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她扯着皇上的袖子要撒娇,皇上抽回胳膊,摆摆手示意她快出去,花容公主见状,只好不情愿的作罢,“臣妹告退!”
花容公主离开后,顾长欢对皇上做出请的手势,道,“这里谈话不方便,请皇上移驾书房!”
穿过庭院,穿过游廊,不停的变换着脚下的小径,皇上走的慢悠悠的,一边走一边欣赏王府的风景,虽不比皇宫气势磅礴,华丽奢侈,但清雅精致,别有一番韵味,“这王府,还不错!”
顾长欢跟在后面,陪笑道,“皇上谬赞了,不过一栖身之地罢了!皇上,这边请!”他边引路,边琢磨皇上所为何事。
片刻后,两人来到书房,丫鬟送上茶水后离去,皇上在顾长欢书房里走动,打量着里面的摆设。
书房里的摆件,好多稀罕的玩意儿,是他做生意时得到的,皇宫里都不见得有,瞬间,他有些懊恼自己的大意,应该把皇上请去花厅或者位置幽静的凉亭的,“皇上,请坐!”
皇上恩了一声,这才收回视线坐下,苦笑着叹口气,摇着头道:“最近国事繁忙,我抽空来蒲城当散心啊!”
顾长欢应声,“皇上日理万机,千万要保重身体!”皇上话中重点在繁忙二字上,应该有什么事需要他分忧解难,只是他一闲散王爷,能帮上什么忙?难不成……是银子上的问题?
敛下眼睑,瞅着茶杯中起起伏伏的茶叶,忧心道,“朕登基之初,为了朝政的稳定,切把边疆战乱放一边,一晃几年过去了,边关战乱愈发严重,百姓不堪其扰,朕闻之心痛,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啊!”
皇上想要平定边疆战乱的事情,玲玲私下和他提过,战争需要粮草,可皇上之前却允番邦用珠宝换旧粮,她就怀疑换粮草是虚,运到边关是真。现在看来,她的猜测没错!
“皇上一心为民,是百姓之福气。”顿了顿,他主动道,“微臣捐二十万两白银,愿我军出师大捷!”
皇上赞许的点点头,“爱卿有心了。朕替天下百姓谢谢王爷!”
“微臣愚钝,朝堂不能为皇上分忧,只能在金钱上略进尽绵薄之力。”
战争需要有雄厚的人力,物力,财力做后盾,皇上把主意打到各地富商头上,顾长欢倒是聪明,不待他开口就主动捐银两。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突然,皇上提到了明镜堂,“镜唐最近可好?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顾长欢答:“明日他就过来,到时可见面一叙!”
皇上笑了笑,低声自言自语道:“他应该挺忙的,不知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他?”
顾长欢此刻,总是感觉和皇上说话不走心,没有和明镜堂交谈时轻松无忧,想来和皇上这一国之君的关系,以后要渐行渐远了。
撇开这个话题,顾长欢道,“皇上,微臣的妻子绝对不会有害人之心,皇上一定要主持公道,还她清白!”
“你不是说明日正午前,真相会水落石出吗?”
顾长欢拧着眉毛,忧心道,“微臣的确有自信,不过还是担心会有差错。”那纤云很是狡猾,他担心明日掌控不住局面。
皇上勾唇,起来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头,“清者自清,如果你相信她的清白,那就不要担心了!”
这……皇上话有保留,是不相信玲玲吗?“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不管是何结果,我都会和她一起承受。”言下之意,就是告诉皇上,即使夏玲玲被人诬陷,他也不会离弃她,皇上还是早点死心,不要妄想把花容公主丢给他。
皇上没说什么,静静的站了片刻,走过去把门打开,跨过门槛,站到门前的台阶上站住,然后抬头望着头顶的蓝天。
回到茗香院,顾长欢直疾步朝卧房走,房间里静悄悄的,他穿过外室走到里间,见她正拿着针线忙活,她想起来就做针线,忙了大半个月,把袖子缝好,就大功告成。
她倒是一点都不为自己担心,神色自若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顾长欢走过去,要拿走她手上的衣衫,“玲玲!”
“怎么了?”夏玲玲仿佛看不到他在为谁担心为谁忙,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
顾长欢倍感无力,用手扶额,做了几个深呼吸,“我在担心你,你都看不到吗?”
夏玲玲把最后几针缝好,拿了剪刀把线剪断,“看到了,你不是胸有成竹的表示过了?有你在,我怕什么?”
“我,我还不是担心现纤云明日胡乱咬人!”枉他如此信任,竟有这样的害人心机,他不知该怨自己识人不清,还是纤云隐藏的够深。
抖抖手上的衣服,示意他张开双臂,她亲手为他穿上,“别叹气,不会有事的,恩,还不错,你觉得呢?”
