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王正要起身,见说哦了一声,便又坐了下来:“先生既有富鑫良策,寡人当然要听先生高见。”
甘虹见大王愿听,松开了拉着孙先生的手,眼中疑惑,昨晚两人相谈,这瘸子并未说什么富鑫的良策。太叔公见孙先生语气笃定,心里也颇觉意外,莫非此人真的怀中蹩着宝?
孙先生微微一笑,昂然问鑫王道:“大鑫国缺水,妇孺皆知,原本不用孙某多嘴。但不知大王可有解决之道?”
这个说法就很意思了,鑫王兴致大高,如果孙先生有办法能帮鑫国去了缺水之患,说是富鑫之策一点都不为过。鑫王又欠着身问道:“哦?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鑫国天干少雨缺水,此天灾,孙某亦无法。但鑫国为何不掘通黄水,大兴水利以足灌溉?”原来是这么个主意,鑫王嘿嘿一笑:“先生未免孤陋寡闻了吧,我大鑫此刻就有两万民夫在林屏山,正在开山引水,难道先生竟一无所知?”
在林屏山开山引水是臣相甘虹的主意,执行人却是太叔公。虽然事先预计工程难度很大,但为了解决这个鑫国最大的隐忧,老鑫王还是决定哪怕是倾举国之力,也要完成它。一开始工程进展极顺,两万人一月之间即掘进十余丈,大有三年即可完工之势。鑫王正自欣慰之际,督造却奏报说工程遇岩石阻拦,掘进变得异常艰难,费万人之功,日不能进一尺。鑫王大惊,亲派太叔公前往察勘,但面对比铁还要硬的黑岩石,太叔公也是一筹莫展。至此工程竟成骑虎之势,再往前劳而无功不说,还得费钱费饷,鑫国本来就穷,实在是难堪重负。停了吧,枉费两万人月余之力,国人必然大哗,老鑫王自己也不甘心这万世之功付之流水。真是前不得,退不能,成了让老鑫王吃不香睡不着的一块心病。
孙先生不理会鑫王的揶觎,望着鑫王呵呵笑道:“孙某不但知道鑫国正在林屏山掘水,还听说掘水遭石所阻,日进方盈寸,大王正为此事茶饭不思,不知所传是实否?”
老鑫王觉得有些尴尬,略为思忖之后,为了大鑫国的面子,皱眉说道:“林屏山掘水虽暂遇石阻,却并不如先生所言日进方盈寸。只待掘出大石,自可月进十丈。经年之后,即可掘开林屏山,引通黄水。”
“哦,如此孙某告辞了。”孙先生见鑫王死要面子活受罪,坐在二人抬上对着老鑫王躬身作礼,就要告退。
老鑫王原本打算说几句场面话再来问孙先生,不料他竟然立即就告辞,大出老鑫王的意料,一时竟呆住了,转头斜了身后的太叔公一眼。
太叔公早已按捺不住,他听出了孙先生的言下之意,就是有办法加快林屏山的掘进速度,见了鑫王眼色,竟走近孙先生几步后,躬身行了大礼,用尖细的嗓音说道:“先生且慢,先生如有掘进的良策,还请先生告我。”
一边甘虹虽摸不清这瘸子肚子里到底想的什么,但这种有利于大鑫的事当然绝不肯让太叔公一人表现,便也躬身作礼说道:“孙先生既来鑫国,若有利大鑫之良策,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一时间大鑫国国君和两个权臣一齐望着坐在二人抬上的孙先生,虽然目的各不相同,眼神却都是异常热切。
孙先生拿捏好时机高声说道:“大王若委我治水,孙某只须以万人之力,一年内即可掘开林屏山,为大鑫引进黄水,替大王建万世之功!”
