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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六十

儒剑渡世录 司马邪郎 5508 2024-11-19 02:37

  黑知道女杀手说的是实话,双足向地一蹬宛如一根离弦之箭向上冲去,倾刻间已回到海面。回到海面的他突然发现自己在海中运动的时间里又掌握了能在水面上自由行动的能力,当下站起,看见女杀手正在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似在高兴自己的计策成功。黑啐了一口,不屑地道:“臭女人,我已经随了你的心意从海中岀来了,只是你休想活捉到我。”

  女人不接黑的话,她以行动表达要说的话。双手运巧劲抓向“厥里”“建里”,欲一击制敌。黑向后一闪,欲避攻击。女子之手却猛然伸长,黑急忙向下躺入水中,呲的一声,饶是黑应变极快,身上衣服也已被抓破,胸口还留下几道血红爪印。女子见黑又躲入海中,怒骂道:“你这只海龟,快给我滚出,再不滚出来我就要去杀你的白了。”

  女子话刚说完,突觉背微有风声,回身一看,黑的双脚已在眼前,连忙一闪。但闪得开踢击却闪不开黑的后着,黑攻击前早在口中已含了满满的海水,他趁女子闪踢击时,猛得向女子面部喷出。如果他有武功,刚才这击水枪已分出胜负,女子面部中水枪不死也肯定会重伤。但,他没有武功,女子面上又蒙着厚纱,结果自然是蝼蚁憾树,纹丝不动。女子立时还击“碎心掌”功夫击向黑“膻中穴”,经过多番交战她已不在存活捉之念,这一掌便要击杀黑。黑察觉女子出招更凶更残掌上带着一股强烈掌风自己根本无法抵御,连忙再度沉入海中。

  女子对黑打一下就躲海底的游击战术束手无策,怒吼道:“我现在杀不了你也无所谓,反正你也只剩一天性命好活了。我现在就去把你的白碎尸万段。”说着便以蜻蜓点水的身法离开了海面。

  黑虽知这是女杀手引他上陆地的计策,亦知在陆地上他将优势尽失,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冲到了岸上。

  女杀手得意的看着全身湿透气喘吁吁的黑,笑道:“你对那女人还真是一往情深,但就因为你与她情深似海我才要你两都心碎而亡。”说罢,手上再运擒拿手使出一招“金蛇退皮”连点黑周身麻穴。

  黑在陆地灵巧大减,一招之间已被女子制服。

  女子始络对黑大有戒心,制住他仍不放心,手指连点,封了黑三十六个大穴。女子这时才放下心来,一边抓着黑背上的肉离开,一边道:“你可知道我刚才又骗了你?我要捉你回去不是让你看着白死亡,而是让你看着她嫁为人妇,然后再估诉她你仍爱,让她羞愧而亡,而你则本就只有一天性命,见了她失身你也就死了。”

  心中虽是怒极,唯脸上神色不动,淡淡道:“你不是认为白必然会未嫁先死,那又如何让白失身?”

  女子诡笑道:“我又没说她是自愿失身的,我只要下药不就好了,下个阴阳合欢散,任她贞洁烈女也要………哈哈!”

  黑骂道:“你真是一个卑鄙下流至极的贱妇!”

  女子听见黑骂她,抓黑背上一块肉的手抓得更紧了,似要用五指洞穿背肉,恨恨地道:“卑鄙?你说说你自己吧!你不仅折辱我还逼我发誓。”又道:“至于下流吗!那也不是我,而是你爱的白,即将像一个荡妇与根本不爱的女人欲仙欲死。”女子说完又大笑起来,似在嘲笑黑的无能为力。

  连番打击,黑的忍耐力已至极限,牙关紧咬似要咬碎满口钢牙,心中不停对身体发动指令,只求能再度行动,与女子再战一场,纵使与女子同归于归也胜过眼睁睁的看着所爱之人心死身死。

