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欢身躯稍倾,靠在她身上,笑的前仰后合,“娘子,你还挺了解自己的。”
夏玲玲眼角挑起,斜睨顾长欢一眼,他立即止住笑,“你想哪儿去了,我疼你都来不及,那会厌烦你!”她是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才艺,性子又不温婉可人,绝强起来让他头疼,可他就是喜欢她,不,是爱,非常非常爱!
她手中捏着发梢,神色无疑的问道:“你确定?”或是太过了解自己,认为自己没有吸引男人的女性特质;又或许是他过去的生活太多才,对他没有万分的信心。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真实不做作,不会琴棋书画又如何,又不能当饭吃,再说你已经够聪明,根本不需要哪些东西点缀自己。”说着冲她暧昧一笑,“不过我最喜欢你在床上和我的配合,永远是那么契合。”当然,即使什么都不做,只要她在身边,也会感到满足。
夏玲玲白他一眼,真是色鬼,不管说什么都能扯到上床,真是……该怎么说他好!
对她的恼怒不以为然,顾长欢拉着她的手,“我已收心了,以后绝不对想以前那般荒唐,你对我完全可以放心。”
夏玲玲没说话,只是轻轻回握住他的手,两眼瞅着院里的积水慢慢的退去。
她又发呆了,最近越来越频繁!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令顾长欢心生忐忑,“你不信我?”
夏玲玲摇头,一本正经道:“没有,只是在想这天气可以去挖笋采蘑菇吗?”
她不觉得自己说了笑话来取悦他,顾长欢却是放声大笑,她的话题转的好快,他差点反应不过来,“如果你想,待会儿我让人准备蓑衣!”
“好吧,算我没说。”她可不喜欢冒雨出门,弄的身上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山风又起,刮的她发丝飞扬,飘到他脸上,搔的痒痒的,伸手帮她整理乱发,不经意间指尖碰到她的脸颊,冰凉一片,关切道:“你身体不好,不要站在外面了,我们进屋,来人,快点送早饭上来。”
夏玲玲若有所思的望了对门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这才跟着顾长欢进房间。
不多时,早饭备好,趁着没下雨,丫鬟端着托盘往各个主子房里送早饭,夏玲玲这屋刚布好,就听到有丫鬟尖叫一声,接着是碗碟的破碎声。
顾长欢立即起身出门,声音是从对面发出的,只见送饭的丫鬟从房里退出来,嘴里并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他穿过庭院,大步朝对面走过去,夏玲玲心中有谱,只是走到门前,默默不语的瞅着对面。
走近那丫鬟时,顾长欢才发现她脸颊酡红,双手无措的垂在两侧,嗫嚅道:“回王爷,里面有,有人!”
孙闻玉住在这间房,当然会有人,不过看她这羞怯的样子,不难想到里面有女子,顾长欢立即就想到妹妹顾长乐,怀疑她留宿,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把衣服穿上,赶紧出来。”
未出阁的姑娘,留宿在男人房间,这成何体统!顾长欢越想越气,不停的在门前踱步。
“大哥,怎么了?”顾长乐这梳洗完毕,到探视生病未愈的孙闻玉,一踏进院子,就看到大哥气急败坏在心上人门前踱步。
“你……”顾长欢正要训斥,突然察觉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对,一抬头,长乐正提着裙子朝这边偶走来,他转头朝屋内看,,眉头皱的更厉害,扭头问身边的丫鬟,“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丫鬟道:“奴婢看到孙公子床上有名女子。”
闻言,顾长乐忘了保持淑女风范,大步跑起来,飞脚跨过门槛,三两步的走到床前,看到孙闻玉躺在床上,床前站着花容公主的宫女,见到她,孙闻玉虚弱的咳嗽了几声,道:“郡主,你们都误会了,在下可以解释。”
那宫女也是战战兢兢,立即跪在地上,“奴婢早起去厨房,听到孙公子咳嗽的厉害,想到孙公子身体微恙,这才进来照顾。奴婢发誓,绝对没有做违背伦理之事,请郡主明鉴。”
顾长欢一进来听到的便是此宫女的辩白,她是昨晚进来的,张口却是谎言,且说的信誓旦旦,要不是他昨晚亲眼所见,这会儿肯定信了她的话。看她衣服,略凌乱,头发却是工整,没一丝乱发,他又看床上,直瞧着面色苍白的孙闻玉,可当视线落在被黑发几乎要铺满的枕头下面时,眸光倏的一敛,那是一段红色的系绳,凭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该是肚兜上才会出现的。
“是吗?”顾长乐死盯着宫女瞧,心中直猜测她是趁人不注意来勾引孙闻玉的。
“奴婢发誓,所说之言绝无半点虚假,如若妄言,愿遭天打雷劈!”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响雷劈下来,接着是噼里啪啦的雨声,这宫女浑身一颤,俯身爬在地上,“奴婢一贱民,绝对不敢痴心妄想。”
孙闻玉咳嗽声连连,苍白的脸色涨的通红通红,掀起被子,挣扎着要起床,“郡主,在下光明磊落,谨守本分,断然不会做对不起郡主的事,如郡主不相信,在先就以死明志!”
