚!"
士兵迟疑,左右为难。
正在这是军师和副将走了进来,军师一扫地上物再看面前僵持的两人,很快明白过来,挥手示意那士兵先离开,自己走上前捡起地上摔落的碗。
"将军,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细看,高羽本来黝黑的脸已经不复初见之时的红润,眉眼间积满了戾气和疲惫,双眼下陷的厉害,四周一圈黑晕,嘴唇更是干裂。
军师和副将也相差不远。
整个大都军陷入了低迷。
副将从外面走一圈进来,看尽都军此事情况,面上戾气不比高羽少,愤愤说道:"我看用全力和那些乱军拼了。"
军师:"此事不妥,我军现缺水又是疲惫不堪,为了长远打算该保存体力。"以现在的情况,硬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军师说的有道理,可这样的日子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现在我军已经..."想着刚刚在外看见的情形,副将暗暗握紧的拳。
自家兄弟,却却为抢一滴水自伤残杀。
一路走来,巡逻兵具是弯腰行走,一脸的疲惫。
他们已经失去士气了。
"将军..."
"呜——"
突然而至的号角打断军师的话,三人具是一震。
又来了。
"轰!"一声震响,高羽从残破桌子内捡起战刀踩过地上半干的红色液体大步朝外走,拧起的眉眼一身戾气,眸中红光润开。
"狗娘养的,我高羽今天若不拿下这群乱军就提头已谢主隆恩。"
副将叫嚣着跟上,视线决绝,军师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满目焦急,匆匆跟在身后。
号角起,战鼓响,厮杀阵阵,冲破半壁天。尘土飞扬,血腥肆意,弥漫整个鬼何关。
号角,战鼓,厮杀,悲吟,绝望...
隔着战火摇摇而对,一人眉目带笑,一人浑身戾气。
"哟,高将军,这多日不见怎越渐憔悴了?"
相对何将军的笑,高羽如置身冰窟:"狗贼,休要狂妄,今日本将军势必要你狗头。"
闻言何将军笑弯了腰:"高将军这话可不止说了三遍吧,何某这颗脑袋还不是好好的呆着了。"说着还用手拍了拍头:"这大话还是不适合放的,得有那本事。"
高羽拉缰绳的手骨节泛白,身后马受了影响不安的走动。
一旁副将见自家将军受辱,岂能甘心,怒指:"休要放肆。"
"哟,这不是那天的小娃娃么。"何将军听了声顿时来的兴致:"怎的学起说大话了,这事可不能跟你们家将军学啊。"
副将怒红的脸:"贼人,别嚣张,前些天是因为我们将军没有尽全力,留着你的脑袋多呼吸几天空气,今日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哈哈。"何将军笑的更大声了,笑的身后一干将士也跟着笑,笑的副将和高羽红了眼,何将军却是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不慌不忙的说到:"难道小娃娃不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么。"
话方落,眼见着自家军渐渐不敌,何将军收了笑,同身旁副将说:"不要硬拼,不敌就撤。"
"想撤,没那么容易。"
高羽虽然没听见那句话,多年作战却是一眼看出苗头,狰狞一笑,阴沉说道:"想撤,没那么容易。"话落一招手,冷冷说道:"全力进攻。"
一旁副将闻言一愣:"可是将军,军师不是说。"
"全力进攻!"
突然急转的视线冷如冰窟,副将骇得浑身一冷,不再二话,沉声朝身后说道:"继续进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