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泣不成声的小红,撒梦虎一把拉起她就往外走,“走了看看去?”
“慢点,就这样去吗?”周媛媛双手奉上了小弓箭,走上前来,将他的衣衫整理好后,金护卫早牵来了马,撒梦虎带着小红绝尘而去。
周媛媛信步穿过芭蕉园的时候,听到两个婆子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来是在说着他们家的心事。
“这都什么时间了,这家小姐也真不像话,到现在还不起床啦我这菜都热了好几遍了。”
“你那算什么?我们家这位夫人,还不是睡到日上三竿?,况且,她的脾气坏得很,稍不注意就是责骂、棍棒,没有人受得了,也没有人愿意去侍候她,哎,我的性格算好的,这事就摊在我身上了。”
“那你还不快回去?”
“回去干啥?”
“回去照顾她呀?要不然我她醒了见不着人,又该发你脾气了?”
“不会的,我昨晚吃坏肚子,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内急,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我咋个晓得你看见什么了?”其中一个婆子不耐烦了。
“我发现我们夫人好像刚从外面进来!”
“啊!不是吧?”这位婆子长大嘴巴,表情夸张。
“快走,快走,后面好像来人了……”
……
周媛媛不假思索地认为,这两个婆子所讲的主人,一个是妙真,另一个是朱媚儿,若说周媛媛对朱媚儿很包容,那绝对不完全是真的,有谁稀罕这样放着一个和自己争男人的千金小姐啊?更何况,朱媚儿长得相当不错,女人间的嫉妒心会滋生出许多事端。
好奇朱媚儿为啥会日上三竿?
周媛媛悄悄地来到朱媚儿住的绣楼,待已经到了楼下才通报,此时的朱媚儿无论想怎样回避也是躲不开的了。
周媛媛上得二楼,只见朱媚儿面容憔悴,衣衫凌乱。
“见过夫人!”朱媚儿施了一礼。
周媛媛满面堆笑,“姐姐,你客气了,憔悴了不少呢,怎么啦?”
朱媚儿知道周媛媛是客气话,她才不会对周媛媛说实话呢,“也没什么啦,夫人,只不过最近寒气较强,稍微受了点风寒……养养就……好了……”
朱媚儿说这句话显得相当困难,用手掩着嘴,不停地打着哈欠。
她在说谎,周媛媛心想,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勾当吗?
周媛媛转着身子,目光到处巡视着,“姐姐,按理说,我应该天天来给你请安的,都怪我们家那位,每天早上都要我亲自服侍,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今天一早就出门了,我想到,自从我和他成亲以来,还没有给你请过安,心里感到很歉疚,所以我就赶过来了,果然,你比我想象中的表现还要差啊?媚儿姐,你不要见外,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说好了的姐妹相称啊?”
“少夫人,还是你想得周到,今天这个邋遢样子见你,还请你不要多心,见笑了!”朱媚儿再次打了喷嚏,掩嘴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肩上的披肩滑落了下来,白白的肩膀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一旁的丫鬟未等周媛媛看清楚,赶紧过来扶了朱小姐,一跌连声地对周媛媛说着对不起,匆忙中将披肩落下,扶了不舒服的朱媚儿回房歇息了。
周媛媛拾起披肩,隐隐约约的血迹还在,这血迹,仿佛还未干。
“果然有事发生。”
周媛媛携了丫头,一路穿过芭蕉园,往东头珍夫人的房间去了。
彼时,天刚蒙蒙亮时,珍夫人方回房歇息,接到婆子来报周媛媛来访的消息,妙真眼皮眨也不眨下,“告诉她,我身体不舒服,不见!”
“可是,小姐说有东西给你。”
“真烦人,送什么东西过来,有说吗?”
“好像是说送件披肩过来……”
“什么给什么啊?让她进来候着吧!”
周媛媛被领到房间坐了很久,妙真方打扮穿戴整齐出来,妙真虽然穿着焕然一新,仍然难掩脸上的疲倦。
“媛丫头,今天是啥子风把你吹来了?”
人未到,身先至。妙真努力保持着神采奕奕。
“给姨娘请安!”
“免了、免了!咱娘俩客气啥子,这里是你家,你随便吧!手里拿的啥子?”
周媛媛将这件血迹斑斑的披肩交给妙真,妙真看见了上面的血迹,却假装不知。随手搁在一旁。
“这是朱小姐掉的。”
“哦,那我转交给她吧!晚点我拿过去。”
“你还是明天拿过去吧?”
