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欢停下脚步,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我去书房睡。”在也夜色中,她的声音又细又轻,像是无形的缠绕的西线,紧紧的勒住他的心,让他没有力气离开。他更不敢看她的脸,怕多看一眼就心软下来。
“不要!”她立即否决,“为什么要分房睡?相公,发生了什么事,令你今晚如此烦躁,恩?”
她的胳膊缠上来,顾长欢拽不开,就加重手上的力道,清晰的听到她‘嘶’的抽气声,他赶紧松手。
夏玲玲皱着眉,垂眸看被他捏的发疼的手腕,“疼!”
听得她又细又软又委屈的声音,他不由的内疚,“我不是故意的!”
“能不能告诉我,你今晚是怎么了?”没弄明白他的心情,绝对不放他走,她不想把问题留在明天,不想两人有隔阂。
她的胳膊挂在他脖子上,脚尖几乎够不着地,整个人如布袋般挂在他身上,单臂托住她的臀部,让他挂的不要那么辛苦。
“你在乎我吗?”他突然问,低哑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失落和惆怅,仔细听,略紧绷的语气中隐藏着紧张。
该死,他怎么又问这样的蠢问题,特别又是啊这个时候!
他的话题转的很快,夏玲玲怔了怔,在短暂的沉默令顾长欢的心情跌落谷底,重重的叹气,“算了,当我没问!”
“你是因为这个问题睡不着吗?”她挑眉问他。
怎么,她也觉得这是个蠢问题吗?果然,他又犯傻了!
看出他的失望和失落,她几不可闻的轻叹,双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和自己面对面,用手指轻轻的描他的眉毛,眼睛,鼻梁……“你都感觉不到吗?”她轻轻的问,“我不说,是我以为你能看出来?”
终究,是她高估他了!他的不安全感比她想象中的要重!
“看出来什么?”他不想有期待,可心中的感觉骗不了人,患得患失的,心情起伏很大。
“不喜欢有人碰我,可你是例外;我喜欢贴墙睡,但我更依赖你的怀抱;我人懒不喜欢管事,可却一直在帮你管生意;我不喜欢和人分享,所以要求你不能碰别的女人;我不善针凿,却很想为你缝制衣物;我不想现在生孩子,可我知道你很想,所以我并没有刻意避孕;我嘴巴上总是说的很厉害,可对常常会心软;还有很多很多,想想过去的一年,那些发生的事,你都感觉不到吗?”在她喜欢上他,举止间透漏着对他的依恋时,他的不安全是对她的伤害。
顾长欢哑然,薄唇张了又张,“玲玲!”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还是想她亲口表达出来,而不仅仅是行动。不过,她的这席话,令他的心情平复下来。
“你还想听什么?”难道非要她说那三个字吗?
“我,我以为,你你……”他懊恼的低下头,在她的注视下,他觉得自己像无理取闹的孩子,“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她失望的叹气,要是明白就不会闹情绪,不会如此不安,“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圆的房吗?”
“记得!”那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会忘记。
她抿嘴笑了,“我要在那天告诉你我的心里话!”
现在才八月,还要等好久,“为什么要在哪天?”世上最煎熬的莫过于等待,她这可是在折磨他啊!
用力抓他的头发,咬牙道,“还说,谁让你骗我失身!”顾长欢笑了,下巴在她头顶,“为失身生气?”
“当然,想我如此聪明竟会被你骗,顾长欢,你真是卑鄙!”
“后悔吗?”
“当然!”看他神色一变,脸铁青着,她立即补充,“不会!”
“小妖精,说话大喘气会要我的命!”他暧昧的笑了,“可是我很强猛,不是吧你伺候很舒服?”
托着她臀部的手动了动,夏玲玲明显察觉到他的变化,“顾长欢,你,你这色痞!”
“我两天都没碰你了!”
“怎么,才两天就受不了?”
他讪讪的笑了笑,“你也知道的,我精力比较旺盛!”每天都是兴致勃勃,要是这两天考虑到她可能怀孕,他不会让她这么轻松的,“你月事好久没来了,是不是怀孕了?”
从刚才醒来她就觉得下面黏黏的,她估计着月事应该来了,“这个,应该不是!我的月事好像来了!”这次推迟了近半个月,她也曾怀疑是不是中标了,她打开大腿,低头往下看,白色的里衣上有一片痕迹,“放我下来,我去坏衣服。”
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失望,放她从身上下来,“怎么,又没怀上!”他很努力的,夜夜耕耘,怎么就不见生根发芽呢!
