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耳中轰然如被焦雷所劈脑中空白一片猛地朝后退了数步怔怔不语。突地哈哈长笑道:“妖女又想用奸计骗我上当吗?”
那女子嫣然道:“拘缨国主从不骗人更舍不得骗你这般俊俏的好人。”抿嘴一笑道:“何况人家和你一样都有一个‘野’字哩!”
拓拔野心中一凛原来这女子竟是名列“大荒十大妖女”之七的北荒拘缨国国主欧丝之野!拘缨国乃是北荒一个颇为神秘的国国人头缠彩巾喜以手指缠绕垂曳的帽缨。盖因缠头彩巾中藏有诸多毒虫蛊物每次拖拽帽缨便是放蛊施毒杀人于无形。
这欧丝之野原是一无名弃婴当年拘缨国王路过北荒无枝桑树时见她被遗弃于荒野不哭而笑大感奇怪;又见她冰雪可爱颇为喜欢遂收为养女取名为欧丝之野。此女姿容娇艳笑靥如花:心肠却毒如蛇蝎十三岁时便杀人无数;蛊术、毒术与九尾狐晏紫苏几在伯仲之间。后因与龙女雨师妾争宠失败被烛真神赐与双头老祖为妾成为老祖最为宠爱的奴妾。双头老祖凌虐杀人的刁毒法子据大半便是出自她的樱桃口。
此女对雨师妾恨之入骨是以雨师妾死讯出自她口倒未必可信。他们适才必是瞧见自己吹奏“金石裂浪曲”猜着自己身份是以故出此言让自己方寸大乱束手就擒。想到此处拓拔野心中稍定。念力采扫周身并无中毒异样哈哈笑道:“我是脱了衣服撒野难道国王也是吗?”
当年在与雨师妾分别之际她曾以自己的名字开过这般的玩笑此刻突然想起心中更是酸痛难当。
欧丝之野双靥晕红轻啐道:“还以为你是个乖孩子没想到也是个轻薄子。”
媚眼如丝直勾勾地望着他哑声道:“色鬼你既想脱了我的衣服撒野我便遂你的愿吧!”素手一抽衣带飞舞彩裳如云飘散赤条条地站在拓拔野的眼一刚。
拓拔野微吃一惊扭过头去。匆听“哧哧”激响无数锐气怒射而来。心下大凛气随意生蓬然自放。
“噗噗”轻响万千暗器、细针撞着碧翠色的护体光弧登时四下反弹而出“咄咄”之声大作纷纷射没车厢硬壁。十几个魅人尚自昏迷突中毒针身登时变得漆黑如焦碳七窍流血顷刻间化为一滩脓水。
欧丝之野格格笑道:“乖让姐姐抱抱。”身影疾闪绚彩气雾蓬舞缭绕无数暗器密雨激射或回旋飞舞或如影随形朝拓拔野滔滔不绝地狂攻骤打。
拓拔野无心与她周旋蓦地急转定海神珠哈哈大笑。彩雾离散密针倒流强沛的真气轰然炸响在车厢内如惊雷回荡。众女叫也末叫立时晕厥。
欧丝之野“哎哟”一声朝后倒飞纤足倒摆勾在厢横梁。莹白**的**微微颤动拍着胸脯娇喘下已瞠道:“你这人真坏一怜香惜玉之心也没有呢!”
拓拔野毫不理会大步走上前去将车中众女一一翻转验查容貌。
欧丝之野眼珠一转笑道:“一……二……三……倒!”拓拔野突觉一阵晕厥心下大惊蓦地凝神聚意真气流转将那麻痹昏沉之意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过了片刻方甫清醒如初。当下吐了一口浊气看也不看她继续寻找雨师妾。
欧丝之野月牙眼中满是惊诧的神色咬着嘴唇骇怒交集。这子分明已经中了自己八十三种奇毒、三十七种蛊虫怎地依旧浑然无事?难道他的体内竟有什么辟毒神物吗?她杀人无数即便是北海真神对她的蛊毒也有三分惧意不想今日却遇上如此咄咄怪事令她惊恼羞怒束手无策。
岂知拓拔野自从当日被大荒第一毒女流沙仙子整得狼狈难言之后体内便有了数百种奇毒环环相激以毒攻毒已几近于百毒不侵。普天之下除了极少数罕见奇毒之外只怕再没有什么能将他毒倒的了。
欧丝之野见他丝毫不顾自己美色对蛊毒之侵又安然无恙大受其挫。恼羞成怒翻身跳了下来叫道:“媸奴!”
