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鹿王赞赏起来毫不吝啬。
"其实这泡茶是有窍门的,只要掌握好了就行。"话落间一杯茶奉上:"吾王若实在喜欢,改天扶风把窍门说与伺候吾王饮茶的姐姐们。"
涿鹿王看着递上的茶,双良顿时大亮:"此事好,姑娘也别改日了,就今天吧。"话落顿了顿:"没打扰到姑娘吧。"
"怎么会了。"放下手中茶具,扶风笑着说道:"扶风来涿鹿也好些天了,正愁无事打发了,吾王觉得这茶如何?"
"恩。"涿鹿王拿起茶杯的手微微倾斜,杯盏轻晃,一下下,杯中茶叶随着琥珀的水轻动,浅抿一口,温热适当的茶在口中荡漾一圈,享受的眯起眼,慢慢咽下,口齿久久留香,微眯的双眼满意的睁开:"果然是换了个人这味道都不同了,前些天让那些愚蠢的奴才来糟蹋,这茶的味倒是千变万化,喝到最后索然无味,啧,当真是糟蹋了。"话落间又喝了几口。
扶风也不慌,拿起一旁茶壶给其注满:"那吾王这次可尝出这茶中真味来?"
涿鹿王微眯的眼看她,面上带着点点笑,不慌不忙的将杯中茶喝尽后放下,杯盏轻碰盖在茶杯上,收了笑,沉声开口:"乌尔目将军,出来吧。"
话声刚落,内殿传来沉稳脚步声,人未到倒是那绛紫的身影折射在殿中的布幔上,额前散落微卷的发配上那一副精美的纯金面具,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单单那露在外的一双眼却又让整个人显得凌厉中透着慵懒。
男人恭敬的走上前,待到涿鹿王面前微微行礼:"吾王。"
明明该是卑微的行礼,由那男人做出来却是那般的自然从容,又散发着几分优雅,优雅到有一种错觉,觉得那是...施舍。
扶风眨了眨眼,屏去脑中瞬间而来的想法,再看男人正恭敬的站在涿鹿王身侧。
涿鹿王指着身侧男人说道:"柳姑娘,这是我涿鹿的将军,乌尔目,相信你已经认识了吧。"
这一介绍使得扶风心中一跳,面上却是平静无波:"是的,吾王。"
"既然认识了那就好办了。"涿鹿王颔首,总是带笑的脸在下一刻变得慎重:"本王把他和他骑下三师暂借给你。"
这一消息虽然有所预料,可真正亲耳听见使得扶风浑身一震,末了眉目间难以控制染了欣喜,唰的转头看向涿鹿王:"吾王的意思是..."
即使一直佯装镇定,此时听了这消息也难免振奋的难以掩藏面上喜悦。
"你的要求本王同意了,但是..."
一句'但是';扶风快速收了面上笑,认真凝听。
涿鹿王定定看她,眸中生出几许锐利,一字字说道:"姑娘可听好了,本王是借给'你';的。"
扶风面上一愣,这话就渺渺几字,其中的意思却不那么简单了。
这事不单单是一种信任,还是一种责任。
纤细身形缓缓站起,立如青松,眉目内敛,慎重点头,声若清泉:"扶风定当视他们如己,与之同在。"
"很好。"
涿鹿王满意拍桌而起,拿过面前注满茶水的杯一饮而尽:"请姑娘记住今日所言,乌尔目。"
"臣在。"
"速去准备,三日后带着大军同柳姑娘一同出发。"
"是。"
绛紫的衣摆轻动而起,男人转身离去,扶风听见脚步声忍不住扭头看去,却不想那人是后退着离去,这么一转头刚好四目相对,那人单单露在外的眼正含笑看着她。
那却让她浑身一颤,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凸起。
这男人的双眼难以对视,太深了,深的就跟幽泉一样让人心生恐惧。沈临风的眼也是这种深邃的感觉,但是两人全然不同,沈临风的深是因为他眼中什么都没有,此人的深却是其中的东西太多了,多到让人看不懂更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所以说,这个男人是危险的。
她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
"怎么,姑娘对我们乌尔目将军感兴趣?"
身后传来涿鹿王嬉笑的声音,扶风猛然回神:"只是好奇这人为何总带着张面具,明明大夏天的。""哈哈。"涿鹿王朗声一笑:"这个问题很多人好奇了,乌尔目自小家中贫穷,后一次不小心被大火烧伤了脸,家中没钱医治就干脆扔了,因为没有及时救治,一张脸算是彻底毁了,后来就带上了那个。"话落涿鹿王顿了顿,歪头想了想:"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带上了,这渐渐习惯后也就忘记了。"
说到口干,经不住殿中茶的清香,逐鹿王端起一杯未动的喝起,茶香进口后忍不住一声轻叹:"所以说啊,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苦过来的。"
"是么?"扶风看着那一抹绛紫的身影若有所思。
"恩,这茶实在是好,既然姑娘现在没事就开始教那些愚笨的奴才吧。"
"好啊。"扶风笑着收回视线:"扶风定当倾囊相授。"
眼下事情都还没解决,又何必去管其他了。
教其泡茶其实并不难,正如扶风所说,掌握了窍门便好,其他就全靠个人去摸索了,每个人的手法不同,泡出来的自是不同,加上那几个人算得上聪慧,倒是一教就会,从涿鹿王殿中出来也就一个时辰后的事。
临走前,扶风奉上来带的茶:"这是上次答应吾王的。"
"大都的茶?"见扶风点头后涿鹿王顿时双眼大亮,匆忙命人接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