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刘玉廷和于晓晴而言,这次再对素质进行直接强化之后,同样的强化价格就渐渐涨到了不好接受的价格。因此,老玩家们觉得他们可以开始考虑本质关键字的血统之类强化了。
“我有一项看好的血统。嗯,之前和风凌姐说的时候,她也说很适合我。”
于晓晴说着,将她看好的血统变化调用出来显示在团队频道里:
“怨憎归还者特异,本质]
“因爱而抛弃仇恨者怠忽了责任。因恨而失去爱者沦为了凶器。仅有在爱与恨之间求得平衡者才能真正利用仇恨的力量。放弃怨恨的人得到安宁,执着怨恨的人化为厉鬼。但那些执迷于怨憎、却又无法舍弃良善之本性的人们,却可以从痛苦中获得力量——扭曲可怖的力量。请注意,这个本质不是为那些打算成为怨恨的奴隶的人准备的。一旦你真的被怨恨支配而成为一个恶人,你就会失去这一变化的所有好处。
“从无尽轮回中找出前世的爱与恨,唤起那些被伤害、被背叛、被人利用割弃的记忆。它们不会被你真正记起来,但它们会盘桓在你的潜意识深处,直到将它们那黑暗的毒汁注入你的每一滴血液。这使被强化者身体超越常人。并可使用怨念的力量伤害他人。
“特殊:物种视为人类。注意:前世的仇恨痕迹可能表现在外表,如前世致死伤害的伤痕等。”
下面是对血统的具体描述。这是个从D到S升级的血统,D级时在爆发力、协调性、精神耐力和集中力四项二级素质上获得提高,并附送“恨如火”和“志如铁”两项能力。前者可以用怨念进一步强化攻击力,后者则获得识破欺骗的眼光和对精神干涉能力的抗力。
的确是非常适合身为攻击型T的于晓晴。不过,这个充满痛苦描述的血统会得到于晓晴的喜欢,令其他人多少有点奇妙的感觉。
唐霖在面前惯用的键盘上敲打一阵,然后将屏幕转向柳风凌。
柳风凌低头去看,上面显示:“你看过?这样没问题吗?”
柳风凌弹一弹手指,叫出一个虚拟键盘,在下面打字道:
“这孩子过去发生过一些事好像有严重的自毁倾向我认为这个血统至少可以让她有一些安慰”
唐霖点点头,将这条信息发送给李猛和刘宇。确认他们没有异议,这才表示同意。然后问刘玉廷道:
“你呢?你也有看好的血统吗?”
“是有啦,我觉得C级的‘白银时代人类’血统还不错。不过我现在买不到吧。所以我希望能有一个保护性的灵力能力,因为我自己的抵抗力越强,戒指在对我进行保护时的能耗越小。”
“听起来也有道理。”刘宇说道。唐霖没说话,只是劈劈啪啪地敲击键盘,开始查阅灵力相关的能力。灵力这种能量很特殊,它是由人的精神力量、体能和灵魂能量转化而来,因此并没有所谓的能量池存储。只是,购买灵力技能时会自动使身体成为灵感体质,拥有能够看到幽灵的优势,但同时也容易被灵体所伤害。学到的灵力威能越多,灵感体质就越敏锐。
刘玉廷看中的灵力技能是来自《GS美神》这部漫画的“魔装束”能力,是将灵力实质化为外壳,使人类拟态为妖怪从而加强体能和增加防御力的招式。在D级的能力下,魔装束并不能完全物质化,仅能产生幽暗的光质外壳,此外仅仅能保持很短的时间。超过限度的使用会令使用者变成妖怪。不是妖怪血统那种温和的东西——装备魔装束时,使用者用灵力模拟出不完整的类似妖兽的灵性人格。如果使用魔装束的时间过长,这个拟人格就会破坏使用者的灵魂。
正而八经地将灵魂这东西列入考虑范围让人多少觉得有些奇妙——这让唐霖觉得有点奇怪。毕竟,连主神和冰蜘蛛都已经存在了,为什么还要在意“灵魂存在”这一概念带来的违和感?
接下来的事情是两位新人,张伟文和封翔。唐霖觉得对他们有些抱歉,因为他们经历了一场任务,最后却连一张D券也分不到。多出来的那张D券要用来购买三个吴越古音的学习名额,而张伟文和封翔会用掉两个。唐霖他们四人的第一次任务中收获接近每人一张C券。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搞传销,作为会头的自己等人收获是最丰的,到了张伟文他们这一层,到手的就只有冷掉的汤而已。
他想起无名氏的波拉姆——事实上那是个中国人,他用的名字是“李四”,和其他几人一样,都是本民族用于虚指一个概念化的人物范例时常用的名字。波拉姆说过“打造”——护门者有没有想过要把银钥“打造”成什么样的队伍?