  人之潜能有多高?这个问题大概无人能答。但这一刻女子似乎见识到了人类的潜能,一种不同于野兽本能的,人的力量,从无比坚强的心中为了保护所珍爱之人而暴发出的力量。女子顿感一股如火般炙烈却带着令人心寒如临死亡的真气从她握着黑的手上攻来,慌不迭地将黑扔了出去。

  黑被扔出去之后竟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来他周身穴道已解,鄙视的看着惊愕的女子。

  女子实在难以相信,为什么被自己点了周身穴道的黑会突然暴发出如此怪异的力量,竟然还解开了穴道,不解道:“你怎么能有这么强大而又怪异的力量。”

  黑淡淡道:“这大概是苍天所赐予我将你这个卑鄙下流的贱妇送去地狱的力量吧。”

  女子道:“我一向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你的真气虽然十分怪异但在我看来仍是人的力量,只是一门怪异的武学而已。”

  黑冷冷道:“反正你都要死了,是鬼神之力也好,是怪异的武学也罢,对你有什么区别?”

  女子道:“哼,我不信你有多少能力。”话未完掌已运“碎心掌”攻向黑心脏,要趁黑还没准备好,攻他个措手不及,一击杀除黑。

  却见黑竟抬起了久未用过的手,两手原本漆黑已退去一半,右掌运起奇妙之极的招数,看似柔软如绵却带极强后劲,正是武当绵掌起手式“迎向女的“碎心掌”。女子见识过黑手的历害不敢与之硬接,斜掌化手刀,斩向黑的胸前。黑另一掌推出亦是柔掌挡向女子斩来的手,之前的手直接击向女子的心脏。“碎心掌”使用极耗真气,且用多对已身也有不少伤害,但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许多了,女子另一只手也使岀“碎心掌”挡向黑攻她心脏的一掌。四掌相接,轰轰两声,各自震退。两人都吐出一口鲜血,黑虽是重伤未愈,但已恢复部分功力,自愈能力也恢复部分,立刻再运绵掌之中“自在飞花”,双掌连挥,掌影如树下飞花,将女子罩在掌影之中。

  女子今夜接连受创已无力挡下黑此招,手伸入衣中,取出一把毒粉,再一扬,立刻在周身形成浓厚毒雾。

  黑掌风连发浓厚毒雾倾刻之间已烟消云散,定睛一看,女子已消失无踪。想到白有性命之忧,他也顾不得去追杀女子,当下跳到海中,将海当地奔跑着前往海鲨帮总坛。他只恢复了部分武功,轻功尚未记起。

  红,今日的海鲨帮唯一的颜色就是红,岛上目所能及之处都有红布、红漆、红木、红鞭炮。云玉华虽然说过婚礼从简,但对海鲨帮帮主而言简单的婚礼也比普通人所说的豪华婚礼更豪华。整个海鲨岛除了迎亲队伍所要经过的地方外全都摆上了无数桌酒席,岛周围停靠着无数船只,岛上汇集了海鲨巨鲸所有人员,与两帮有交情的个人帮会几乎都来了,之前与李大夫搓麻将的三人也都来了,两帮帮主在席上接受各路人员的祝贺。

  帮内二少奶奶房中,白端座在梳妆台前,才过了一天,白已判若两人,虚弱得像一阵轻烟,眼中也失去了所有光彩。如一具木偶人任十几个丫环帮她涂脂抹粉,穿上凤冠霞帔,盖上大红盖头,搀扶上花桥。花轿从帮内出发,来到了巨鲸帮的一条大船上。大船前也已停了一条花桥,还有数十箱嫁妆,这顶花轿中所坐的正是巨鲸帮帮主之女云玉华。李佬鲨发现黑失踪了,恼恨不已,原以为云玉华故意使坏,把黑弄失踪了,却不想云玉华竟然同意减掉黑当伴郎这个条件。

