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寒风凛冽雪山冰崖急倒掠。
拓拔野等人朝西南瑰璃山方向疾飞一路遇见数十批五族飞骑浩浩荡荡会集一处竟有六百之众。大多都是水、木、土三族豪雄听闻蚩尤受困瑰璃山纷纷赶去缉拿邀功。呼喝叱叫声浪嘈杂。
拓拔野皱眉心道:“这些人假公济私多半要挑拨滋事。倘若到时他们一口咬定鱿鱼刺杀黄帝无理取闹动起手来该如何是好?”思绪飞转忽地有了一个主意:“是了一旦见势不妙我便让疯猴子背着鱿鱼和我赛跑。以他的度这些人纵是骑着闪电也追将不上。”嘴角微笑心下稍宽。
正寻思问忽听见西边传来金石激撞之声仙乐飘飘角声清越有人高声叫道:“大金白帝、西方金王圣母驾到!”十余辆飞车急掠来最前的白金飞车富贵雅丽由九只鸾凤牵引色彩绚丽香风卷舞正是西王母的“九凤车”。
众人哄然纷纷盘旋避让。槐鬼、离仑大喜引着众人朝车队迎去。
拓拔野方觉欢喜突地又是一凛蓦地想起那夜在雁门大泽夸父曾大呼叫地从西王母手中抢走窫窳若被她认出则必可推断自己与姑射仙子乃是那夜听到她秘密的男女。灵机一动传音夸父道:“疯猴子你今日若能不一言这场比试便算是你赢了。”
夸父大喜脱口道:“这有何……”见拓拔野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登时醒悟急忙将最后一个“难”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一拧脖子咬紧牙关再不言语心想:“烂木奶奶不开花今日不管你子怎么逗我老子不开口就不开口。””
到了飞车旁侧槐鬼、离仑数人抬着蓐收捧着三生石先进入车中通报请命。
过了片刻听见有人长声道:“恭请木族圣女、龙神太子大驾。”金门洞开玉帘轻卷几个白衣侍女盈盈行礼领着拓拔野等人朝车中行去。
车厢极为宽敞彩灯高悬毛毯挂壁虽不如少昊的白金飞车那般富丽堂皇但简洁之中透露出的素雅华贵之气却让人无形之间肃然起敬。两侧站列的白衣卫士姿容秀丽竟然都是妙龄女子但个个真气蓬沛不可觑。
车厢正中的紫玉石桌环坐了十余华服贵人见拓拔野等人鱼贯而入纷纷起身。
金族太子少昊、九尾虎神6吾、白马神英招、风云神江疑等人赫然在列瞧见拓拔野二人均面露微笑头致意。
玉桌正席立着一个豹斑白衣的美貌女子肤白胜雪眉目似画金簪坠坠玉胜摇曳端庄典雅之中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西王母。想到当夜在雁门大泽她狠心斩杀科汗淮的情景拓拔野心下蓦地又是一阵苦涩忖想:“倘若纤纤知道科大侠死在她娘亲的手上不知会如何伤心难过。”
强敛心神徐徐扫望。她身旁所立的白衣男子素冠银带长须飘飘朝着拓拔野微微一笑气宇优雅淡泊直如神仙当是金族白帝无疑。
拓拔野大为心折忖道:“生平所见的大荒高手中以白帝风度最为出众倒有些神似神帝。”
正要行礼西王母离席翩翩而来拉起姑射仙子的素手微笑道:“姑逢山一别已有一年仙子风姿更胜从前。”
姑射仙子淡然一笑道:“王母仙仪光彩照人蕾依丽雅岂能相及?蟠桃会在即蕾依丽雅行程匆匆未曾备礼万勿见怪。”
西王母嫣然道:“仙子莅临昆仑生辉水香已经欢喜不尽何来礼物之?何况寒荒国之劫、方山之变亏得仙子相助这已经是仙子给本族的厚礼啦!”
