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夫们赶来的时候,叶婉柔已经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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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谨太妃气得浑身直颤,又一次萌生了杀死孟晓的心。
孟晓平静地回视谨太妃:“我只能说,我什么也没有做。第一,那个小布人儿,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春柳做的,那根本就不是我们那里的东西。如果我们真的想用这种可笑之极的法子来残害王妃,那么一定会把它藏在非常隐蔽的地方,而不是放在人家一翻就能翻得着的地方。第二,之前落雪带了两个侍女来过我这里,还代王妃送了一件礼物给我,说是庆贺我之前所受的冤屈终于得以申诉,因此,我怀疑是落雪带来的那两个侍女,趁我们不注意将小布人儿塞在了我的床铺底下。第三,我与王妃没有什么过节,之前她是打了我四十大板,可那也是在维护王府的法度,并不是没有道理。综上所述,我既没有伤害王妃的动机,也没有伤害王妃的实际行动。请太妃明鉴!”
谨太妃当即名人将落雪带了过来。
落雪跪在地上,委委屈屈:“奴婢冤枉啊。奴婢是奉了王妃之命,去给孟姑娘送了一件礼物,可是,奴婢什么也没做。”
“那你带来的那两个侍女呢?”谨太妃追问道。
“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谨太妃怒道,“你送个礼物而已,为什么还要带两个人去?多大的礼物,一个人还拿不了?”
落雪直喊冤枉:“奴婢是想着,带去的人多,也给孟姑娘一个面子,显得王妃重视。而且天已经黑了,奴婢也想叫两个人作伴。前面说府里进来了贼,奴婢有些害怕。”
孟晓冷笑道:“那个贼已经被关在大牢里了,你还怕什么?”
落雪只是磕头:“太妃,孟姑娘,不管怎么说,真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谨太妃又转向孟晓:“你怀疑是落雪干的,或者说,是那天跟着她的两个人干的,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孟晓后悔死了。那天晚上,落雪来的时间很短,放下玉枕,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她当时是注意到,落雪还带了两名年纪不大的侍女,可转念一想,作为王妃的贴身侍女,落雪是比别的下人有些体面,加上天已经黑了,叫上两个人作伴也不奇怪,所以也没多想。在和落雪说话的时候,也没在意那两个小丫头去了哪里,现在细细一回忆,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大约也就是三五分钟的样子,她们两个好像是闪身进了里间,而里间,刚好就是她的卧室。当时春柳忙着沏茶,也不会注意这些细节。而她自己,只顾着和落雪说话,又在思索叶婉柔送礼物的用意,所以,也没有关注那两个侍女。
想到这里,孟晓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落雪这样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孩子,竟然会想出这样一条毒计,还付诸于行动。难道,是叶婉柔授意的?联系叶婉柔的小产,孟晓不得不卑鄙地猜测,叶婉柔知道自己怀的不是男孩儿,又加上嫉妒自己重新得到了贺清风的真心,所以,就用牺牲女儿和诬陷这两种方法来对付自己。可是,叶婉柔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孩子?尽管是个女孩儿。而且她应该知道,她自己身体那么柔弱,这么莽撞地流产,会给她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以后再想怀孕,可就更不容易了。
还没等她想清楚到底是王妃授意还是落雪自作主张,亦或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给王妃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叶婉柔已经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来到了这里。
她脸色苍白,双颊还残留着泪痕,伸出一根手指,无力地指着孟晓:“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的心肠狠毒到如此地步!如果你恨我打了你四十大板,你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针对我的孩子!”
说到最后,叶婉柔像是突然变成了大力士,挣脱扶着她的两名侍女,张牙舞爪地向孟晓冲了过来。孟晓闪身一躲,她扑倒在一个凳子上,跌坐在地上直喘气。她还想站起来继续冲向孟晓,却被落雪拦住了。
落雪哭喊道:“王妃!快回去休息吧,不要这样!一切有太妃做主呢,她不会让小郡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有了!”
