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钟离魅来求亲2
如玉小脸上的表情颤抖之后又哆嗦,哆嗦了之后再颤抖,如此反复N遍之后,她手指着宗政暝,结巴道:“登、登、登徒子!”
登徒子!呵呵!
放开流月的手,宗政暝缓缓站起身来,绕过桌子,一步步逼近了如玉。宗政暝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脖子缩成一团的小丫头,阴仄仄的笑道,“吆,小丫头,咱们又见面了!怎么,本殿下就长的那么像登徒子吗?”
“难道不像吗?”如玉弱弱的反问。
登时,宗政暝的脸色就黑成了一片,却依然不甘心的问道:“本殿下风流潇洒,相貌又是倾国倾城,你说,本殿下哪里长的像登徒子了?”
如玉啃着大拇指啃了半天,道:“因为你脸大!”
她家小姐说过的,脸大的人都是登徒子!
一口泛着腥甜的黑血堵在喉咙处,宗政暝自觉的他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臭丫头给玩弄了,恼羞成怒,刚想命令侍卫将如玉丢出皇宫去,就听见有人道:“五皇兄,何必为难一个小丫头!”
清冷冰冽的没有分毫温度的声音,正是宗政离。
宗政暝微微眯起那本就细长的狐狸眼,看着宗政离、似笑非笑的道:“太子殿下生平最讨厌做这种多管闲事的事情了,怎么今日倒是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丫鬟解起围来了?难不成,太子殿下是看上这小丫头了?”
宗政离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很是阴鸷、很是暗沉的眼神儿盯着宗政暝。
半晌之后,那冷萧瑟的声音再度不疾不徐的道:“五皇兄明知道皇弟已经有了心上之人,却还要用一个小丫鬟在编排皇弟,是何居心?”
“呵呵,居心?太子殿下这话……”
流月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宗政暝嬉笑玩味的话、她没有听进去。
只是、宗政离那一句话里,“心上人”这三个字却如淬了剧毒的魔音一般,叫她身上衍生出一股彻入骨髓的寒冷和凉薄。
恍惚间,流月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低头一看,是蹲在地上的如玉。如玉眼泪汪汪的道:“小姐,五皇子殿下说如玉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丫鬟!”
“=_=”一阵无语,流月循着那道妖娆鲜红的身影看过去,突然间觉得,宗政暝那不要脸的就是一疯狗,逮着谁都得咬上一口,于是,流月问如玉道:“如玉,遇到了这种别人恶意中伤你的时候,本小姐是怎么教过你的?”
恩?怎么教的?遇上不要脸的、你就要比他更不要脸!
于是,如玉擦干了眼泪,愤而起身,冲着大殿上吼了一句,“五皇子殿下,其实如玉爱的人是你哪!”
遇上不要脸的,你就要比他更加的不要脸!如玉,绝对是得到了流月的真传!而且,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后来居上者的姿态。
流月吸了吸鼻子,斜睨着眼角偷偷的去看十三皇子殿下宗政麟的表情,只见宗政麟和他旁边的九皇子殿下宗政翼一样,都是满脸兴味盎然之态、等待着一幕好戏上演的戏谑和玩味,却没有分毫的不开心、哪怕就是那么一丁点儿的醋意都没有。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流月转脸看着小脸涨的通红、却还是倔强的拧着脖子,一副壮士英勇就义模样儿的如玉,忍不住的心疼。
终究,还是一厢情愿了!
半盏茶功夫之后,这场闹剧被九级台阶上,一身明黄色龙袍、正襟危坐的宗政天琮一句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着力点的话终结,“好了,大家都不要胡闹了!暝儿你身为一国堂堂五皇子殿下、怎么能和一个小丫鬟如此计较,流月你也赶快找个位置坐好,待会儿,有西岐舞姬表演歌舞为大家饮酒助兴。”
西岐舞姬?
流月脑子里一根弦霎然绷紧,时值天嫠王朝和西岐交恶至白热化的局面,宗政天琮这老狐狸不是前几日才力压群臣说要御封她为踏西将军,择日征讨西岐的么,如今,竟然准许西岐舞姬在朝堂上公然唱歌跳舞来助兴?!
满脑子都是疑惑,直到转身在软椅上坐好之后,流月才发觉她对面的人、有些古怪。
正对面的桌后,席地而坐着一个明媚艳丽恍若三月樱花般的男子,淡淡摇曳的烛火下,映的他那张银白色的面具隐隐跳跃着火光,绯色薄唇、浅浅勾勒出一抹优雅艳绝的笑弧,泛着温润凉薄的水色薄光,堪堪溺毙人心。
那人的明媚艳丽,着实不是因为银质面具下的相貌如何如何,而是他周身笼起的气质,仿若就单单那么看了一眼,流月便笃定、此人定是明媚艳丽如三月樱花一般的男子!
与之明显相反的、是面具男子身后侍立的那个皮肤黝黑、满脸络腮大胡子的男人,一身粗犷的草原气息,面目狰狞、表情狂恶。
许是感觉到了流月探寻质疑的视线,银质面具男子缓缓抬眉,举起手里的白玉骨瓷酒杯、冲流月悠然笑了一笑,道:“本殿下是西岐太子钟离魅,久仰百里三小姐的名字,幸会!”
