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沈家骏,他的罪名是拉帮结派,索人钱财夺人家产,纵人强抢民女。前一个罪名他招认,但后两个他却说不知情。丞相让人传当事人上堂,牵扯到的三名管事女儿却说心甘情愿当人妾室的,并非强抢。索人钱财这件事上,答应作证的地痞堂上翻供,一口咬定和沈爷无关。
这才是开头,还没进入重点,所有的矛头就指向顾长欢,特别是两拨人堂上临时翻供这件事,让夏玲玲的心凉到底。
事情,恐怕没预想的那么顺利!
而这时,公堂下面炸开锅,索人钱财夺人家产这件事,分明就是沈家骏允许的,现在却撇的干干净净,一下激起民愤,特别是受害人,情绪激动的往公堂里闯,守在门口官差几乎抵抗不住。
“肃静!”丞相怒拍惊堂木,场面立即安静下来,可还是有大胆的人吼道:“钦差大人,他说瞎话,就是他纵容手下干的,小的茶楼就是被他们霸占去的。”
“肃静!”又是重重一声,“孰是孰非,本官自会有论断!”待公堂上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丞相对着站在门口的人道:“有冤情的,写好状纸,此事择日升堂重议!”
结束这件事后,一下进入重头戏,公堂上下屏息以待,等着看钦差老爷如何把恶人逍遥王绳之于法。
“下面,开始审理曹州运输走私饭脉官盐的事!”别说夏玲玲,丞相也看出情况不对,心不由的往下沉。
坐在下面的曹大鹏却在这时开口,“大人,嫌犯在蒲城逃脱,隐名埋姓后伪装潜入曹州,试图和若干嫌犯串供,好在被本官识破并抓获。”
曹大鹏一拍手,顾长欢就人押上来,脸上的胡子不知何时被扯掉,露出原本英俊的一张脸。
堂下哗然声一片!
果真发生了!夏玲玲心头一重击,身子晃了晃,萧紫阳连忙扶住她,让她靠在桌子站着,免得跌坐在地上。
“我没事!”她一直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做了最坏的准备,所以承受的住。
顾长欢瞪眼瞅着动手碰都夏玲玲的萧紫阳,甩开碰他的官差,却是笑着对曹大鹏道:“曹大人,本王是皇上御赐逍遥王,你让人如此无礼对待,多有不妥啊!”
曹大鹏拍桌,义正言辞的指证道:“亏你是王爷兼皇商,竟做些猪狗不如的事,勾结盐茶使和黄河下游的官员,指使手下运输买卖官盐,导致曹州的盐比金贵,有不服或者稍有反抗的人,都被你用各种手段杀死……”
曹大鹏作风一向很差,但他先发制人,一下把群众的情绪煽动起来,顿时所有的人把注意力转向顾长欢,他们拿着手中的东西朝公堂上扔起来,处在这种情况下,顾长欢就是解释一千句一万句下面的人也听进去,即使跪在公堂下的管事承认顾长欢是无辜的,也不会有人冷静下来去相信,何况管事到底会怎么做,夏玲玲可是一点都拿捏不住。
“曹大鹏,你无中生有,血口喷人!”顾长欢向来高高在上,虽说在生意上会用这不正当手段,但至少光明磊落,无愧于心,现在被人如此污蔑,可真是生平第一次,特别是门口这些愚昧的人,竟听信他的话,朝他身上扔鸡蛋和白菜!
“打,打死他,咒他下地狱,不得好死……”围在衙门口群众情绪激动,好几个人都冲进来,朝顾长欢拳打脚踢的。
顾长欢一转身,冷着脸,吼道:“放肆!”他太声一种威慑力,闯进来的人被吓住,手楞在半空带着畏惧的眼神瞅着顾长欢。
曹大鹏又抓住机会,对钦差道:“大人,逍遥王咆哮公堂!”
丞相冷面扫曹大鹏一眼,看他缩着脖子坐下,这才拍响手中的惊堂木,“肃静!”
“这是公堂,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在丞相威严的注视下,闯进来的几个人缩着脖子退出去,他又道,“来人,给王爷看座!”
顾长欢没做亏心事,只是坦荡荡的,一手背在身后,挺胸抬头的在椅子上坐下,他正好和夏玲玲斜对着,在弯腰时,他特意瞄她一眼,夏玲玲回他一笑,同时无声的鼓励他。
丞相道:“现在本官开始审理曹州走私官盐的案件,闲杂人等不得扰乱公堂,否则杖责处理!”看所有人冷静下来,他拍桌,扬声道:“现在开堂审理!”
“王爷,本官问你几个问题。”
“请讲。”
“请问您是从从去年开始在曹州做河运生意?”