众女奴之中一个黑衣女子缓缓地坐起身来。拓拔野眼光扫处周身大震:心里仿佛爆炸开来一般颤声道:“雨师姐姐!”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是了!难道她竟被烛老妖眨为奴隶了吗?”
那女子背对拓拔野瞧不清容貌但肤白胜雪缠头下露出几缯火红秀身材婀娜与雨师妾极是相似。长袖滑落素手中握取的赫然正是苍龙角!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铁链叮当脆响。脸上蒙了一个藤木面罩只露出双眼、口鼻。秋波澄澈殊无表情盈盈跪下低声道:“主上有何吩咐?”
声音冰冷殊无跌宕和雨师妾那佣懒娇媚的沙甜嗓音相去万里。拓拔野心下微微失望但瞧她纤柔玉手、优美脖颈分明又是那颠倒众生的龙女:心中不由又剧烈狂跳起来。
欧丝之野笑道:“媸奴这人你是龙女哩!你是也不是?”
媸奴淡淡道:“奴家只是北海真神的奴婢与龙女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岂敢高攀?”
拓拔野听她声音口气与雨师妾截然不同将信将疑:心想:“雨师姐姐地位尊崇心高气傲决计不肯受如此之辱。即便当真是她与我相见也断断不会这般冷淡平定。”
但瞧她手上的苍龙角绝非假物:心有不甘。正要话却见那媸奴轻轻地将那藤木面罩摘了下来素面如雪眉目似画果然不是雨师妾心中失望之至。
媸奴淡然道:“公子想必是见了这苍龙角心有疑惑吧?烛真神将龙女赐死之后便将苍龙角转赐主上。主上见奴家善于吹角便令我奏乐随行……”
拓拔野眼前一黑如被当头棒击张大了嘴不出声来浑浑噩噩如在梦魇木雕泥塑似的呆立了半晌突然觉得痛入心髓仿佛被千刀万剐肝肠寸断“啊”地大叫一声泪水涔涔而下。
突然寒毛直乍感觉一道锐利无匹的剑气从背后闪电袭来登时下意识地稍稍偏转。那媸奴眼波剧荡闪过惊怒惶惧的神色失声道:“心!”那声音迥然变异沙甜娇媚分明便是雨师妾!
拓拔野脑中一亮大叫道:“是你!”话音未落胸间剧痛一段幽蓝的剑光从他右胸破体冲出鲜血激射喷舞。刹那之间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却觉得死而复生般的狂喜哈哈大笑纵声大吼道:“是你!”
蓦地回手一掌真气狂猛进爆。那偷袭之人闷哼一声朝后摔飞“喀啦啦”一阵脆响似已撞断浑身骨骼再也爬不起来。
“哧哧”之声大作剑气纵横那些精怪交错飞舞全力猛攻。
欧丝之野笑道:“想见你的雨师姐姐那就到黄泉去吧!”翩然后退素手猛扯媸奴颈上锁链。锁链黑光四射媸奴蹙眉低吟一声朝后飞退凝视拓拔野的妙目忽然泪光滢滢悲伤欲绝。
灯光忽灭四周漆黑那张雪白的容颜一闪而逝。只听见一声低泣似的痛楚呻吟、金属乱撞的叮当脆响然后便是那凄厉而悲怆的苍龙号角。
此时拓拔野再无怀疑悲喜交迭振臂长啸真气滔滔流转迸舞。“咻”地一声那贯胸而过的长剑轰然倒射穿透两名魅人“咄”地钉入车厢内壁震动不已。
他身形疾旋左手抚胸默念“春叶诀”竭力愈合伤口:右手飞舞断剑碧光跳跃纵横如电刹那间将冲上前来的众精怪斩杀殆尽。
伤口剧痛气息岔乱蓦地闪过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那妖女将雨师妾带走!”