姑射仙子微微一笑道:“王母所言多是拓拔公子之功蕾依丽雅不过略尽薄力不敢掠美。”
西王母淡蓝色的眼珠转而凝视拓拔野蓦地一怔精光一闪而逝似乎认出了什么。
拓拔野心中一跳如芒刺在背躬身行礼道:“东海龙族拓拔野拜见白帝、王母。”
白帝目露欣赏之意淡然微笑道:“拓拔太子少年英雄仁厚侠义诚龙族之幸天下苍生之幸。”
拓拔野面上微微一红微笑道:“白帝过誉愧不敢当。”
西王母淡淡道:“拓拔太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快请入座吧!”不再看他牵着姑射仙子的手朝席中走去。
拓拔野微微一楞觉得她言辞好生冷淡只道她已经认出自己:心下大寒。突然明白:“是了她对母王恨之入骨对我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印象了。若不是我对金族略有薄恩只怕连话也不与我。”他性子随和不以为忤当下微微一笑躬身答谢。
还未话却听身后的夸父突然哇哇大叫道:“烂木***原来是你!臭老头快把那龙头怪物还我!”倏然飞起大鸟似的朝白帝扑去。众人哗然抢身上前阻挡却被他瞬间震开。
拓拔野登时恍然原来半道抢走窫窳的竟是白帝!心中悬了半晌的巨石登时落了下来。但旋即又是一紧暗呼糟糕目光电扫西王母果然觉她面色微变双眸中闪过惊怒凌厉之色。当下急忙喝道:“疯猴子你输了!”
夸父“哎呀”大叫蓦地想起与拓拔野的“不话比试”急忙一捂嘴巴硬生生顿住身形半空翻个筋斗落到拓拔野身旁苦着脸叫道:“不算不算现在开始重新比过!”见拓拔野头大喜过望连忙咬牙站到一旁大气不出。
众人见拓拔野只一句话便将这疯猴子治得服服贴贴无不诧异。适才听槐鬼、离仑述那杀害烛鼓之的疑凶已经被拓拔野攥住时众人心底还大不以为然各自凝神聚气只待他一现身便一鼓作气将他擒下。此时一见既诧且喜方知多此一举对拓拔野的敬佩之意又多了几分。
白帝微微一笑道:“原来他就是七百年前与羽青帝逐日禺谷的夸父前辈吗?果然厉害之极。”夸父面有得色仰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西王母目光如电灼灼地望着拓拔野微笑道:“拓拔太子真人不露相那是更加厉害了。”拓拔野听她话中有话知她多半已然猜到自己便是当夜的蒙面少年当下硬着头皮装傻充楞微笑不语。
少昊哈哈笑道:“拓拔兄年少英雄纵横大荒威震四海当然厉害之极。咱们多了这么个朋友那可是花差花差妙不可言。”大步离席拉着拓拔野的臂膀入席传音笑道:“拓拔兄我在花丛中打滚二十年现一金科玉律:但凡老处*女见了俊子多半要五气不均阴阳失调导致乱脾气。你别怪我姑姑只能怪你自己长得忒也俊俏。”
拓拔野啼笑皆非苦笑不已。心道:“西王母若当真是老处*女见了我就不脾气了。这子连王母的玩笑也敢开实在是胆大妄为。”眼见西王母牵着姑射仙子盈盈入席对她似乎并无怀疑之意心下稍宽。
众人坐定之后一个宽衣大袖的清俊男子起身道:“陛下、王母侦兵游痕已经候命在外是否传他进来?”白帝头应诺。
少昊捅了捅拓拔野传音道:“这是本族太长老黑木铜你莫瞧他眼下一本正经大义凛然其实却是个大大的色鬼。嘿嘿他府里有几个女奴标致得很嫩皮嫩肉起浪来连石头都要变酥。明日寻空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到最后一句色咪咪地笑了起来喉结大动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拓拔野微笑忖道:“这子荒唐之至无论什么都能扯上男女之事。和六侯爷倒可以成为知交。”不知何以对这荒淫好色的金族太子他倒觉得颇为亲切投缘。
与他胡几句原本紧张的心情渐渐地松弛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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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时几个白衣女卫士领着一个高大胖子定了进来。那胖子低头碎步神情紧张眼珠滴溜溜转动却不敢上望就连额上的细密汗珠亦不敢伸手擦拭。