这……顾长欢相当震惊,他真是小看孙闻玉了,再看长乐,她早就动摇,完全相信了他的话,见他要从穿上跌下来,忙上前搀扶,“我信,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说着别有意味的冷瞥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还不快去伺候公主。”
“是,奴婢告退。”说着,敛起裙子退出去。
顾长欢旁观长乐在丫鬟的帮助下扶孙闻玉在床上躺好,拉上薄被帮她掖好被子,并小声询问他的病情,“长乐,你去厨房看孙公子的药熬好没。”他找理由把人支开。
瞧出大哥有话对他说,顾长乐顾及孙闻玉的身体,道:“大哥,孙大哥还病着。”
“我知道,你还不快去催人把药煎好。”他一个不容拒绝的眼神,顾长乐压下要反驳的话,闷闷不乐的离开。
孙闻玉依旧时不时的咳嗽几声,病恹恹的虚弱模样,面有愧疚之色,“王爷,在下是清白的,如您不信要为公主套公道,那在下无话可说。”
顾长欢不说,只是盯着他的枕头瞧,很快的,孙闻玉注意到他的眸光,下意识的扭头朝枕头下面看,当鲜艳的红色入目后,他顿感不妙。
顾长欢淡淡的扫他一眼,好似什么都没看到,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字:“公子保重身体!”
孙闻玉疑惑,他是瞧见了还是没瞧见?如此的镇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手伸到枕头下,把肚兜拽出来,扔到床下面,该死的贱婢,昨晚说了让她赶紧回房的,怎么到后来却躺在床上,而他竟然一点知觉都没,直到被丫鬟发现,对了,那丫鬟……轻微的脚步声后,他看到那丫鬟低头手拿着扫帚和簸箕收拾破掉的碗碟和洒的满地的饭菜。
“你过来!”他招手,那丫鬟闻声抬头,被他犀利的眼神吓到,赶紧低下头,提心吊胆的移着步子上前,畏惧道:“孙公子有何吩咐?”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奴婢看见……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一接上他的眼神,赶紧改口,可这并不令他满意。
“恩?什么都没看到?”
“……”小丫鬟是山庄里的丫鬟,心思不复杂,只知惹了郡主的夫婿不高兴,心里直敲鼓,压根猜不透孙闻玉的意思,“是,什么都没看见。”
见这丫鬟不识相,听不出他话中隐藏的意思,忍不住冷嗤,“真是笨蛋,我只说一遍,你记住了,如有人问起,你就说那宫女在照顾我,听清楚了?”
小丫鬟忙不迭地的点头,“是是,奴婢听清楚了。”反正他是丫鬟,主子说什么是什么,没她说话的份儿。
“那如果王爷问起呢?”
“奴婢就说看见宫女姐姐在床前照顾孙公子。”
“恩?这可和你刚才跟王爷说的不一样?”
小丫鬟楞了楞,心思有些转不过来,抬头傻愣愣的盯着孙闻玉瞧,可下一秒,就被他阴鸷的神色吓到,“这个……奴婢……公子……不知道……”她吓的慌了神,结结巴巴的也不知自己说些什么。
“你就说一时慌张说错了,记住了吗?”真是笨,都说的如此明白还不明白,榆木脑袋。
“啊?这……是,奴婢知道了。”
“恩,还不快收拾感情滚。”他十分有底气的吼道,不复之前的虚弱无力。
夏玲玲慢条斯理的吃早饭,顾长欢则坐在桌前发呆,从孙闻玉房间出来他就如此,不说不笑不动的,木头人般杵在那儿。
半天,他突然开口道:“玲玲,我后悔没听你的话,好好查查孙闻玉个人。”要不是昨晚亲眼看到,他根本不会怀疑孙闻玉的为人,就像刚才他认错的态度很坦诚,一言一语都有信服力,纵使久经商场阅人无数的他,愣是找不出一点破绽。
“提醒过你很多次。”每次都被敷衍,完全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是是,为夫知错了。”真是惭愧,她三番四次的提醒,他都当做耳边风,不过他也好奇,她和孙闻玉接触不多,是怎么看出来他的为人,“娘子,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玲玲想了想,“应该是认识他没多久,在京城时就有不好的感觉?”
“感觉?”挺玄乎的,那是什么东西?
“恩,就是第六感。”看他目露迷茫,一头雾水的样子,“反正心里就是那么认为的,说不出理由的感觉。”
顾长欢似懂非懂的点头,“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好了,别多话了,吃饭。”夏玲玲抽掉他手中的折扇扔到一边,示意他快点吃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