奋力提气想要追去却突听“当啷”脆响厢门突开。九龙怒吼几面巨大厚重的玄冰铁板脱飞而出激撞而来。
“叮”地一声断剑击在那铁板上登时弯曲弹舞拓拔野此时真气已竭只觉巨力当胸撞来不敢硬接蓦地因势利导穿出车厢朝后上方高高飞起飘然跃上柜格松的巨梢。
当是时天上黑云滚滚太阳已露出一条极细的红边在这漆黑的正午天幕上显得妖艳而又诡异。
※※※
苍龙角凄诡迷离兽吼如狂。上方空中那黑压压的云层竟是万千凶兽汹汹围集四面八方冲涌飞泻咆哮狂攻。拓拔野翻身跃上太阳乌背正要去追那九龙飞车却被数百妖兽团团攒围不得不凝神对抗。
方山上狂风呼啸人影错分真气激荡的巨大气浪光弧闪耀飞舞如流星如霹雳将四下陡然照亮。见姑射仙子与蓐收尚且无恙拓拔野心中稍安。
那双头老祖呼号怪笑龙鲸牙骨鞭气光长达十余丈纵横飞舞如飓风闪电声势惊神泣鬼。姑射仙子与蓐收两人合力竟也不能讨得好去。二人还得全力对付那狂围攻的万千凶兽一时反倒有些捉襟见肘。
拓拔野伤口火烧似的灼痛所幸非在要害调息片刻已将伤势镇住。想着雨师妾:心痛难当料定她必定是因为自己被烛龙贬为女奴备受折辱;以她心性方才不愿在此时此地与自己相认。悲怒之下便欲突围冲入飞车抢回雨师妾。
但眼光扫见姑射仙子二人在双头老祖与北海诸兽的猛攻下越吃力猛一敛神咬牙付道:“他***紫菜鱼皮先合力杀了老妖再救出雨师姐姐不迟。”料定只要不让北海真神夺得三生石脱身逃逸海神战车必定不会撤离。
杀机毕现正要俯冲而下匆听那双头老祖哈哈狂笑高亢、阴冷之声混在一处不出的难听。
“轰啷!”龙鲸牙骨鞭悠然翻转突然爆射出强烈的乌金色眩光迭声震响中那乌金色眩光急膨胀在半空中形成一只巨大的龙鲸形状摇摆怒吼。万兽惊慑尽皆退散。
那龙鲸身长足有二十丈长龙鳞遍布火眼凶光巨口刀牙错立前鳍掌如巨翼舒张。仰头望去犹如巨山横空巍然压。
“裂海玄龙鲸!”拓拔野心下微惊这妖兽乃是大荒最大的凶兽之一被它扫中即便钢铁也要化为碎段。当下不再犹豫反抽珊瑚笛凝集真气决计御使珊瑚独角兽与这妖兽拚死一搏。
“呜嗷!”裂海玄龙鲸出震耳欲聋的怪吼突然朝着蓐收与姑射仙子重重砸下!
“轰隆”巨响山登时炸裂巨石飞舞尘土弥漫蓦地多了一个十余丈长、三丈余深的裂坑。姑射仙子二人闪电似的平移飞离堪堪避过。
龙鲸怒吼飞冲横空摇摆朝着二人狂猛进攻刹那间将他们逼得险象环生。
山崩地裂气浪炸舞柜格松急摇摆万兽悲吼畏缩不前。拓拔野眯起双眼驾鸟穿梭如在惊涛骇浪中穿行。真气激生横笛吹奏“金石裂浪曲”。
便在此时那龙鲸突然高高翻卷在高空之上恣意舒展巨大的肢体出一声尖锐的嚎叫乌金光芒刺目激射。
狂风怒卷海上惊涛轰鸣山谷禺渊亦巨浪翻腾无数巨大的水柱蓦地冲天飞起环绕方山密集林立。水柱喷到最高处进飞炸射宛如万千流星从四面八方倒冲入那裂海玄龙鲸的喷水孔。龙鲸的庞大身躯随即急剧变大转瞬间便增大了一倍有余禺强哈哈狂笑道:“金光神且瞧我神鲸如何将你方山夷为平地!”禺京阴声笑道:“可惜可惜从今往后西海看日落可少了一景了。”