“是。”
“下面的管事是否是您从蒲城带来的属下?”
“是。”
“他们是否听直接听命于你?”
“刚开始是,现在不是。”
“此话怎讲?”
顾长欢道:“一直以为他们听命于本王,可从去年开始河运一直不挣钱,本王心生好奇便亲自来曹州查缘由,这才发现不是船行不挣钱,而是有人借用本王的船做些犯法的事,且本王拿到的全是让人动过手脚的假账本!”
“那你可有证据?”
顾长欢自信满满,一击掌,多福从人群中挤进来,怀里抱着一摞账册,“这就是假账册,多福,呈给钦差大人。”
丞相大人拿起两本翻看,倒是真的不挣钱,“请问王爷,如何确认这是假账册,真的又在何处?”
顾长欢道:“本王化名牛大奎,曾混入船行做账房,所以知道这假账册上的数目不对。”
话音刚落,曹大鹏身边的人就奉上几本账册给丞相,“大人,这是王爷在船行曾亲笔记录的账册!”
丞相和顾长欢常有书信来往,只是识别他的笔迹,让人递给他看,“请问王爷,这可是你的笔迹?”
顾长欢打开账册翻看,“对,没错,是本王的笔迹!”
夏玲玲觉得自己很淡定,可在研墨时不小心溅出的墨汁泄露了她心底的紧张。如她没猜错的话,顾长欢的身份早就泄露了,曹大鹏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不是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呢?
应该是有完全准备的,从他冷不丁瞧顾长欢的眼神中,就能得到答案。
曹大鹏道:“大人,依下官看,真账册是真,假账册是假,都是人为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管真假,只是顾长欢一句话的事。
“曹大人,这是要讲证据的。”顾长欢看向跪在地上的船行总账房,道:“大人,本王有证人。”
李账房心虚的瞟一眼顾长欢,然后迅速低下头,“回钦差大人,王爷亲笔写的账本是真的,假账本是本王命小的做的。”
夏玲玲无声的叹气,意料之中的事,这些人果然翻供了!再看顾长欢,满脸的震惊和不置信,他私下接触过这些人,明明已答应作证的。
李账房竟然翻供!
顾长欢真傻眼了,私下已经沟通好的,为何临时变卦?“李账房,你为何污蔑本王?”
李账房也是无奈之极,为了家人的性命,他们不得不自私的这么做!王爷就不一样了,有老王爷和老王妃的身份摆着,皇上会网开一面的。
李账房抬头对钦差信誓旦旦保证道:“大人,小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之后,其他管事在顾长欢的注视下,全都倒戈相向,甚至还有人呈上顾长欢的亲笔信,名曰王爷交代事后把信烧掉,他没照办,而是私下保存,想着哪天事发了,作为揭发恶行的物证!
这番话说的振振有词,令人发指,得到衙门口众人的一直赞许。
顾长欢非常确定自己从没写过这样的书信,可上面的字体却和自己一摸一样!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啪的一声,惊堂木敲响亮,丞相质问道:“逍遥王,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话说?”
顾长欢举起手中的书信,一字一顿道:“是本王的笔迹,但不是本王写的,一定是有人模仿的。”
在人证和物证齐全的情况下,他还否认,已激起群众的不满,夏玲玲朝他使眼色,要他先冷静下来。
顾长欢要被气死了,原本要胜券在握,却突然来了大逆转,所有的矛头指向他,真切印证了她说的那句话所有的证据都是要命的利器!他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可看夏玲玲着急的做手势要他冷静,他这才慢慢平息下来。
“是不是有人模仿,本王自会查清!”抱歉的看一眼顾长欢道,“来人,暂把嫌犯收入牢中,今日就到这里,择日再审!”
惊堂木一拍,此案件暂时告一段落!
“放开,本王自己走!”顾长欢拒绝让人碰自己,深深的望一眼夏玲玲,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后,这才不舍的离开。
曹大鹏看一眼夏玲玲,要吩咐人把她押下去,瞧出他意图,丞相截住他的话,道:“关于此案本官自有定夺,就不劳烦曹大人了。”
审案高一段落,没有给出结果令守在门口的民众不满,吵吵闹闹的跟钦差要结果,曹大鹏心生一计,扬声道:“听闻钦差大人和王爷私交笃定,相信大人定会给出满意的结果,让我曹州民众信服!”
这个曹大鹏,很会煽动民众,并要利用舆论压力,迫使丞相匆忙了解此案,其用心真是险恶!反正他都识破了顾长欢的身份,想必自己也在他的掌握之中,夏玲玲顿时也没了顾忌,拔高音量道:“曹大人,听说你在曹州品行不佳,你这么想钦差大人匆匆结案,是不是有什么顾忌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