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没什么,好,明天采蘑菇挖笋,不过你认识蘑菇吗?不怕挖到毒菇?”要是他真能识别出来,她可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见她只穿着肚兜晃荡,顾长欢捡起一件衣服披在她肩上,“放心,绝对不会的。”
室内一片沉寂,顾长欢搂抱着她来到窗前,看外面雨水不停的往下倒,雨水落在地上,汇集成一股水流,往低洼处流去。
正在这时,风雨声中有人叩门,“王爷,王妃,奴婢进来了。”
柔儿一手拿着伞一手拎着食盒,裙子下摆被打湿,绣花鞋里都是水,每走一步都踩出水花。
她来到桌前把食盒里的银耳汤和点心一一摆上桌,“王爷王妃,茶点备好了,请用。”
冰镇银耳汤,四样小点心,甜咸各半,还算丰盛。夏玲玲拈一块轻轻咀嚼,“恩?今天的点心味道有点不一样,很甜,却不会腻味。”
柔儿答:“厨子在里面加了野山花蜂蜜。”
顾长欢也拈起一块品尝,直赞赏的点头,“不错,厨子有赏。”
看他一副财大气粗,潇洒大方的样子,夏玲玲抿抿嘴,就是有钱人,怎么奢侈都行,像以前在姜府,就没这样的好命。
吃了几块点心,夏玲玲有了饱腹感,看着外面哗啦啦的大雨,猛然想起一件事,“晚饭时如下雨,大家就各自在房里用饭,饭后丫鬟小厮都早点休息,晚上厨房不准备宵夜,谁有意见让她来找我。”
柔儿:“是,奴婢待会儿通知下去。”那个公主每晚半夜都要人备宵夜,大厨颇有微词,王妃现在下了命令,公主没了宵夜,又不知要怎样发脾气。
“柔儿,你过来,我还有事交代。”夏玲玲示意柔儿弯腰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交代事情,声音很轻很低,顾长欢竖着耳朵也听不清楚。
到底是什么事,为何要背着他?顾长欢不喜欢这滋味,俊眸不满的指控她。
夏玲玲交代完毕,问柔儿,“听清楚了吗?”柔儿点头,“王妃放心,奴婢都记下了。”
“你和柔儿说了什么?”柔儿一离开,顾长欢就按捺不住好奇心,急忙问她。夏玲玲秘而不宣,抿唇一笑,“不急,你会知道的。”
“可我现在想知道。”神神秘秘的,吊足了他的胃口。
“不会很久的,再忍忍。”
“娘子。”
她笑着看窗外,天色灰蒙蒙的,雨帘遮住视线,看不清远景,“下雨点没事做,是不是有点无聊?”
顾长欢微恼,喝声道:“夏玲玲。”
“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了,你说是不是?”
“夏……你说什么。”他一怔,直探究的盯着她,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你你这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
“相公,再陪我去床上躺会儿吧。”无视他的臭脸,夏玲玲拉住他的手要他从位置上起身。
“你真不陪我?”他的衣衫胡乱披在身上,衣襟处敞开,搂着结实光滑的肌肉,夏玲玲色迷迷的摸了一把并喟叹出声。
“玲玲,我们在讲正经事,你你不要乱来。”
“我就喜欢乱来。”
“你……”顾长欢终是受不了她的撩拨,打横把人抱起走向床榻,“这是你自找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把人扔在床上,顾长欢接着扑上去,夏玲玲却翻身滚到床里侧,“今晚有好戏看,现在睡觉,好养精蓄锐。”
顾长欢被她当头一棒,欲火消了一半,脸色变了又变,微微咬牙,“你耍我?”
“我只是逗逗你而已,别磨蹭了,快躺好陪我再睡会儿。”
顾长欢不理她,径自把她的衣服剥掉,“先满足我再睡。”
“不要。”
“要。”
晚上,大雨依旧哗哗的下着,大家各自在房中用午饭,待都收拾好后,所有的人都回房休息,顿时,雨中的山庄静悄悄的。
房间内熄灯后,夏玲玲把房门拉开一条缝,把椅子移到门前,手边的矮几上放着茶水和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透过门缝观察对面孙闻玉的动静。
看她这架势,顾长欢明白过来,“这是下午你和柔儿说的事吗?”心中疑惑,她为什么观察孙闻玉的一举一动。
对面房间的灯刚开始亮着,约莫两刻钟后蜡烛熄灭,顿时外面黑乎乎的一片,别说瞧对面,就是瞧对面的人都有些困难。
“娘子,你到底在看什么?”顾长欢也拉了凳子坐在她旁边,从碟子里抓把瓜子,学她的样子嗑起来。
夏玲玲顿了顿,说道:“我也在等,或许有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看情况吧。”花容公主是那种耐不住性子的人,白天被她点破,她猜测花容公主会找上孙闻玉,但这只是猜测,并不是百分百。
顾长欢不再说话,就这么陪她坐着,视线慢慢的适应黑暗,渐渐的能看清一些东西,比方说院子里被风吹的来回摇摆的树。
听这雨势不减,要是持续到明天,山体有可能滑坡,“雨下的好大。”
“是啊,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雨。”雨水来不及排出,积满了院子,快要淹没门前第一层台阶。
顾长欢偏头打量她,笃定道:“不对啊,四年前有场雨下了两天两夜,你没印象了?”