拓拔野大骇这妖兽倘若再变巨大一击之下只怕当真要裂山平石。
蓐收暍道:“只怕你没这个能耐!”突然白光大作轰然脆响骨骼急爆长刹那间化为巨大的人面虎兽身双爪紧握金光大钺怒吼着冲天飞起抡舞金光钺如电飞射朝着裂海玄龙鲸猛劈而去。
禺京阴侧侧地笑道:“找死!”手诀捏舞蓦地一抖龙鲸牙骨鞭滔滔黑光顺着那骨鞭冲天而起没入龙鲸急剧膨胀的体内。
龙鲸嘶声狂吼周身乌鳞陡然翻乍黑光怒射巨尾飞甩朝着蓐收迎头拍下。
拓拔野只觉山岳压气息滞堵笛曲登时定调竟身不由己地驾御太阳乌朝下跌跌撞撞地俯冲而去:心下骇然陡然抽紧不由为蓐收担忧起来强起真气笛曲高亢破云即将攀升至最高处。
姑射仙子双袖翩翩碧木真气从她素手间化为淡绿色的丝光气带缭绕飞舞急缠缚在龙鲸的巨尾上。龙鲸怒吼那巨尾之势稍稍一滞。
是时当空那一线红日突地从黑影中跳脱变作一弯红弓。赤光闪耀投射在蓐收的金光大钺上。
蓐收大暍道:“金星流光破!”“叮”地一声那金光大钺突然爆绽起眩目光芒龙吟虎啸如白虹贯日彗星冲天。
“咻!”一声淡淡裂帛似的声响当空蓦地爆放开刺目难忍的强烈炽光仿佛一朵巨大的银菊瞬间怒放。
“轰隆隆”雷鸣巨震白光爆舞冲击气浪如飓风进飞。无数巨石炸舞冲射从拓拔野四周暴雨似的冲天飞过。
太阳乌嗷嗷乱叫几被卷溺其中拓拔野喉中一甜强鼓真气猛地将“金石裂浪曲”吹奏到至高之处。红光闪耀珊瑚独角兽再次怒吼着昂然跃空雷电似的激撞在龙鲸侧腹。
裂海玄龙鲸悲声嘶鸣巨躯陡然抽紧蓦地震吼甩尾层层乌光惊涛也似的四下进舞山摇地裂又是一阵狂猛摇晃。
姑射仙子的真气光带登时碎裂娇躯微震乘鸟悠然朝外摔飞。
拓拔野心下大惊正要追去一看究竟却听“蓬”地一声巨响那龙鲸悲鸣若狂腹部蓦地裂开巨大的口子海水如滚滚天瀑飞冲而下。
继而“乒砰”连响龙鲸的背脊陡然翻裂一道金光白影呼啸着破体冲出。正是蓐收。他当空飘摇雄伟虎身突然“仆仆”纹裂激射出无数血箭。适才奋起神威迎面痛击虽从龙鲸体内破穿而过却也大耗真元身负重伤险些连金光钺也把握不住。
那龙鲸周身接连绽破万千裂口如涟漪荡漾。体内海水四面冲涌而出光影涣散急缩。北海真神怪叫一声朝后飘退龙鲸幻影登时破灭重新化归为银亮骨鞭闪电似的疾抽蓐收。
拓拔野笛声激越珊瑚独角兽立时怒吼扑剪将那龙鲸牙骨鞭倏然荡开。激震之下拓拔野气息翻涌险些晕厥:而北海真神此时亦如强弩之末大叫一声继续朝后飘退。
刹那间四人都已身负内伤飘摇各处。
当是时山突然阴风大作禺渊之中一道紫黑色的真气斜冲飞天漫天喷涌的海水陡然重新螺旋集结化作一条巨龙轰鸣咆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四人同时飞旋横扫!
