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约定的时间,大家都在火车站集合,行装并不太多,因为也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本来预计是中午一点多的火车,又晚点了一个小时,将近三点之后大家才挤进车厢。
买了点快餐,严伯一边滴烫漏水地吃着,一边跟大伙说道“我给你们讲哈,今天路程有点辛苦,我们到了长沙以后,赶紧吃点东西,然后就去客车站坐长途汽车前往北盛镇,如果时间晚了的话就在镇上歇一晚,要是还来得及就直接再坐车走,最终的目的地是金燕村……”
戚言一听,心想…妈呀…….这是要去哪个犄角旮旯的乡沟沟?拐十八道弯了这都…
一开始只说湘省,也没具体阐明是要去这么偏僻的地方啊。
火车开动之后一路向西驶去,他们几个肯定坐在一起啊,还没完全出城,窗外的景色也没什么看头。
萱萱还找了点事情出来消遣“我刚看到一个帖子,你们把手机摸出来,随便什么应用只要能打字的,输入Z、S两个字母,看看第一个会出现什么词……好像就能测出你的性格。”
除了丁玲紫没动之外,严伯和戚言也百无聊赖地用手机试着输入看看。
萱萱得出来的结果是“真实”,这个正常啊。
“我第一个词汇是‘真实’,这说明我…性格内敛,腹黑…啧,好像不太准哈。”
严伯看了屏幕虚了虚眼睛“我第一个词汇是…‘姿势’。”
萱萱又对照他的结果解释道“如果是‘姿势’的话证明你果断、犀利。”
戚言靠在那没什么精神,都快睡着了,打个哈欠“我的是…‘作死’。”
“额?作死啊?这个…我看看…如果是这个词汇的话,你的性格比较搞怪,又很阴沉,属于双重极端的。”
最后轮到郝大龙了,他哥子大大咧咧就将输入首字母的词汇脱口而出——“郑爽!”
…….
这一下子全部的人都猛然看向他,戚言的瞌睡都被惊醒了一半。
郝大龙扣了扣鼻孔,愣愣地问“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干嘛都这样看着我?”
萱萱把手机收了回去,完全没法接话了…其他人就更没法接嘴,各拽各的瞌睡去了。
戚言也是觉得有点好笑,这位看起来膀大腰圆大哥实在有点太可爱了,其实不光他,其他人除了那个盲眼的女孩以外也都挺逗的,让人都感觉不到这是一趟去探寻灵异之物的旅程。
哎呀但话又说回来,管他郑爽不郑爽哦,反正这个挤火车的感觉是爽不起来的,睡又睡不着,手机也没法玩,只能听严伯又开始侃大山,讲些天南海北的事情。
四个小时以后火车到站。
长沙市的气温目前还跟盛夏一样,而且还挺闷热的。
戚言第一次来,但在大城市里面还是感觉不到什么,无非就是格局差异而已。
这下子又打车去汽车南站那边准备坐长途客运,按照严伯所说的那个地方,好像还远得很……
但萱萱还是抢先去超市里买了两条芙蓉王,她的烟瘾是最粗的,严伯和郝大龙也抽烟,戚言更是个烟鬼,可怜那丁玲紫小妹妹眼睛看不见就不说了,只要一到可以吸烟的地方就被他们四个烟囱包围。
在客车站等待的时候,大家顺便就在附近找个小店面吃点东西。
长途客车上就比较安静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
等戚言半眯着眼醒来的时候发现天都暗下来了,客车已经不在高速路上,开到了县城里面。
见天色已经晚了,这个时候再下乡肯定不方便就随便找家宾馆住宿。
戚言和郝大龙一个房间,趁此机会也就相互交流上了,这时才想起当初在会展城还是这位大哥把自己扛到医院里去的。
“郝大哥,听说你已经当过兵?你又怎么会突然跟严伯他们走到一起呢?”
提起这件事郝大龙也有些感慨,俩人上了烟,侃侃道来“哎呀…说来话长,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呢就退伍了,老家在东北,当时遇到点事情,要不是老严的话,现在早死啦。”
因为戚言现在算是自己人了,郝大龙也愿意跟他多说说他们以前的交集。
在路上、车上的时候瞌睡很大,但下榻宾馆反而就睡不着了,索性就开始聊天嘛。
“你别看老严平时是那个样子不着四六的,可在关键的时候这老爷子他绝对是个狠人儿!”