顾长欢转了个圈,让她前后都看了看,“我觉得行,娘子,你可真贤惠!”针脚不够密实,有的地方缝的皱巴巴的,但贵在心意,他相当的喜欢。
不知他这是褒还是贬,夏玲玲全当好话,莞尔一笑,“哪里哪里,这可是为妻的责任!”
闻言,顾长欢哈哈大笑,他可是在笑话她,提醒她多注意,以后多为他尽点心,好奇又好笑的抬手刮她的鼻子,“你呀!”
柔儿端了茶点放在桌上,瞅着王爷的新装,“衣服好看,王爷穿着也好看!”
手上的折扇打开,他轻轻的摇着,端的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柔儿,你在说衣服好看,还是本王好看啊?”
柔儿红唇一勾,笑道,“都好看。”
顾长欢很得意,脸上笑容扩大,“那娘子怎么说?”
夏玲玲看不惯他臭屁的样子,冷嗤一声,道:“人靠衣裳马靠鞍!”
顾长欢脸上的笑意僵住了片刻,随即笑的更灿烂,走过去把人带进怀里,身子一转,在凳子上坐下,“亲亲娘子莫害羞,这里没外人,你就不要口是心非了。”
见主子亲亲密密的腻在一起,柔儿怕长针眼,拿着托盘赶紧退出去。
“我是实在人,有什么说什么!”乔了姿势,在他大腿上坐好,他的手臂自然的环在后背,以防后仰时往后栽倒。
“口不对心,看你神色就知道了!”笑着把脸埋在她颈项处,嗅着身体上淡淡的芳香气息,“娘子,真的要打仗了!”
夏玲玲已知道这个消息,并不吃惊。
“如你所料,和番邦换粮食是个噱头,只是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我们不管朝廷的事,皇上怎么做和我们无关。”
“话是这么说没做。”他停顿了一下,道,“我主动捐了二十万两白银,这数目合适吗?”
夏玲玲低着螓首,思索片刻道,“可以,不过你会招人记恨的。”他牵了头,其他商人务必要效仿以表爱国之心,不情愿的掏银子的,心里还不得埋怨他。
顾长欢无奈的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怨就怨吧!”
夏玲玲听出他话中的无奈,顿时明白过来,怕是皇上有这个意思,与其挑明了说,不如主动落个好名声。
“也没多少银子,捐了就捐了吧。”
“我不是心疼银子。”虽说顾家此刻很需要银子,只是二十万两,对庞大的家业来说仅是九牛一毛,他压根不会放在心上,他心里感慨的是和皇上的关系越来越远,再也回不到从前。
“恩,我明白!”
顾长欢整张脸埋在她身上,双臂箍紧,脑海中闪过过去的点滴,最终,用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和过去道别。
花容公主回到房间,来回的跺着脚步,皇兄一点都不为她着想,顾长欢今儿放话,字字铿锵有力,要真是明天找出新证据,那她不是就再也没机会了。
不行不行,她得想办法!
可是想什么办法呢?
在房间走了好久,就在快要丧气时,她想到了纤云,只要她不松口,夏玲玲就难则其咎!
带着侍女来到柴房,门外守着两个侍卫,他们行礼,“参见公主!”
“起来吧!”她朝里走,被侍卫拦住,“放肆,竟敢拦本公主!”
侍卫回道:“小的不敢,只是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她脸一拉,喝声道:“放肆,本宫可是公主,你们要是拦本宫,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公主得罪不起,可有皇命在身,二人是左右为难,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了主意。
“那好,我去禀告皇兄,说你们用手碰本宫。”
这这这……冒犯公主是死罪,侍卫面面相觑,为了小命着想,他们也只能低头,让开路,让花容公主进去,“不长眼色的东西,还不把门打开!”
“是!”侍卫赶紧把门打开,请花容公主进去。
柴房内光线不甚明了,花容公主适应片刻后,才找到抱膝坐在一堆干草上的纤云,她点头看地上,神色恍惚,连有人进来都没反应。
花容公主走过去,抬脚踢她的小腿,“喂,本公主来了,还不快起来行礼!”
纤云抬眼看了看,然后又低下头。
“喂,说你呢?”花容公主又踢她一脚,可还是没反应,她气恼的冷哼一声侧过身子,道,“明日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到时本宫求皇兄饶你不死,否则!”
纤云还是没反应,依旧低头看地上。
“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抬脚朝她胸口踢了一脚,人向后倒在地上,可又爬起来做好,维持着之前的姿势,花容公主两眼睁的圆圆的,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最后嘀咕道,“傻了吧!”之后拂袖而去。
花容公主去柴房看纤云的消息,不消一炷香时间传遍王府,顾长欢得知消息后,眉毛拧了又拧,思索着明日该用何种方法,揭穿纤云的虚假。翌日,若干人出现在客厅,除了昨日在场的人外,还多了明镜堂这个旁听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