拓拔野大吃一惊蓦地想道:“是那消失不见的神秘飞车!”奋勇真气吹笛御兽阻挡于自己身前。
眼前一黑骨骼仿佛散裂一般。轰隆巨响随着滚滚水浪冲天飞起。所幸一则有珊瑚独角兽阻挡在先二则有定海神珠借势随形终无大碍。
放眼望去果见那六驾蝠龙的菱形飞车无声无息、幽灵似的从禺渊中破浪冲起风驰电掣刹那之间掠到柜格松下。门帘飞卷两道黑光电射飞舞直劈在无忧泉水轰然巨响水花激射一块三尺见方、一尺来厚的淡青色玉石悠然抛转随着那两道黑光朝车中急飞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厮果然是趁着众人两败俱伤之际突施暗算抢夺三生石。
拓拔野心下大怒御鸟急冲纵声笑道:“趁火打劫其心可诛!”默念“心心相印诀”笛声如山洪飞泻汹汹磅礴。他虽然真元大耗但以“心心相印诀”御使这凶狂恶兽却是驾轻就熟。
珊瑚独角兽呼吼声中凌空飞舞青光爆吐接连轰炸在那菱形飞车上。但那飞车似以至刚金属所制巍然无损。珊瑚独角兽凶性大咆哮跳跃当头撞去独角蓦地穿车壁。
轰然巨震车身黑光爆放蓦地片片进炸开来。珊瑚独角兽惨嚎一声倒飞而出红光幻灭陡然收回珊瑚笛内。三道人影从那车中跃出挟抱三生石御风飞行。
北海真神怒极反笑横空狙击。海神战车内天鼓咚咚号角凄厉团团盘旋上空的万千凶兽如得神谕重行咆哮俯冲而下气势汹汹地朝那三道人影围击堵截。
拓拔野身形疾旋了数十圈方才将珊瑚兽带来的巨大反撞之力消卸殆尽。强行调气驱鸟前冲。却见那三人飘然挥洒黑光、白气、红芒纵横交错气势雄浑狂猛刹那之间便从万兽群中轻易突围而去。
拓拔野心下大奇以彼等真气推断那三人赫然竟是水、金、火三族高手真元强猛至少都在仙级之上其中似乎又以那头戴黑笠的水族之人修为最高。但三人举手投足鬼气森森阴邪妖异每一招式似是而非竟不像人间所有。大荒之中仙级以上的高手不过百人不知这三人究竟是谁?身不同族竟勾结一处做这令人不齿的盗贼勾当。
正自诧异只听北海真神桀桀怪叫当空昂然舒臂光芒耀射长羽林立刹那间化为巨大的双头人枭。巨翼扑击黑光如雷鸣电闪与那三人激斗一处。
战不片刻那头戴黑笠的怪人突然翻手一掌乌光怒放幻化出一只巨大的龙头怪兽轰然猛击在北海真神胸上。这一掌快逾闪电变幻无端诡异己极。
北海真神鲜血喷涌冲天飞起惊怖惨叫道:“你……你是……”骇惧已极两个头颅瞪大了眼睛剩下的话竟不出口怪叫飞退。
拓拔野惊骇难已此人究竟是谁?竟能将位列大荒十神的双头老祖数招之内打得溃败惊怖狼狈如此?
此时身已冲到三人之前:心中惧意一闪而过豪气冲涌纵声长啸挥舞无锋断剑如银河飞悬闪电交迭。
※※※
此时空中红日蓦地又跳出一线七彩阳光缤纷耀射天地陡亮。阳光照射在剑光上眩目反射恰巧将拓拔野等人的脸容照得一片明亮。
那头戴黑笠之人扭头仰颈朝他望来。面无血色形如强尸一双空茫的眸子凶光逼现蓦地闪过讶异之色哑声道:“好子又是你……”
拓拔野蓦地一阵迷惑——难道自己曾见过此人?念头未已却见那人嘴唇翕动似乎在念诵什么法诀突然周身剧痛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同时咬噬大叫一声险些从鸟背上摔下: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九冥尸蛊!这恶人在施法御使自己体内的尸蛊!难道此人竟是放蛊的幕后元凶吗?
但片刻间体内剧痛突然减弱念力所及那些蛊虫竟似死了一般。原来这些尸蛊虽然恶毒却敌不过拓拔野体内的万干剧毒早已死绝。纵有孵化出的新虫不消片刻也必定殡命。
拓拔野又惊又喜虽不明所以但此时危急不容多想猛地奋起神力大暍道:“是我又如何?”断剑如霹雳流星倏然刺去。
“噗嗤!”碧光如电瞬间穿透那人胸膛“当”地一声脆响其腋下的三生石也被陡然震裂铿然碎为几块。
那人“咦”了一声竟浑然无事哑声奇道:“好子果然有些门道不愧为我青木鬼王。”突然一掌拍来。
气浪爆舞仿佛一只巨大的龙头咆哮咬噬拓拔野大惊之下抽离断剑蓦地转动定海神珠奋力朝后飞逃。犹已迟矣护体真气陡然破裂宛如万千冰冷毒蛇倏然从自己万千毛孔钻入撕裂般地剧痛急朝丹田与心脉窜去。周身刹时僵硬阴森诡异。
当是时腰上突地一紧被万千丝带牢牢缠缚猛地朝后拖飞。一股清雅淡泊的真气如春风拂面悠然吹过。竟是姑射仙子及时赶到。
“嗤嗤”轻响那邪异气浪被姑射仙子所震陡然抽离而去黑笠人嘿然怪笑蓦地朝后飞退。
拓拔野周身倏然轻松想到自己适才一脚已踏入了鬼门关匆地一阵惧怕。吐了口气微笑道:“多谢仙子姐姐。”姑射仙子淡淡一笑丝带飞卷缠住他的手腕一齐骑鸟追去。
那三人御风疾飞万兽抛飞跌散刹那间便已冲到方山悬崖。
一道人影忽然从崖下冲起哇哇大叫道:“臭子我来啦!”正是夸父。恰好与那三人迎面相撞黑笠人二话不迎头便是一掌。夸父大怒叫道:“烂木奶奶不开花!”也是一掌击出。
碧光黑芒激撞一处轰然四震蓝紫色的冲击光波团团进舞。两人身形剧晃各自朝后退去。
拓拔野大喜叫道:“疯猴子来得正好。他正要和你比斗呢!你差劲至极是天下第一等的臭蘑菇大草包……”见夸父已经气得哇哇乱叫又加了一句道:“你若能将他胳肢窝下的石头抢了过来那就赢啦!”