话落,仰头,将酒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随着他吞咽的动作,那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竟然叫流月有一瞬间的失神,只觉得,这人的姿态艳绝到了极致。
意识渐渐沉沦时,胸口处蓦然传来一股针扎似的痛楚,层层绵迭、袭遍全身上下,脑中猛然一阵清明,流月记起了垂怜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世人相传,西岐的太子殿下钟离魅姿容端丽、艳绝倾城,天生了一副摄魂夺魄的妖冶面容,凡是见过他的女子,都被他那副绝美的面容所吸引,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悬崖、可还是要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
难道,方才就是钟离魅用意念操控的幻术让她陷入了迷茫空白的幻境里?!流月心惊不已,右手五指紧紧捏住酒杯,手背上青色血管高高凸起,指腹处终至没了血色。
这个钟离魅究竟要有多么恐怖、多么诡谲,才能将意念控制到如此程度,她甚至都没有看到他那传说中艳绝人寰的面容,只是听他说了一句话,看了他的眼睛一眼,她就在不知觉中陷入了幻境里!
等一下……眼睛?
流月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一些东西,猛地抬起脸来去看钟离魅的眼睛,才发现、钟离魅的瞳孔竟然是紫色的,深邃的没有尽头,触入进去、只有一片上古洪荒似的混沌无边无际。
置身于那片上古洪荒中,流月找不到出路,关键时刻,胸口处又是像方才那般针扎似的痛楚、熟悉的蔓延了全身,也瞬间让她的意识清明过来。
额上沁出一片晶亮的薄汗,流月径自捂着心脏处喘息,如玉发觉了她的异样,急忙倾过身子来,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流月咬牙,虚虚的笑了笑,“没事儿,只是……如果没有容倾那混蛋,老娘恐怕就挂在今天晚上了!”
那天,容倾把流月掳去了山洞,在她身上和着屎涂的那层蜡油可以抵御百毒不侵五脏肺腑。
而容倾让她躺了一天一夜的、那张从林北天上上万年寒潭冰池里取出来的石床,受了这世间至阴至寒的精气,从而能够催动源源不断的真气和内力灌输进她的身体里,真气和内力护住心脉,每次她即将被钟离魅用幻术操控的时候,心脏处就会传来针扎似的痛楚,让她的意识瞬间清明。
想到容倾的好,流月忍不住抿唇微笑,特奶奶条腿儿的容倾,虽然平时里闲着没事儿就喜欢掏她的肠子和心肝肺出来玩儿,还异常恶趣味的在她身上抹屎,但不可否认的是,关键时刻,那妖孽着实挺“仗义”的!
流月再抬起脸来的时候,钟离魅唇边那抹温润如水般的笑弧依然明媚艳丽,但是,他紧握在白玉骨瓷酒杯上的纤纤五指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血色褪去,剩下一片暗潮汹涌的底色,美则美矣,却残忍的太过惊心!
流月暗自冷哼一声,这次很聪明的没有再去看钟离魅的眼睛,只是看着他面前的那只白玉骨瓷酒杯笑了笑,声线慵懒的道:“世人皆传,西岐太子殿下钟离魅天生一副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绝色相貌,平素里都用一张银质面具遮面、唯恐祸害了一众良家少女,可是为何,如今在我们天嫠的朝堂上,西岐太子殿下还依然要用面具遮面呢?”
不等钟离魅浅笑的笑弧上扬一分,流月突然做恍然大悟状,“对了,还听说你们西岐民风彪悍,盛行男男龙阳之风,像西岐太子殿下这般柔弱的绝色美男,自然是被压的那个吧?难不成,西岐太子殿下是担心一旦摘下了面具,会被我朝那个粗野彪悍的男子给觊觎了去?”
“也罢,我们天嫠的男子生性粗野且不懂得温柔,要是西岐太子殿下一个柔弱之下,死在了我朝男人的胯下,岂不是又要无端端的挑起两国之间的祸事吗?”
做无奈状、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流月长叹一声,“着实不能怪我们天嫠的男子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我们天嫠着实没有哪个女子能比得过西岐太子殿下这般艳美绝伦的面容哇,把持不住、也是难免的!”
说罢,流月更加痛心疾首的摇头长叹,一些列动作,强烈的表达出了她对天嫠王朝女子质量的不认同。
偌大的空心殿里,万籁俱寂,就连唱歌跳舞的舞姬们都停住了动作,僵硬的簇拥在一起,不敢出一声大气。
对面桌后,“砰”的一声,像是什么碎裂了的声音。
流月循声望去,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赶在怔然的众人之前、抢白道:“哎呀!我们天嫠的杯子都是这么不经折腾吗?这酒杯的质量也太差劲儿了,怎么可以用如此劣质的酒杯招待不远千里迢迢赶来做客的西岐太子殿下呢,小李子,赶快去给西岐太子殿下换酒杯!”
“不用了!”扬手一挥,钟离魅眯着眼睛缓缓站起身来,“百里流月,本殿下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你是如此的话多聒噪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