  远处迎亲部队,李大夫一脸喜气的骑在一匹纯种的汗血宝马之上,后面跟着几十人的迎亲队伍。他之前知道自己要与云玉华结婚心情抑郁,但知道白也陪嫁给他时心情大为改观。虽然听说白似乎不愿意嫁他,但抱着得到身体后迟早会得到她的心的想法,所以依然很高兴。

  正当两个部队将要相遇之时,突然在迎亲部队前跳出一人,挡住部队前进,这人衣衫破碎,一只脚穿着没底的靴子,脸儿满布黑色的杀气。这人正是黑,经过一昼夜不眠不休的赶路,他终于赶在婚礼前赶到了。

  李大夫看见黑又跑岀来坏他好事,脸上也不由得浮上浓厚杀气,连话也不与黑多说,纵身从马上跳落,直接照着黑的头就是一招“狂鲨出海”。黑视汹涌而来的拳风视若物,柔掌击出,拳风尽散。李大夫惊异莫名,既惊黑的双手突然能动,但更惊黑的实力超凡。但他仍不信邪,拳招再出“怒鲨噬天”,无数鲨鱼拳风疯狂咬向黑。

  黑双掌齐动再“自在飞花”,如花掌风以柔克刚,以和气化强横,尽破“怒鲨噬天”,双掌再击李大夫胸口与小腹。李大夫见己招遭破,又见黑向他攻来,连忙防御,双拳齐出欲挡攻击。砰砰两声,拳掌交接,黑出掌看似柔软如绵却后劲无限,接招之时李大夫顿感自己的拳头如击铁石之上,立刻被吐血震飞。难以相信之前那个被自己轻松打得半死的黑竟有如此实力,惊怒之余,方才站起,拳运再运“独鲨钻”,以点破面,破黑奇妙掌功。黑见其表情已知此招难解,不敢大意,招出绵掌“罡风推云”发出两道如云掌气击向李大夫之拳。掌风击中李大夫之拳,嗤嗤两声轻响,掌气竟然被拳上所发拳风化消。

  只是掌风虽被化消,李大夫却在心中暗暗叫苦,黑所发掌气中所含劲力委实惊人,震得他内腑隐隐作痛,差点又要吐血。李大夫不同于毫无自尊的女杀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他知道自己若是在接妻的关健时候被黑吓却,恐怕此生再难抬起头来,纵知自己战黑输多胜少也只能上了。双拳一拳钻向黑心脏,另一拳钻向黑的右手,欲先废黑一只手。

  黑掌出“自在飞花”,掌影成墙,力挡“独鲨钻”,同时飞起双足,击向李大夫腹部。“独鲨钻”虽破了“自在飞花”形成的花墙,但还是被黑双掌挡了下来,而李大夫及时借黑掌力向后退了丈许勉强避开了黑的踢击。

  虽免去死劫,李大夫却不禁冷汗直流,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他来说这也许是他人生中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此刻的李大夫深深懊悔自己没有好好练习武艺,否则今天也不至于被黑打成这样。如今被黑强横功力与高绝武艺所震憾,他连出手攻击黑的勇气也失去,怔怔站在那里发呆。

  黑已看出李大夫已失去战意,不屑道:“二世祖,不想打就快给我滚开,我只要带白离开就好了。”

  李大夫已是进退两难。挡住黑?不可能。放了白?不甘心。

  此时其中一顶轿子打开,一个头露了出来,经过化妆修饰病弱的绝美面容,无神的双目,这人正是白。之前黑与李大夫的战斗只有拳脚掌风碰撞声,是故轿内的白不知外面在干什么,只是奇怪为什么迟迟没有人来接接轿。待到两人开口说话她才知黑来了。但她一开口竟不是黑来接她的喜悦,竟冷冷道:“这不是黑吗?你不拿着那十万两银子去陆上逍遥来这干吗?”

  黑看白的神色已知情况有异,柔声道:“白,我来接你了。”

  白冷漠道:“接我?接我去哪里?”

  黑温声道:“回家!”