他没有想下去。会议还在继续,两个新人能够分到的只有分数。而且其中大部分是用于强化身体素质。不过这时,唐霖突然想到了上一次任务后,他和李猛回到BR岛的事。有形无神训练新人的方法——将综合训练放在分数强化之前。
唐霖将这件事记下。也许等一会要提出来讨论一下。然后他重新集中精神——封翔刚刚做完详细的自我介绍,除了他的父亲和祖父都出身于密斯托卡尼亚大学、以及他本人自学过一些大学课程和精通网络事务之外,并没有什么注意的。而张伟文说的话要有趣一些。
“我是个贼。”他说,“事实上我的确是个快递员,不过,我也是个贼。说得夸张一点就是出身盗门,要说是哪一种的话,我是‘走千家的’。”
唐霖从前看过一些书,以半戏说的口吻讲述了古代作为一个江湖行当的小偷这一行。就像其它行业一样,盗门有祖师爷、有师承、有门规、有江湖行当中的地位。现在这一切被一个自称快递员的现代人以第一人称表达出来。
“走千家的”就是入室行窃的小偷。具体到张伟文这个人,则可以更细化到“闯空门”这一类。这个行当与他作为快递员的工作相辅相成——不过出于显然易见的原因,他送快递的地盘和做贼的地盘并不重叠。他的手艺算不上数一数二,但也称得起一流。这一点,刘宇则给与完全的证实。在他逃出美军基地的过程中,张伟文的手艺帮了不少忙。
这两个人的基本强化路线并没有确定下来,因为并不剩多少分数让他们可以在一个强化方向上基本成型。再说,队伍里似乎并没有明确地缺少某一种类型的成员。
唐霖提出了先进行训练的想法。老玩家们都表示赞同,封翔明显露出不愿意的样子,但他没有说出来,其他人也就当作不知道。张伟文还是乐呵呵的,也许他也不愿意,只是更擅长伪装。
第一天大家并没有购买什么强化项目,也没有进入任务世界,只是带着新人做了舒缓的适应性训练。在虚拟时间中过了好几天,然后又用换购来的时间进行了与杜宾犬和野狼的反复搏斗,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晚上,柳风凌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样子,布置得像是一个室外花园,但四面和天顶仍然用灰色的水泥墙封住。不过,由于君莫舞不停地说“这样实在是磁憋闷了,对身心发展没有好处”,所以她还是打开了一个出口,造出了一块仿户外的空间。
现在她就在那片空间里坐在躺椅上,喝着加入百里香叶的果汁。天空是一片浓暗而又透明的深青色,介于黄昏与夜晚之间,依稀看得见星星。
喝完一杯果汁,君莫舞已经回来了。刘宇自己也购买了“真实时间”,所以作为人造人们的研究室的他的房间空间中,时间也被延伸了好几倍。换而言之,君莫舞也已经忙了好几天了。
但君莫舞倒没显得多疲累的样子。一面擅自开始给柳风凌打理头发,她一面说起研究室那边的事情。很快就提到,由于还没从早上的灾难中完全恢复过来,乔今天提早结束了自己的研究,在她们这边转了转,散了散心,就回去休息了。
“她和我们不同,时常会把自己逼得很紧。若不是因为唐霖先生命令她‘要以自己的健康为优先’,她大概会经常累到昏倒吧。”君莫舞像闲聊似地提到。
这让柳风凌想起早上的事。
“乔她,出了什么事?我是说,具体地。”
“嗯……怎么说呢?”
君莫舞以略带可爱的高雅语气困惑似地说着,手上仍在一丝不茍地帮柳风凌保养头发。
“主人您想要知道的,是指她究竟在精神上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的话,这个有点难解释呢。让我从头解释起好吗?”
柳风凌点了点头。
“嗯,那么,从多细胞生物的组织分化……”
“不用,从那么久。”
“唔。”君莫舞像恶作剧被识破似地撇撇嘴,接着说道:
“让我们假设,无论是主人这样的人,还是我们这样的人,都拥有某种使自己成为‘自己’的心理或精神上的构造——我们假定它是‘心灵’吧。主人你们的‘心灵’是自然形成的,它的基础是主人所拥有的‘生物性’,骨架是主人经历的‘生活经历’,而构造物则是主人所受到的‘教育和思考和学问’,这一点我想主人你没有问题吧。”
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不过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哟。我们的‘心灵’,的存在基础是‘基于与主人的关系而建立的存在意义’,骨架是‘被设定的形态和思考’,而填充物则是‘必须的和被要求拥有的教育和学问’。而‘生物性’这种东西,则是我们所被赋与的物质外壳所带来的必然特色。我想,乔被设定为为了满足唐霖先生的需要和要求而存在吧。当她被唐霖先生袭击时,她的本能……这么说不太确切,她的‘默认选项’是‘就这么被吃掉’。但她基于‘职责上的思考’所下的结论则是‘向其他人求援,使主人恢复正常’,如果以真人来比喻的话,这就像是明明很饿,却为了表达信念而绝食一样。只不过真人的这种矛盾会伤身体,而我们就会伤害到心灵构造罢了。其实更好的比喻,就像阿西莫夫笔下机器人的阳电子脑一样呢。”
君莫舞的语气有一种不自然的开朗。柳风凌的呼息微微的窒了一窒,没有接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阵。
然后,柳风凌轻声开口:“我本以为,你们是,类似于,在人脑中安装、‘服从命令芯片’、那样的……”
“没想到芯片才是本体吧?”君莫舞笑道,“用乔的话来说,我们‘并非将身与心赋与工具职责而形成之物,而是为工具的职责赋与身心所形成之物’。”
“……很辛苦?”
“因人而异啦。”君莫舞的声音也跟着放轻,“就像自然人也未必每人都会思考存在的意义。我们中,比如乔就很纠结,而我觉得这样反而轻松呐。比如说,自然人就要自己去寻找上帝或者信仰或者类似的东西,而对于我们来说,把一切归疚于主人就完事了。”
这场对话就这么结束了。天黑了,两人开了灯,君莫舞拿出纸笔涂抹设计要为柳风凌准备的战斗服装的式样,而柳风凌则陷入了更深的纠结。
“寻找上帝或信仰或类似的东西”——直到入睡,她还在为这句话而苦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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