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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消失在竞投现场

  台上的主持叫的很欢,询问有没有在高于这个价的。

  众人的眼睛一时都落在了奥莱德和穆念琛的身上,就如同以往的每次竞投一样,每每到最后,竞争者无不只剩下两人。

  果不其然,穆念琛轻抿一口杯里的香槟,淡淡出声,"十五亿。"

  会场里其他参加竞投的商贾富豪无一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片哗然。

  这个叫价,无疑给奥莱德带来了不小的竞投压力,奥莱德盯着穆念琛看了几眼后,攥了攥拳,毫不退让的给出了十八亿的价格。

  他深知,穆念琛的心里的底价是二十亿,今天,他如若不拿出几分魄力,怕是结果又会像从前的竞投一般。这次的钻矿却又与以往的钻矿不一样,以这个价投得这座钻矿,算不上是太贵,毕竟这座钻矿的价值就赤裸裸的摆在那里。

  穆念琛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偏头漫不经心的扫过奥莱德紧握的拳头,食指扣了扣杯壁,接着吐出一句,"二十亿。"

  这个价格一出,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整个会场里,除却穆念琛依旧淡定自若以外,所有人都噤了声,视线落在了奥莱德的身上。

  今天的这场竞投,似乎格外的精彩,说起来,倒更像是一场比拼家产的豪赌。

  奥莱德有些凌厉的视线掠过穆念琛,看来,今天这场竞投,他是跟他扛上了。

  台上的主持面带欣喜的询问着还有没有人处更高的价,奥莱德犹豫一番,心里一狠,喊出一句,"二十一亿。"

  正当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穆念琛的身上时。

  穆念琛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大变,匆匆的消失在了竞投现场...

  嘈杂的人群,浓重的消毒水味儿,混合着腥甜的血腥味儿,一并蔓延开来。

  急救室的灯光不停的闪烁,绚丽的光彩刺得人眼睛生疼,视线开始渐渐模糊。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凝重,镜头似乎被拉长,慢慢的延伸,时光变得漫长煎熬,每一分每一秒似乎停滞,演变成一个世纪,头顶上方不停闪烁的灯光每次在视线里闪过,都像是在人的心头落下重重的一击,冰冷的温度浸软了每个人的心脏,好似前一秒还是阳光明媚的夏季,这一刻,却陡然跌落到了一个巨大的冰窟中,叫人那般的措手不及。

  禾爸撑着身子靠在白色的墙壁上,眼睛泛起了红,一直以来严苛不苟的神色在这一刻变得颓败,鬓角的白发似乎在一夜之间猛地窜了上来,整个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苍老。

  禾罄头抵在手术室的门上,身子不断的在颤抖,眼泪隐没在黑色的发丝间。

  禾妈早已支撑不住,脸色苍白的晕倒在长廊里的座椅上,禾姳坐在一旁扶着,时不时的抬眸朝着手术室望几眼,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冰冷中,似乎还带着几丝...祈祷。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在每个人的心间刻下斑驳的痕迹,躺在手术室里的人,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绪。

  等待彼时变成了一场噬骨的煎熬,谁都不知知道,灯光停止闪烁之后,那扇门的背后,有什么在等着他们,而这一切,他们都无能无力,他们能做的,就是虔诚的祈祷,祈祷躺在手术室的禾瑾,可以活着出来。

  通往机场的道路上。

  黑色的迈巴-赫6像是一头嘶吼的野兽,疯一般的消失在街角,转眼窗外便是另一番风景。

  这款车装的是奔驰的V1发动机,排气量为5.5升,百公里加速只需要5.4秒,最高车速则达50km∕h,在速度这方面无疑是在挑战车速的极限,自然,它的价格与它高端的性能成正比,达到了近800万。

  穆念琛彼时就坐在车内,整个身子紧绷着坐在座椅上,手掌更是紧紧的扣在了真皮座椅上,因为太过用力,原本包扎好的伤口撕裂开来,殷红的血迹透过纱布丝丝的洇了出来,在白色的纱布上绽开大朵的花。

  男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凭鲜血浸湿纱布,顺着指尖渗出来。

  男人的面色清冷寡漠,唇线几乎抿成了一条,眼底深处暗光涌动,隐隐的散发着一股子戾气。

  仔细观察,会发现男人的手臂在不自觉的颤抖着,他在害怕,很害怕,有生之年,从未有一刻,这么害怕会失去一个人。

  望着远处,只能一次次的吐出一句冷硬的快点,快点,再快点。

  眼底的担心和焦急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明显起来。

  他不知道,如果这一刻他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以后他会有多恨自己,他只知道,如果这个女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会叫所有人陪葬!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明白白的看清自己的心,那颗心里,满满的都是她。