夸父怒道:“他***木耳蘑菇我连他的胳肢窝毛一齐揪下来!”他追日输给拓拔野正自灰溜溜地愠恼眼见此人竟敢在针尖芒头上挑衅比斗那还不憋足了劲挣回面子?当下挥舞背上的怪兽呼号怪叫全力激斗。
拓拔野见他挥舞的怪兽乃是一独角驼龙根本不是科汗淮所化的窫窳:心下猛地一惊叫道:“疯猴子那只龙头怪兽呢?”夸父甚是尴尬道:“烂木***半路上让一个白衣服老头抢走啦!”话音未落“哎哟”一声已被黑笠人掌刀扫中哇哇大叫不顾拓拔野全神拼斗。
拓拔野心中惊怒不知那白衣人是谁?竟能从夸父手中夺得窫窳去。那人抢了窫窳叉意欲何为?
夸父两人瞬息间便激斗了数十回合气浪迸飞山石碎裂其势足可惊天动地。
上空群兽肝胆尽寒团团围舞不敢上前。
太阳徐徐跳脱天地越来越亮山上满是闪闪金光。
拓拔野、姑射仙子并肩齐飞与另外两个黑衣人交手激战一时亦不能分出胜负。
那一侧北海真神与九龙飞车也急追来。唯有蓐收身负重伤昏迷在地迄今未醒。
夸父突然大叫道:“哈哈哈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昆仑山下的狮子脑袋!”
那黑笠人目中凶光大露哑声笑道:“给你吧!”突然将腋下夹着的半块三生石摔给夸父夸父一楞大喜过望丢了怪兽尸抄手将玉石接住大笑道:“我赢啦!我赢啦!”
话音未落那黑笠人突然低吼一声身形如黑烟扭曲蓦地化为玄蛇黑龙似的怪物笔直地怒射向夸父胸腹。真气狂猛雷霆万钧突然惊天动地迸爆开来。
夸父心机单纯见他已将玉石抛来只道他已认输正自得意哪想他竟会突下毒手。惊骇之下破口大骂忙不迭地将三生石往空中一抛飞也似的朝后奔退。
他奔行疾快竟后先逃有惊无险地避了开去。
三生石原已被拓拔野断剑震裂此时抛飞上空登时化为四、五块离散开来在阳光中闪耀着绚丽光泽。
众人一凛纷纷疾冲飞天抢夺玉石。姑射仙子气带飞舞倏然卷住一块;北海真神的骨鞭霹雳似的横扫而过也卷住了一块。余下的三块却被那黑笠人探手一抓倏然卷回。
黑笠人哈哈怪笑不知施了什么障眼法术突然狂风大作凭空消失。那两人也随之如轻烟消散转瞬无形。只有那嘶哑的笑声依旧在山回荡。
北海真神被黑笠人重挫之后似已心智恍惚斗志全无。此刻得了三生石再不停留怪啸声中蓦地如电穿行冲入战车。九龙怒吼冲天而起急离去。
拓拔野心下大急失声叫道:“雨师姐姐!”驱鸟疾飞却再也追之不上。天海一线眼睁睁地望着那战车消失于遥远碧浪之中。
阳光耀眼大风呼号碧空中黑云渐散万千北海凶兽纷纷钻入海面水花朵朵绽开绽灭漫海碧波闪耀着亮白色的光芒。
拓拔野在西海上空骑鸟盘旋心中悲苦悔恨如积石郁垒几欲痛哭失声。适才相隔咫尺此刻却已天涯。不知何时何地才能与她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