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话的当儿,习府的那个少年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好听到马面在说着絮娘,走到门口时明显愣住了,差点被那土黄色的门槛绊了一跤。
“在这过程中,她认识了一个书生,互许终生。后来书生到了京城赶考,一去不回,絮娘赶到了里镇定居,依然做着歌妓,卖艺不卖身。有天她找到了这个男人,原来他落第了,但她见到他的时候并不显得落魄。居然,他虽落第,却被相爷的次女在一次游园时看上了,从此山雀成凤凰。他当然还是思念她,但为了前途必须放弃她。而她则表示愿意等他,于是在妓院里留了封信,从此离开了烟花之地。”
“她到了一处隐居,只有这个男人知道,两人还是时常在一起。可惜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终于还是被相爷的眼线知道了。”
被发现了,絮娘一定从此过得很悲惨吧。
“令人意外的是,相爷的女儿说并不在意,况且从人情的角度讲,絮娘才该是正室的,她是这么认为的。人们顿时只记得这夫人的好了。渐渐地,这件事情被传言为两个女人互相大度,一夫共享双美的好结局。后来的人们并不知道絮娘真正的结局。”
“谁知道对絮娘这个女人来说,只是悲惨生活的开始。”说这话的不再是穿着白衣服的马面,而是突然又平静下来的絮娘。她眨动着犹如湖面般不惊的眸子,很难想象前一刻还在发疯的女子现下就这么安静了。她的身子直起来的时候,显得很高挑。但提到马面,倒使我想起了一件事。记得在鬼牢的时候,楚念茹曾向我们提到过一匹银白色的马,玄空说那就是马面,当时我还觉得怪异,今天居然见到了,那个马的样子应该是他的真身吧。不过不管是马匹还是现在的摸样……
——他都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絮娘身上,我悄悄靠近玄空,低声问他牛头马面怎么不像戏文里演的那般?玄空唬弄我说,你不是好奇心不重的吗?我就问他难道现在地府的这些官员都长得这么俊?“搞了半天,你还是和那些平庸的人一样——以貌取人。我真是看错你了!”他说完这句话,就扭头继续听絮娘的故事,不再与我言语。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个人。
那女人对着我们娓娓道来,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大概是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好似那些泛黄的旧书籍上的纸张,连风吹都激不起将快化成灰的残缺记忆。可是,不成,如果完全忘了的话,她就不会出现在嫣然小姐面前了。我现在可以肯定,嫣然小姐和她在前世一定是有关联的了。
原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