  现在他只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禾瑾,便再也不会穆念琛这个人。

  她生,他陪她到老,她死,他陪她一起。

  等待的时光总是格外的漫长。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天色就渐渐黑了下来,天空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覆盖在整个城市的上空,暗黑的云层里,有清冷的月光乍现,倾泄而下。

  夜晚的温度还是很低,空气中有丝丝冷风掠过,带着寒意,穿梭而过。

  这样的天气似乎格外的应景,巨大的黑幕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的心头无端的沉重。

  悬在手术室上方的明明灭灭不知疲倦的从白日闪到暗夜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像是投下一枚炸弹在每个人的心头,原本混沌的心头,在一瞬间忽然清明开来。

  禾罄最先发现,抬起头来,怔怔的后退了两步,一边抻着脖子踮着脚尖朝着里面望进去,一边朝着身后的几人招了招手,声音沙哑急切,"爸妈姐,手术完了。"

  禾妈早已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这一刻,面上掠过一道似惊似喜的神色,禾姳和禾敬闵扶着她的身子,艰难了从长廊的座椅上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走到了手术室门口。

  没有人知道,这道短短的距离,与他们而言,有多远,像是跨越了生死。

  门板背后的情景,就是回事怎样,每个人都带着一丝期望,一丝害怕,一丝忐忑。

  短短的几秒,就如同把心放在油锅里煎过一般,其中的惊慌,怕是只有他们才能感受得到。

  在他们的目光下,手术室冰冷的大门在发出一道钝重的响声后,里面穿着白大褂带着白色手套的医生满脸倦意的从里面走了出了。

  每个人眼底倏的闪过一道亮光,面上带着一丝急切凑了过来。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平缓稳重,沉声吐出一句,"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因伤到了头部,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

  饶是这么一句话,都让所有人的心绪平静了下来,悬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心,才缓缓的放了下来。

  禾妈忍不住喜极而泣,禾罄抹了一把眼泪,面上也带起了一丝笑意。

  此刻,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人高兴了,尽管并不是完全没事,但也足以让人宽慰。

  至少这个结果,比他们预想中的要好,至少,禾瑾还...活着。

  一阵嘈杂的声音后,禾瑾被推出了手术室,移到了重症监护室。

  禾家一家人紧随其后。

  医生做了一番必要的交待后,退出了病房。

  一家人围在病床前,眼泪夺眶而出。

  躺在床上的禾瑾头部被层层的纱布包裹了起来,几乎是密不透风,胳膊腿部多出都打了石膏,就连脸上裸露出来的肌肤都带着大大小小的擦痕,被做过了基本的处理,伤口凝成血痂挂在脸上,整张脸白的厉害,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紧紧的闭着,连同眼睛,都不在灵动的望着众人,整个人躺在那里,像是了无生息了一般。

  这样的禾瑾,刺得所有人都心疼。

  曾经那个每时每刻都笑的明媚的女孩儿,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句话不说的躺在那里,脆弱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

  让人何其难过。

  天微微亮,天际的蓝色里透出几股子暖意来,是个晴天。

  禾罄趴在禾瑾的床前,等着禾瑾醒来,昨天才刚哭过的眼睛此刻还酸涩的厉害,却还是努力的把眼睛瞪的老大,怕错过禾瑾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穆念琛风尘仆仆,带着眼里的血丝和满脸的倦意闯进病房,一向运筹帷幄的神色,在这一刻尽数崩溃,昔日稳健的步伐变得酿跄不已。

  他们说爱情很奇妙,拥有它的时候你好像有了软肋又有了铠甲,而这一刻,于穆念琛而言,禾瑾就是他最为脆弱的那根软肋。

  她让他不安,让他害怕,让他不知所措,她牵扯了他所有的情绪。

  收到她出事的消息,他突然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又与他何干,权利与他何干,金钱又与他何干,他要的,不过一个她,一个家。

  在他的心里,这整个世界,都抵不过一个她。

  病房里寂静的可怕,除了风声便是几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穆念琛的忽的顿住的脚步声就这么突兀的撞进了禾罄的耳朵。

  禾罄缓缓回头,视线落在穆念琛身上。

  几个来回,眼底神色亦是变幻。

  几秒后,终是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收回视线,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其实她并不想让这个男人待在这儿,但她想,倘若禾瑾醒了过来,第一眼想看到的人应该是他吧。

  这种感觉她大概能体会,因为若是她哪天出了什么事,劫后余生,最想看到的人便是祝筠。

  房门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下穆念琛和禾瑾。

  男人目光在病床上流连,眼底歉意和心疼一并涌了上来,终究是他太过大意,才会让别人有机可趁,才会让小女人陷在这生死关头。

  眼眶微微发红,眉头微蹙,俯下身来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动作轻的像是怕打扰到睡着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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