“会有机会的!”夏玲玲点亮蜡烛,照亮衣橱翻找换洗的衣物和月事所需要的东西,“要不,我们换个大夫看看?”一直都是王府的大夫照理她的身体,换个大夫或许有不同的意见。
他点头,的确有这个必要,“这两天我抽空带你去。”
中秋节前,在离王府千里远的顾长乐正在和老王爷老王妃怄气。
六月底出满,到现在一个多月了,仍在亲戚家串门,她不想待在这里,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蒲城,“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老王妃笑了笑,“过完中秋,怎么,想家了?你表姑还想留你多住些时候,让你陪她过年呢?”
过年?她会疯掉的!“娘,我不要,这里又不是王府,那好意思打扰这么久!”她不放心孙闻玉,担心夏玲玲趁她不在时作出什么不入流的手段。
“要是你表姑听到这话肯定伤心,她把你当亲女儿看的。”老王妃岂不明白她的心思,可打定主意要和孙家退婚,势必要把她和孙闻玉隔开,小心那人耍心机伤害长乐,“不是说陪你表姑看摘桂花做酥饼,还不快去,别让长辈等着!”
她撅着小嘴,不耐烦的嘟囔着,“我知道了,这就去。”
“别拉着脸,年纪轻轻的,难看!”老王妃提醒她。
“是。”不情愿的应了一声,顾长乐带着翠儿离去。
刚离开不久,老王爷手上拿着信进来,林场起火的事传到了二老耳中,一直为此忧心不已,好在事情全部解决,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老王爷道:“长欢的信,还差人送了礼物给表姑一家。”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手上捧着首饰,布匹或者药材。
老王妃大概扫了两眼,接过信来看,“这孩子有心了,知道她表姑身体不好,送来这么多东西。”
老王爷呵呵一笑,“不枉表妹以前疼他,待会儿你把这些东西送去。”
“好。”老王妃快速把信看完,没什么大事发生,她安心的笑了,“今年府里就她们两个,太冷清了。”
待小厮把东西放好退下,老王爷抿了口茶,说道,“你觉得傲岱这孩子咋样?”
“挺好的。”傲岱是表姑的夫家的远亲,自幼丧母,由表姑养大,正巧碰见他从军中休假探亲,“不过听说要打仗,也不知打过久,总不能让长乐等着吧。”
她很满意傲岱,只是一来离家太远;二来要打仗,战场上刀枪无眼,就怕他有个三长两短,那长乐下半辈子就完了;再者,老王爷以前也带兵打仗,那种千里之外为丈夫担忧的滋味不好受,她吃过这种苦,不想长乐也受煎熬。
老王爷认同的点头,“真是可惜了!”傲岱那孩子不错,对长乐也挺好,是表妹家的远亲,无父无母,无兄无妹,将来不会有妯娌见的问题,不用侍奉翁姑,老王爷怎么看怎么顺眼,只是有些顾虑不能不顾。
“可惜了!”老王妃惋惜道,“这事儿先放下吧,和孙家还没退婚,要是传出去我们为长乐令觅亲事,会让人说闲话的。”
“也罢,就且搁下吧。”他捋捋胡子,想着千里之外的事,“不知那孙闻玉现在怎么样,长欢没有有把事情解决好。”
“放心,儿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有什么能耐我可知道。”老王妃引以为傲,一点都不担心顾长欢处理不好,”中秋节后我们回家,长乐再多住些日子,你觉得怎么样?”
老王爷道,“我没问题,你安排吧。”
中秋节佳节,两个人坐在院子里赏花弄月,着实清冷,顾长欢干脆邀请明镜堂夫妇。
杨四娘的身子四个月大,小腹已微凸,她本来走路就慢,现在挺着肚子更是慢,明镜堂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担心她脚下走不好。
顾长欢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杨四娘肚子上,转一圈,又瞧夏玲玲的肚子,然后叹气,然后再看杨四娘,接着是夏玲玲,三番五次的,看的明镜堂两眼直冒火,直拿白眼瞪夏玲玲。
夏玲玲无辜的笑了笑,看戏似的瞧他发火。
终于,明镜堂忍不住了,身子微侧挡在两人中间,“顾长欢,你的眼不要乱看!”
他用手扶额,不情愿的挡住视,“我也不想,可是控制不住啊!”
“那就看你自己的娘子!”没见他那眼神很有‘压迫力’,四娘都被他瞧的不自在了,“想要孩子,那就快生啊!”
生孩子?他当然想,可这不是说生就生的,“你以为我不想,可是,这也要靠缘分啊!”
“那就多努力啊!”明镜堂笑的好不夸张,并带着得意,他一次就中,远远领先结婚一年的好友,真是相当有成就感。
“我想当努力了!”可就是怀不上,他是相当的郁闷,“有什么妙招没,讨教一下。”
两个大男人,当着两个女人的面讨论这个问题,杨四娘尴尬的红了脸,拿着茶杯猛喝一口水却被呛到,轻声的咳嗽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