  白冷声道:“回你那个穷酸至极的家。”

  黑道:“也是你的家。”

  白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黑道:“那我也只好强抓你回去了。”

  白道:“你敢!夫君,我们一起上拿下这狂徒。”说着竟从腰间拔出一把寒芒四射的匕首,一纵身跳到了李大夫身旁。

  李大夫见白不仅拒绝黑还持匕首站到自己身旁,心中欢喜无限,胆气立壮,抢先向黑攻了过去。他却没想过白这种几乎不练武的弱女为什么会在结婚的时候身上带一把锋利的匕首。白见李大夫出手,她也随之出手,两人一同围攻黑。

  李大夫早受内伤,身法迟缓。白更是好像从无练过武功,招式杂乱,破绽百出,只是有锋利无涛的匕首相助,黑也不敢以肉掌随意应招。二打一竟一时僵持不下,拆过十几二十招,黑见白头上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口中喘气不断,担心白的身体,他决定先制服白。抓住白出招的空隙,单手直入,点白“厥里”“建里”,尚未记起点穴手法,这是他模仿女杀手的招数。李大夫见黑想制服白,招出“狂鲨出海”击向黑点白穴的那只手,但女杀手那招点穴法妙无比,黑乃天生练武奇材模仿也有五成功力,黑瞬间就制住了白。但黑的手也被李大夫打中,“狂鲨出海”气劲怪异,似刀似拳,黑之手当即重创,血流如注。

  白被黑制住后,又变成一对一的局面。黑右手被李大夫重创,显然已无法再用,虽同样是一对一,但形势颠倒李大夫已握有胜机。李大夫招招不留情,式式攻黑要害。黑见招拆招,配合脚上功夫,竟单手接下了李大夫所有招数。李大双打得心焦,突然眼中被白光一闪,登时露出破绽,被黑一脚踢了出去。站起双目一瞥,发现闪他眼的正是白手上的匕首,此时黑又一脚向他踢来,他也顾不得面子一招“懒驴打滚”滚到白身边从白手上拿起锋利无涛的匕首再度向黑攻去。海鲨帮功夫是李佬鲨融合拳法刀法所创,拳中有刀,刀中有拳。李大夫用起缩小的刀匕首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黑因为畏惧匕首锋利出招接招不免处处小心,顾忌一多就难免落于下风,几招之后已是连遇险关,身上衣服被匕首像雪片一样削下来。此时黑方后悔没有从红鼻老人手上接过那对宝剑,若有宝剑在手止惧此人。心知自己已在此战斗太久,再战下去海鲨帮巨鲸帮之人必来,到时将更难带走白。不顾另一只手伤势,再运“自在飞花”,两手齐动,红黑掌影罩向李大夫全身,这才是真正的自在飞花。一招瞬间将李大夫击退数十步,出招之后,呼的吐出一口气,道:“我们已经打得太久了,是该决一生死了,本来,你若知难而退,我是可以放过你的。但,现在你只有死了。”说罢,闭上双目,重伤的手背在身后,无伤之手托举向天。

  李大夫狞笑道:“你只剩一只手还想赢我吗?我这就送你去死。”说罢,招出“鲨海暴浪”,刀上运拳法,拳上运刀招,心知此招将分生死,出招时狂暴无比,威势远强于对付父亲那次。

  黑轻叹口气道:“结束了!”左掌轻压,压向攻来的李大夫,出招虽轻,但李大夫却感如山气劲压身而来,“鲨海暴浪”所发狂暴至极的刀劲拳气在撞上瞬间就彻底崩溃,此招正是绵掌中最有威力的一招“泰山一压轻毛羽”。李大夫挡招不住,当下被如山气劲压入地下,全身经脉骨骼尽断,七窍流血而亡。

  在场的迎亲人员见此情景,无不落荒而逃。倾刻之间,场上只剩黑白两人,黑深吸一口气,抱起白离开了。场上只剩一顶空花轿和一顶有人的花轿,如果黑不急着离开,掀开那顶有人的轿子,一定会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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