孟晓说:“太妃,我认为诅咒的法子能使一个人小产,这纯属无稽之谈。我建议,让大夫们好好诊断一下,看看王妃为什么会小产,或许是跟我一样,吃了什么东西。”
谨太妃冷声道:“刚才大夫们已经给王妃号过脉了,可是结果,一定会令你失望——不,更确切地说,结果正在你的预料之中。王妃,什么异常的东西也没有吃,她的小产,也完全是毫无征兆的。”
落雪急忙附和:“是的是的。王妃自从有了身孕,一切饮食都很小心,不可能吃到什么不合适的东西。孟姑娘,你就不要再装好人了,王妃为什么突然小产,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孟晓又看了看悲痛欲绝的叶婉柔,疑心这件事情和她并没有关系,也许,她也是一个受害者。那么,会是谁这么残忍呢?居然想出这个一箭双雕的法子,既让叶婉柔失去了孩子,又让自己再无生机。郑欣韵已经被关进了牢房,不可能是她,景蓝已经死了,更不可能。难道,还有一个妄想独占贺清风的侍妾吗?这个人,一直都在暗暗地等待一个机会。
但是,连王府里面这些医术高明的大夫都没有发现王妃是因为什么小产,这也太奇怪了。按照孟晓的猜测,小产,要么就是吃了药,和自己那次一样,要么就是受到了严重的外伤,可是,王妃没有受过严重的外伤,连轻伤都没受过。那么,一定是吃了流产的药物,而那种药物,是在人体内显现不出来的。
孟晓不得不佩服这个人手法高明,找到的药也好,居然不着痕迹,就害了两个人。
谨太妃问落雪:“这两天,王妃都吃了些什么?”
落雪的样子显得非常老实:“回太妃,王妃所有的菜品点心,都是紫竹院的小厨房做的,而且,每道菜肴,都是奴婢亲自尝了之后才给王妃食用,因此,不可能是王妃吃了什么才会小产,完全是因为孟姑娘给王妃下了咒。”
孟晓哑然失笑:“我要是有这个本事,那早就在刚来潞州的时候就把王爷身边所有的女人都诅咒死算了,干嘛这么费劲儿?”
落雪无话可答,干瞪了半天,才说:“反正就是你杀死了小郡主!”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嫉妒王妃。你自己失去了孩子,也见不得别人生孩子,而且前两天王妃才打了你的板子,你怀恨在心,就下此毒手!”
谨太妃正要说话,忽然叶婉柔“扑通”一声跪在她的脚下,死死扯住她的裙角:“母亲,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这个恶毒的女人——”血红的眼睛转向了孟晓,似乎要用这怒视的力量将孟晓一劈两半,“害死了我的孩子!母亲,如果您不杀了她,那我现在就死——”
话音未落,只见叶婉柔直冲着一根柱子撞过去。
众人尖叫一声。还好,静菲眼明手快,将她死死抱住。
谨太妃扫视了一眼屋子里所有的人:“暂将孟晓禁足。王妃就暂住在静思斋吧,我亲自照料她……”看了看复又晕厥过去的叶婉柔,眼圈红了。
落雪抗议:“太妃,您太仁慈了。像孟晓这样十恶不赦的狠毒女人,应该立刻杀了她!”
谨太妃疲惫地摇摇头:“让我整理清楚了再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下了落雪,照顾叶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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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又一次被禁足,可这一次,没有那么多侍卫看守,谨太妃只是在门口派了两名小厮,因为侍卫都被贺清风带走了。而孟晓逃跑又有了经验,因此,没过两天,她就想办法和春柳溜了出来,趁着夜色,径直来到紫竹苑。
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到那天跟着落雪去过自己房间的两名侍女。
孟晓往那个房间里面吹了些迷香,以免惊动别人,然后和春柳用短刀挑开门闩,进入房间,找到那两个侍女,将她们捆了起来,嘴里塞上破布,然后很费力地将她们弄到了无人居住的绿梅馆。
浇了井水之后,两个侍女醒过来了,见此情景,吓得魂都快没了。
孟晓用刀抵住一个侍女的喉咙,春柳在她的事先吩咐下,也哆里哆嗦地拿了一把刀子,抵住了另一个侍女。春柳害怕得要死,因为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
孟晓却十分冷静:“你们两个听好了,我要问你们一些话,你们如实告诉我。如果想死的话,那就尽管说假话吧。”
两个侍女的嘴被堵上了,没办法说话,只是惊骇地扭动着身体,发出“呜呜”的声音,让春柳十分不忍,连刀子都掉在了地上。
孟晓低喝道:“春柳,把刀子捡起来,像我这样做!”
春柳害怕地看了一眼孟晓,捡起了刀子。
孟晓扯掉了自己威胁着的侍女嘴里的破布,冷声道:“你听好了,告诉我,那个小布人儿,你们是怎样放在我的卧室里的?如果不说,你们死在这里,就是白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