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红的叙述,把众人都给吸引住了。
陈榆问:“这个……铁鞭大侠,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他一直蒙着脸,看不见模样。昨天上午,我磨断了绑绳,逃出来,本来想去把胡世荣给杀了的,可是走到半路,又停住了,那胡世荣身边都是保镖,他们手里都有快枪,我怎么能是对手?于是改变了主意,从马棚里抢了一匹马,准备先逃出去,找到阿罗哥……”
“对,”赵阿罗点点头。
“抢马的时候,我打倒了一个家丁,抢了一把手枪,上马就跑,可是,后面的保镖护院,一大群人都追了出来,我骑着马,在前面跑,后面一大群人骑着马追,他们一边追一边开枪,我也开了两枪,可是没有打中,就在拐过一片树林的时候,突然身后边的追兵,一阵人喊马嘶,好几个人,都跌下马来。”
阿红的叙述,让陈榆听得好奇,问道:“是开枪打的吗?”
“不是的,没有听到枪声,一定是飞刀什么的暗器,或者是弓箭,我回头察看时,就看见一条黑影,骑着一匹黑马,从树林里窜出来,就象一团黑云似的,把那些追兵,冲了个七零八落。那黑影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拿着一条黑色铁鞭,那条鞭,又粗又长,挥舞起来,就跟秋风扫落叶似的,打得那些保镖,一个个落荒而逃……”
陈榆忽然想起,半路上遇到的那两具死尸来。
死尸身上的伤口,是钝器所伤,又宽又大,会不会是阿红描述的这种“铁鞭”所伤呢?
很象。
他又插嘴问道:“阿红,这个铁鞭大侠,还杀过别的人没有?”
“那可不知道了。那个铁鞭大侠突然杀出来,让那帮凶恶的胡世荣手下,措手不及,一条铁鞭指东打西,威风凛凛,那些狗日的保镖们,都是欺软怕硬,一见不好,撒腿就跑。铁鞭大会侠救了我,说了两句话,就骑着马匆匆离开了,我也是糊涂,连他的姓名也没问,就看见他骑着黑马,象一阵黑烟似的,奔到远处去了。”
几个人议论了一阵,都觉得这个“铁鞭大侠”甚是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娟子问道:“阿红姐,阿罗哥,现在你们去哪儿?”
这一问,倒把两个人问住了,阿罗和阿红互相对视一番,眼神里都有些茫然。阿罗说:“唉,天下之大,难有容身之所,王胡岗呆不下去了,那就……四处流浪吧。”
阿红说:“不管到哪儿,咱们俩只要不分开,就是了。”
娟子用眼睛瞅瞅腊梅,又瞅瞅陈榆。
腊梅知道娟子的意思,笑着说道:“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如果想出去闯荡,我资助你们一些路费盘缠。如果不愿意在外漂泊,我们倒是可以帮忙找个安身之处……”
“阿红姐,你们俩,跟我们一块儿吧。”娟子说。
两个人大喜过望,赵阿罗拉着阿红,给腊梅鞠了一躬,“谢谢,我们俩的命,是你们救的,如果还能替我们安排生计,那,怎么说呢,从今以后,我们俩甘愿为仆为奴……”
“咳,你这是说的哪里话?”陈榆大大咧咧地说:“跟我们一块儿打鬼子,怎么样?”
“太好了,打鬼子,把胡世荣这些狗汉奸,也都打掉……”
…………
回到后水峪以后,陈榆把那张《普贤驾风图》,交给曾老师。
曾老师老两口,都戴上眼镜,仔细观察。
“嗯……这画,有些不太对劲。”曾老师反复观赏一阵,扭头问老伴,“你看,象是真的吗?”
曾夫人摇了摇头,“不象,但是,画肯定是老画,据我看,应该是清朝后期的。纸张墨色,都是古货。”
陈榆本来也不懂古画、文物之类,曾老师夫妇的话,把他弄得莫明其妙。
“是这么回事,”曾老师摘下眼镜,解释道:“普贤驾风图,虽然算不上珍品,但作为清早期的画作,还是有一定价值。但是,很遗憾,陈榆,你费尽心力弄到手的这张画,只是一个赝品。是假的。”
“咳,这样啊。那……扔了吧。”陈榆失望起来。
“呵呵,扔不得,”曾老师摇了摇头,“这张画,虽然是赝品,但是,它也是古物,是清朝的作品,应该是清朝后期,一位叫做‘朱山’的画家,模仿着那张《普贤驾风图》,所画的一幅临摹之作,你们看,边上这句落款,写的是:壬寅孟秋月朱山即兴,意思是这个叫做‘朱山’的人,一时兴起,忽然就画了这幅画。”
“哦。”
“现在想来,他应该是看着那幅《普贤驾风图》真迹,心有所感,技痒而作,虽然是临摹之作,但这幅画风骨硬朗,笔墨有度,也算得上是幅好画。”
“可是……那幅真迹呢?”
“哈哈,小陈,你可把我给问住了。”
陈榆也笑了,挠了挠头。他象抱歉似地对曾老师两口说:“嘿嘿,你们放心,我一定再把那幅真的,给找出来。
腊梅跑进屋里来,“阿榆阿榆,忙死了,你快去帮忙啊。”
“好,曾老师,曾师母,再见。”
陈榆跟着腊梅跑出来,直奔村北。
原来,方江在村北靠近毒气工厂的地方,开了一家饭店。
饭店规模不小,既经营中餐,又经营西餐,颇为别致。这家饭店,针对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毒气工厂。
据瓜仔等人侦察,工厂里的生产,停滞一段时间以后,最近又开始恢复生产。
窦先生也悄悄出来报告:日本鬼子对工厂的控制管理,又严格了,而且从外地新调来了几个新的技术人员,正在改进配方,增强毒效,生产出来的毒气弹,威力也比以前大了许多。
方江经过深思熟虑,制定了一个“以毒攻毒”的计策。
计策中的重要一步是:开饭店。
等陈榆和腊梅跑到饭店的时候,瓜仔和新来的娟子、阿罗、阿红正在紧张地忙碌,粉刷屋子,购买原料,打造用具……忙得不可开交。
陈榆挽起袖子就干活,边干边说:“可惜阿混不在,这家伙,精明能算,最擅长做这类活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