郝大龙脱掉鞋子就靠上了床头。
那大概是09年的事情,郝大龙从南方当兵回了老家。
他算是这几个人里面家世比较正常的了,父母亲都还健在,从小虽然有些贫苦,但总归是无病无灾的。
但他的老家是在东北的乡村,郝大龙想着自己刚退伍正是年轻气壮的时候,而且部队也给在县里分配了工作,所以就没回老家去跟父母住。
他在县城工作了没几个月的时间,觉得一个月两三千块钱的死工资拿着实在什么意思,也就草草地辞了职,想到向哈尔滨那样的大城市去打拼几年,随后又辗转过去。
可郝大龙高中毕业就去当兵,虽然在陆军部队了待了几年,已经是二十几岁了,但社会的阅历毕竟不算足,也没什么工作经验,找来找去好不容易找了个货车司机的工作,虽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大城市的货运司机的工资还是挺可观的。
现在他三十一二岁自然稳重了许多,当时只有二十多,有些时候还是不太节制。
明知道晚上要开长途,但下午吃饭的时候还是和几个朋友喝了不少的酒。
醉倒是没醉,可脑袋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还是在大冬天的晚上,竟然就这样开着小货车,准备走县道去几十公里以外的站口。
运气好的是那个点和他行驶的道路也没有查酒驾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时真的被某个交警拦下,那他的人生可能跟现在就是完全两码事了。
县道跟高速路可不一样,连路灯都不太多,周围也多是黑漆嘛唔的,他在开到一个丁字路口的时候前方的路面上突然出现一队人,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队”人…
幸亏他的车速很平稳,在目测到之后赶忙停了下来,不然非撞翻一片不可,那些人就那样在这不宽敞的马路上从一边横穿到另一边。
郝大龙由于急刹的惯性身子猛地前后摇晃,酒都被吓醒了一半,远光灯是一直开着的,所以当车完全停下以后他便能很清楚地看见前方几米远处的情景。
这些“人”的打扮相当奇怪,大部分都穿着红色的宽敞衣裳,锣鼓嗡鸣,唢呐交响,约摸总共十几人左右,头里有俩身材矮小的举高牌,一名甩飘带的蹦蹦跳跳往前方,腰挂铃铛周身响,“叮呤呤……叮呤呤呤呤呤~~~~”,很是清脆。
最中间一顶大花轿被八个“人”一颠一颠地抬着。
各种特征交织起来很明显是支迎亲送亲的队伍,但却绝不是现代的形式。
而且还有更奇怪的,如果是喜庆的婚嫁队伍不都应该全穿红袍吗?怎么其中还夹杂着几个披麻戴孝的呢?
队伍前方就有一红一白俩个开路人,左边红,右边白,大后方还有几个穿白衣的,还举着高幡撒着纸钱……
这些“人”每一个都看不出是男是女,因为脸上全都带着一方面具,那面具尖耳尖嘴的有点像…狐狸?又只遮上半脸。
最为诡谲的是……它们走路的那种步伐,看似一蹦一跳很雀跃,但实际非常的“慢”,就跟在水里走路一样,忽上忽下的。
吹奏的唢呐声也是既刺耳又怪异,听得人后背直冒冷汗。
最扎眼的那顶大花轿上方,貌似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明珠。
被车子的大灯一照,一览无遗。
它们就那样似快非快,似慢非慢地贯穿这条马路,完全没因为郝大龙的货车冲过来有丝毫的影响。
过了整整两分多钟,整只队伍才渐渐全都穿过马路,到达另一头,然后……只听那喜庆的奏乐声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下。
这个过程郝大龙一直愣在驾驶座上,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等到连声音都听不见的很久以后,他才终于算是回过了神来,大冬天夜里吓得里面穿的衣襟全湿,简直不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了……自己是酒喝多了吗?刚刚看到了些什么?!
至此,他剩下的另一半酒劲也都醒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