“为什么啊?”妙真感到很疑惑,心不在焉的打着哈欠。
“我刚从那边过来,她有点困,睡下了,我也不想打扰她,所以给姨娘带过来了,劳烦姨娘了。”周媛媛讲完鞠躬行礼而去。
这么说,周媛媛发现了些什么吗?这个丫头,东西掉了也不知道,唉~妙真边走边想,管它呢,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会搞得清楚的。
周媛媛原路返回,这就奇怪了,昨晚上他们都干什么了啊?怎么全都感觉精神状态不佳啊,朱小姐还受伤了,姨娘总睡不醒的样子,就连自家老爷也是摇醒的。他们一定有什么秘密勾当。只要撒梦虎在,每一天都必去芭蕉园,我周媛媛就这么实在,硬是放他自由自在,难不成,真背着我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周媛媛想到这里,浑身战栗。当一个女人因为一些微小的事情而起疑的时候,她的脑袋瓜比任何时候都要发达,从她开始疑心的时候起,她精神百倍,想象丰富,一刻也不消停。周媛媛就是这样展开了她的无限想象。
话说,撒梦虎快马羊鞭,不足小半天的时光就来到了草田寨,还未走近,但闻锣鼓声声,整个寨子素白一片,白茫茫的竟然分不清东西南北。
很快地,有家丁来接,小红引着进了门。
李琛的尸体上有好几处刀伤,也有鞭子抽打过的痕迹。一个男人在忙碌着什么?定睛一看,满脸胡子,粗枝大叶的魁梧身材,撒梦虎一时想不起是谁,他的目光停留在全身素缟的韩烟身上,韩烟消瘦了许多,面容憔悴得真让人心痛。斯人已去,再怎么多的恩恩怨怨也唤不回来一条鲜活的生命。
不知道李老者什么时候听闻消息,他杵着拐棍,英姑搀扶着一步一颠地走进灵堂。
老者神情肃穆,目光暗淡无神,少了昔日的精神抖擞,多了悲伤和绝望,仿佛他自己已随着李琛的消失而毁灭。
他的嘴角蠕动了一下,勉强地挤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痛。嘴角向下弯成一道弧,在哀乐的影响下,酝酿着一触即发的情绪化,突然,嚎啕大哭:“我的乖孙啊?你怎么说没了就没了?我们才刚刚相认,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刚刚认祖归宗,你怎么就舍得抛下我们呢?你快醒来,我来替你好不好?你是我们李家唯一的血脉,你就这样壮年早逝,叫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列主列宗?”李老者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酸得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大家都抹着眼泪,虽然李琛年轻的时候做过不少坏事,但自从与韩烟一起到草田寨后便洗心革面,为草田寨的百姓们做了不少实在的好事,因此,当得知李琛遇害后,村民们自发组织安排李琛的后事。
人群中,有一个络腮胡子引起了撒梦虎的注意,那人见撒梦虎紧盯不放,也有些不自然,便同一旁的女子和一个小孩一起走了出去。
老者一直守在灵堂烧着钱纸,焚着香,韩烟面容憔悴,没有血色,在小红的搀扶下,机械地不断行着礼。
撒梦虎见络腮胡子走了出去,也紧跟着出来,在一片翠竹林里,络腮胡停了下来。背对着撒梦虎。
“我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兄弟,等孩子走远,你拔刀吧!”
撒梦虎见孩子被娘亲牵着,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他迟迟不肯动手,直到孩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你是谁?”撒梦虎冷冷地问道。
“你要杀我,还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早就闻到你身上的肃杀之气了。”
“这位师兄,你误会了,我确实有点认识你,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他?”
“是谁?”
撒梦虎没有理会络腮胡,继续说下去,“你是同李琛一伙的?当年在峥嵘山庄的二当家沙朗浴?”
络腮胡哈哈大笑,“没错,是我?我说过,你早就认出我了,为什么又装作不认识?”
“因为,我看到了你目光中的柔和,你对待女人和孩子的目光非常和蔼,让我理解不了当初那个杀人成性的二当家。”
“哈哈哈,你过奖了,废话少说,出招吧,我也好为我大哥报仇。”
“你误会了吧,你大哥的死与我无关。”
“此话怎讲?凶手至今未找到,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你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你又刚好出现在这里,今天是你不先找我,我都会来找你的。”
“二当家误会了,当年你也是受人之托,你虽然上了我们不少人,但你们也损失了不少啊?我也是好奇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解决问题的方法很多,不是一定要拼过你死我活。”
“哈哈哈,你要真是英雄豪杰,就放马过来吧,别在背后玩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