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一战?樊哙、周勃闻言,望着敞开之城门,如巨兽之血盆大口,随不敢轻入。急遣军士,将此情,禀告刘邦。欲让张良、陈恢两位谋士,议定对敌之策。
张良闻之,随道:“宛城之建构,陈公熟知。此城西门可有瓮城否?”陈恢言道:“宛城为南阳郡治,东、南、北均有瓮城。但,因西门对之武关,故未建瓮城。”
张良对刘邦道:“沛公,可令樊哙、周勃,各领五千军士,攻南、北两门。余将领军,于西门外,不攻城,不入城。待其两军攻南、北二城,便知秦军此意,乃为何也。”
刘邦闻言,心中更佩服张良。此乃刘邦年少之时,争勇斗狠常用之计策,任其招式刁钻凶狠,不顾拳脚加身,盯其要处重击,必得胜也!屡试不爽!原此道,张良亦知也!
刘邦随即下令,樊哙攻北门,周勃攻南门,奚涓等将于西门观守。城上郦食其见之,心中大惊。刘邦军中高人,却乃胜己一筹也!此计意为一字,拖!叛军如此,反到攻城更易之。
“寄儿,令三千军复归南门,三千军复归北门,守城御敌!”
“伯父,军士如此往来奔行,其势其力皆堕也!且,此处留两千余军,叛军若入城,岂不将宛城拱手让人!”
“此时只得如此。吾军仅有八千余军,且刘邦军中,有高人恐已识破此计。其却仍不敢入内,此人用兵谨慎,滴水不漏也!速去!”
郦寄闻言,只得通传各军候,分而行之。五千军攻城,三千军守,堪堪以抗之。而西门之处,气氛十分怪异。奚涓等将虽得令,不攻城、不入城,但,万余军士岂是摆设!时箭矢射击,时破口大骂。城上南海军士,还击恐显其势轻,若隐忍久之,亦恐显其势轻。
郦食其此时,知此计不久必自破也,速速令人将城门紧闭,欲已两千军士,以死抗击。城下奚涓见城门乃关,复禀刘邦中军,张良闻之,言之于刘邦,守城军士必定不足,此刻大军可攻城也!
门开不入,门关乃攻,张良已将郦食其之计,观得透彻。万余大军,得令即刻攻城。架架云梯,铺满西门城墙。正当攻城军士,将攀至城头,城上瞬间倾泻罐罐火油。
“射!”
一阵带火箭矢,由城上飞射而下,城墙顿时火光冲天,犹如烈火焚城!此法可抵一时,非为上策。且,火油乃稀有之物,亦非常足之备,仅此一次乃耗尽也!
再见攻城之军,云梯尽数遭毁,军士亦伤亡不轻。奚涓见此,即刻退下前军,令皇欣、武蒲领军士伐木造梯,待成复攻。城上守军,仅余一千余众,叛军若攻,定不可挡也!
此时,郦食其心中亦为焦急。攻城之军,有两万之众。蒙山所战之军,究竟有几何?为何至今尚未回转?其二人,皆中连环之计矣!情势不容郦食其细想,一柱香后,刘邦军已复攻而来。
“寄儿,扶吾起身。今日,吾叔侄二人即便战死宛城,亦不可辱没郦氏之名。”
“伯父,南、北两城尚有数千之军,不若吾等冲出城去,往北合蒙山将军,往东寻上将军,均可!何需与此死守待亡也!”
“竖子!守城之责已失,若复弃城而逃,乃苟活之举,非大丈夫所为也!”
郦寄闻言,顿时羞愧难当,亦心生豪气言道:“伯父训教得是,寄儿谨记于心。今日定为郦氏守得忠烈之名!”说话间,拔出战剑,紧执坚盾,护持郦食其之前,靠近城垛。
城上一千余南海军士,皆乃南征时百战之兵,生死战事习以为常,均是严阵以待,欲血战赴死也!城下奚涓等将,望着城上千余残军,皆料定此城必破,指挥军士急速攻城。
正此千钧一发之际,城南周勃军竟退却而来。紧接闻之战马轰鸣,见周勃军后,尾随而来竟是万余铁骑!黑衣玄甲,烈烈玄鸟大旗,原是秦军之援赶来也!
万余秦骑,奔势如雷电!长戟狂颤,劲弩飞射,仅一回急冲,乃将周勃、奚涓之军阵,毁得是杂乱不堪。刘邦于中军亦观之此情,大惊失色,张良之计策如此周详,何处现此秦军铁骑!
“沛公,速速下令退军,往北汇集曹参。吾军均为步卒,若迟恐难以走脱。”
刘邦闻张良之言,顿时惊醒,连忙传令退军。并于夏侯婴、王吸领近卫护持之下,先行往北退去。中军千余近卫均乃骑乘,退走急速。但,近两万大军,均为步卒,退至难亦!