她四年前初秋时穿越而来,没碰上那场大雨,夏玲玲故作懊恼状,“哦?我忘记了。”
四年前没下过两天两夜的大雨,那年夏天下的是冰雹,恰逢快要收麦子时分,他记得地里长的农作物全被毁掉,佃户无法缴租,直堵的王府水泄不通。
唉,关于她的身份,她为什么不告诉他?是怕他吓到,还是在认为没必要呢?还是她也在等待时机呢?
“玲玲。”
他喊了一声,就再也没下文,两眼一直炯炯的盯着她瞧,“有事?”
他摇头,吃多了瓜子,嗓子发干,他蹲着茶水润嗓子,“你是不是不喜欢孙闻玉?”他以前对孙闻玉这人印象还不错,可现在说不上好坏,而她嘴上不多说,但瞧的出来不怎么喜欢孙闻玉,他感觉的出来,对孙闻玉她总带着防备。
“恩,不喜欢。”
“为什么?因为檀木林的事吗?”
“不是。”她否定道,却没说理由,只是好整以暇的瞧着对面,
“那是为什么?”
“待会儿可能会明了,但也不确定,要等着瞧。”
时间一点点的消逝,院子里还是没动静,夏玲玲无聊的直打哈欠,顾长欢也是无聊,直催着她上床睡觉。
在顾长欢开口再次催促时,院子里出现一道人影,溜着墙根走到对面厢房,也就是孙闻玉房中,轻轻一推,门板打开,顷刻间那人消失在门内。
夜色中只瞧见那人的轮廓,顾长欢直瞧着眼熟,总觉在哪里见过,“这个影子……好像是公主身边的宫女?”说着他看向夏玲玲,见她毫无惊讶之色,思忖着她莫不是早就知晓了?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目前处于猜测阶段,顾长欢,你说我没是按兵不动,还是进去捉人呢?”对顾长欢,夏玲玲有所保留,毕竟是长乐的哥哥,有了血缘的牵绊,所思考的观点和她不一样,因此她开口询问顾长欢的意见。
顾长欢猜出她的话有保留,不明白她为何不全部告知,“你还知道什么?”
“不比你多多少,好了,时候不早了,睡觉吧。”她的目的就是让顾长欢知道公主和孙闻玉之间有牵连,提醒他小心孙闻玉这个人,不要碍于顾家女婿的身份而缩手缩脚。
顾长欢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滋味,直视着他,索要答案,“玲玲。”
“要怎么做,你看着办吧,我累了。”当然,即使顾长欢什么都不做,有些事情她也会在私下进行的。
“玲玲。”
“反正我是要上床睡觉了,门后有把伞,你要做什么随便,外面风大雨大的,天又黑,你的行动不会被人发现。”
从椅子声起身伸懒腰,打个长长的哈欠,她摸索着朝床榻走去。
顾长欢站在门后,从门缝里只盯着对面,风夹着雨水的湿气从门缝灌进来,吹在脸上,令他的头脑越发清醒。
她一定是知道什么!还特意引他观察对面的孙闻玉!
而这个孙闻玉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让她了警戒?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顾长欢越想越疑惑,心头如压乌云,阴沉沉的。
大雨持续到第二天清晨才停止,排水口被树叶堵住,院里雨水出不去,水深直到小腿部,水汪汪的一片,犹如一片小湖。
天色仍旧阴沉,黑压压的乌云罩在头顶,令人沉闷窒息,夏玲玲靠在门前的柱子上,仰头看天,“你说,还会不会下雨?”
“希望不要。”顾长欢拿着披肩从房中出来,温度降低好多,吹着冷飕飕的山风,冷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穿厚点,小心着凉。”
和他在一起后,完全是他在照顾她,她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想,他就能完全考虑到,非常的细心,这点她享受的同时又愧疚自己没能想他对待自己那般对他,“你,和我在一起会不会枯燥?”
顾长欢不明所以,直挑眉瞧着他,“恩?”
“我不会弹琴,不会下棋,不会吟诗作对,也不会甜言蜜语,性子也不讨人喜欢,每天面对我一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见的,会不会没新鲜感?”她是那种就是自己独处也不会觉得孤单寂寞的人,可他以前的生活太过精彩,和她在一起后,生活节奏几乎和她一样,短时间内他或许可以忍受,要是时间长了,不知他是否能耐得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