“此话当真?”不待两位权臣开口,老鑫王赫然站起身,两眼精光大盛,紧盯着孙先生问道。
孙先生镇定自若,昂然答道:“孙某愿以颈上头颅担保,一年之内引不进黄水,大王尽可将孙某这颗人头取去。”
“好!”老鑫王伸手击案,精神抖擞像是换了一个人:“甘虹,拟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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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监护边大营中人喊马嘶,五千骑甲整齐地排在护边大营偌大的演军场上。 “自今日开始,这五千军马即都由你指挥。只待大王诏令一到,即刻开拨击胡。”一边景监坐在马上,手指着演军场上的骑甲说道。
“标下遵命!” 孙旭东一身戎装,骑着战马在队伍前,用极满意的眼神看着眼前之五千虎狼之师。花儿坡营已经被陈校尉带着人马接了防,这五千人中一半是花儿坡营的斗勇军,剩下二千五百人却是景监从各军抽调出来的骑甲,都是军中的精锐。
“禀大将军,前山大营有快马来报!”守在辕门的兵士大步跑来,对着景监行了礼后禀道。
“哦?莫非有紧急军情?”护边大营和各营之间现在一般军情的联络都是在使用信鸽,很重要的军情才会派快马传送。
“标下不知,来人还带着一个大包裹。”
“是不是长长的包裹?”边上孙旭东问道,他隐隐觉得可能是吊有了好消息。急切间问道。
“回校尉大人,正是。”
孙旭东大喜,对景监说道:“大将军,一定是前山那边的事有眉目了。”
“让他进来,本将军在中军帐等他。”景监面上甚是镇定,心中也一动,虽然花了那么多人力和物力,但他对铁那种东西是否就象孙旭东说的那样,还是有些疑惑,不过眼下立即就可以见见真章了。
前山来的兵士背上背了两个长长的包裹,进了中军帐一见孙旭东也在大为高兴,行完礼后即解了下来,两手捧着递给了景监,说道:“这是吊大人打造的兵器,让标下斗勇军营和护边大营每处送一把,标下来时路过花儿坡营,才知道校尉大人已经开到大营来了。”
“嗯,你先下去吧。”景监接过包裹,将其中一个递给了孙旭东,并不急于拆开,先仔细地打量着。
孙旭东却没有景监那份耐心,用佩剑割开包裹外面捆绑着的绳索,急急打开外面包着的毡布,布包中,一柄雪亮的长剑出现在眼前。
除了比常用的铜剑长,它的外形也和铜剑很为相似,但它是用铁打出来的铁剑,被打磨得极为锋利的剑刃发出冷森森的光,这是铜剑所不具有的。孙旭东一把抄起铁剑,兴奋地对景监说道:“大将军,这就是铁剑。”
“嗯。”景监也已打开了毡布包,他行伍多年,对兵器自是了如指掌,眼前的铁剑只要看其锋芒,就可知是神兵利器。景监不禁也两眼放光,右手握住剑柄将剑提起,意识到这种兵器可能将改写兵器的历史。
孙旭东拨着腰间的铜剑,两剑相碰,铁剑发出极为悦耳的金鸣声,比铜剑发出的声音要好听得多。
“这剑如此之长,不知是否易拆断?”景监看着近三尺长的铁剑,有些担心,这样长的铜剑是极易拆断的。
孙旭东两手握剑,笑着对景监说道:“要不,咱们试试吧?”说罢左右两剑剑刃相交,一声脆响过后,两剑分开,只见铜剑的轻薄的剑刃已被砍卷了刃,铁剑刃口虽有损伤,却比铜剑要轻得多。
“嗯,这铁剑要比铜剑硬度好得多。”景监赞叹道,也拨出腰间的铜剑,两剑用力相交,然后验证着两把剑的刃口。
孙旭东看着铁剑刃口上的小卷口,心里有些茫然,铜应该是很软的物质,哪怕是铸造时在里面加进了一些其他的物质,但它的硬度应该比钢铁要差很多,两剑相交,铁剑应安然无恙才对啊。
除了硬度,还要试一下它的韧性,孙旭东提剑来到撑着中军帐篷的一根碗口粗细木柱跟前,提剑用力刺去。
吃地一声疾响,铁剑刺进了木柱,剑尖从对面透了出来。景监大瞪着两眼,如果是用铜剑,即使不折断,肯定不能刺穿这碗口粗细的木柱。
“好,果然是利器。”景监不再是那副沉稳的神情,竟然有些乐不可支的样子,高兴地说道。
孙旭东却看着地上铺着的毡布,蹲下身掀开,露出下面铺着的青石,拨出插在木柱中的铁剑,又用力向青石上刺去。
一道火星闪过,伴着一声脆响,孙旭东的手中的铁剑剑身微微弯曲。
“可惜!”景监叫了一声,对孙旭东的举动疑惑不解,用剑去刺石头,不弯才怪。
“大将军,吊大哥炼出来的铁还有些问题,这还不是真正的铁剑,标下想到前山去看看。”
“还有问题?”景监觉得已经非常了不起了,真不敢想象没问题的铁剑是什么样子。“好,你去吧,本将军到真要见识见识真正的铁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