秦军万余骑军大阵,横冲直撞,戟扫马踏。城中守军见势,亦即刻开城出战。此时战场已成一方屠杀之势!周勃、樊哙、奚涓等将,于混战之中,无奈之,领近卫亲骑千余人,亦往北退撤。
宛城来援之军,乃柴武九千虎豹骑,并陈留扩建之郦商七千战锋军。两军得曹嘉军令,先行奔赴宛城,幸得未延误战事。柴武见刘邦军中大将,悉数奔逃,唤李必领军续战,亲领近卫追杀而去。
郦商见此,亦随之追杀。二人战马狂奔,于逃军其后,竟截住皇欣、武蒲二将。此二将,原本亦为勇猛之士,因此时此情,慌了阵角。皇欣为柴武一招急攻,仓促间不防,斩于马下。武蒲亦为郦商所斩,马踏身碎,其状惨不忍睹!
刘邦两万攻城大军,只得脱尽三千余众。余下其军或死或降,尽皆覆灭。柴武、郦商下令其军整肃战场,收拢战俘。郦食其、郦寄亦近前相聚。郦商见兄、子均无受伤,心中略安,言道:“兄长守城辛劳,寄儿亦乃勇猛。然,蒙山将军此时于何处?”
“此时一言难尽其意,汝二人速速整军追击。迟则蒙山将军恐腹背皆敌。现由寄儿领路,此间详情,路上寄儿自会告知。”
柴武、郦商闻言,见郦食其急形于色,亦不赘言,即刻整军。商议后,留李必领三千军,助郦食其收拢战俘,归守宛城。余军即刻开拔,往城北急行,驰援蒙山。
此间一停一顿,刘邦三千余逃军,已奔离曹参伏军之阵不远处。刘邦见曹参大军,已与蒙山之军成互攻之势,围攻之计,已是不复再也。
“子房,吾军此战,已失之颇巨,不如全军退归颍阳,如何?”
“沛公,今次南攻宛城,西进武关,乃议定之策。怎可遇些许挫败,便弃之?”
“些许挫败!乃公信汝之言,一战尽失两万大军!此番竟于此训导乃公!”刘邦心中恼怒,脸上却不露声色。张良见刘邦低首不语,续道:“吾军虽失一阵,但,于此良机,定要秦军亦惨败一阵!”
刘邦闻此言,望着前方数万大军厮杀之地,回身复观三千余军,却不知张良所言之良机,乃为何也!
“沛公,吾军宛城战失,此处秦军却是不知。此时令三千骑军冲阵,并言宛城已失,定可乱其军心,大败其军。”
“嘿嘿!此计甚是可行,今日之失,于此扳回一城!”
随即,刘邦令周勃、樊哙、奚涓、夏侯婴、王吸、吕齮悉数出战,领三千骑军,冲杀秦军后阵。并依照陈恢之意,另遣周昌领百余近卫,于来时之途,伐树干缚之于马鞍之上,纵马狂奔,以做疑阵。
众军尽皆遣出,原地只留刘邦、张良、陈恢、周勃四人,真乃为孤注一掷也!
“宛城已破,降者不杀!”
三千骑军,虽为战败之师,但,众将勇猛冲杀于前,众军士亦复起战意,纵马狂奔。其势竟真如得胜之军。
蒙山军阵,见后有敌之援军杀至,兼闻宛城已破,其势一堕,顿落下风。蒙山心中虽惊、急,却知为将者不可自乱心神。随即令郦坚领五千军士接战,并令王洛、郦疥收缩战阵,意欲退出两面夹击之势。
五千秦军,均为久战疲兵,战意虽高,无奈力不足矣!刘邦军三千骑军,亦乃败退疲惫,但依靠战马冲阵之优,将五千秦军大阵,瞬间冲散。此时曹参见势,即刻下令全军猛攻。傅宽见阵有间距,随令骑军驱马复起,冲杀秦军。
南海军三万之众,战至此时,已失数千军士。蒙山本打算收缩战阵,缓缓退往东退撤。因其知曹嘉大军,定已至阳城附近。但却见敌援骑军之后,似另有大军开至。蒙山恐为敌军所围,只得下令全军往东急退。
此令一出,大军随动。此退撤之举,到让刘邦万余铁骑,十余员战将,力合一处。南海断后之军,尽乎全军覆灭!终,蒙山领得半数之军,退撤出敌军之‘围’也!
刘邦见此,心中大喜,果是扳回一城!张良之才,乃是可信也!其正欲下令追击,张良阻之,言道:“此军退撤东去,变数之甚,不可查也,不追为上。且此地定复有军至!以逸待劳,岂不更甚!”
“哦!既子房意乃如此,吾军原地设伏,复斩秦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