众卫士齐声唱诺胖子膝下一软伏身拜倒颤声道:“飞龙团侦兵游痕叩见陛下、王母。陛下、王母千秋万岁。”
西王母淡淡道:“起来吧!赐座。”游痕伏身拜谢战战兢兢地低头跪坐在旁边的黑蚕丝垫上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喘。
拓拔野心想:“白帝瞧起来温和宽厚他怎地还如此惧伯?想来定是西王母治政太过严厉。”
西王母道:“是你亲眼目睹蚩尤公子狂杀人藏入瑰璃山的吗?”拓拔野猛吃一惊方知他们在查问蚩尤之事当下凝神倾听。
游痕颤声道:“是。”
黑木铜冷冷道:“白帝、王母在此你快将昨日情形仔仔细细地来将功折罪。若漏了一个字我就揭了你的皮。”
游痕神色张惶惊恐连连头。舔了舔嘴唇咳嗽一声想要话却又似乎不知从何起半晌才哑声道:“昨日……昨日人奉命随飞龙团前往瑰璃山脉一带寻找姬公子和纤纤姑娘。半路上遇见土族、水族、木族的几支侦兵土族侦兵在寻找姬公子和蚩尤公子;水族、木族的侦兵则在寻找蚩尤公子及其手上的苗刀。
那时暴风雪越来越大四处雪崩行进极是困难。大家索性集中在丹素峰围作一团以免被狂风吹散。
“正午时候暴风雪刚止又偏巧生日食。我们燃三昧真火正要四散搜寻突然听见一声大吼接着三里外传来猛烈的爆炸声。人生来夜眼清清楚楚地瞧见那里绿光冲天白脊峰横截炸断成了一片光秃秃的平台。那爆炸极是猛烈连丹素峰也微微震动起来。
“接着就听见那里传来狂笑和怒吼声那声音极是熟悉与前夜在观水城中刺杀黄帝的蚩尤公子完全相似。土族、木族、水族的侦兵惊喜愤怒不等商量除了少数离开通风报信之外其余的五百余人全部围追冲往白脊峰。我们见势不妙也只好追随而去。
“当时正值日食到处一片漆黑。大家擎着火炬争先恐后地冲到了白脊峰上只见蚩尤……蚩尤公子压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正在强行做那等事情……”到此处汗流浃背伏地不敢往下再。
众人哗然少昊一楞喃喃道:“奇哉怪也蚩尤兄弟在我香车中时对那些美女目不斜视乃是少见的正人君子怎会……”
拓拔野猜断必是毒蛊乱性使得蚩尤一反常态做出这等禽兽之行。惊骇愤怒心想:“水妖好生恶毒要让鱿鱼在天下英雄面前声败名裂成为众矢之的。”
西王母冷冷道:“往下。”她生平最为痛恨男人凌虐侮辱女子;在金族之中一旦有强暴生纵使被辱女子是女奴或囚犯施暴者亦要遭受重罚甚至有被断除男根削籍为奴之虞。是以游痕到此处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游痕擦了擦汗续道:“我们见他做此恶行都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纷纷喝止。蚩尤只是哈哈狂笑毫不理会。土族的玄牛真人犀渠、石山真人黄皋抢先动了手要为黄帝报仇。水族的四翼蛇枭酸与、侯真人古熙、木族的北号狼人歇狙、青蛇纪九等人也纷纷出手猛攻……”
拓拔野心下微凛他所的每一个人都是五族中的真人级高手其中玄牛真人犀渠四翼蛇枭酸与凶名昭著是大荒中有名的残恶狂人。以自己单人之力要独战这数百高手必败无疑:但蚩尤既能刺杀黄帝想来已然突飞猛进不知能否从这众多高手的夹击中安然逃生?
游痕道:“蚩尤看也不看只是压在那女子的身上不住地耸动哈哈怪笑。忽然只听一声巨响我眼前一花当胸仿佛被重锤一记险些晕厥。定睛再看时蚩尤动也未动六位真人却都被一齐震飞众弟兄也被那冲击气浪撞得东倒西歪乱作一团。”
众人微微变色手足不动竟能将三族六位真人瞬间击退其真气之强实在不可觑。白帝眉头微皱轻轻摇了摇头沉吟不语。
游痕道:“玄牛真人和四翼蛇枭兀自不服怒吼着俯冲而下一左一右朝他夹击。岂料这次蚩尤避也不避任由酸与真人的九支蛇矛和犀渠真人的‘玄牛斩’闪电般刺入他的身体……”
拓拔野“啊”地一声低呼心中陡然抽紧。少昊嘿然传音道:“放心放心蚩尤公子若是死了姑姑又何必叫这胖子这番话给你听?”
游痕道:“犀渠、酸与大喜若狂哈哈大笑道:‘我杀了这奸贼啦!’三族的侦兵朋友大喜呼叫着一齐冲了上去。不想蚩尤忽然站了起来吼了一声‘他***紫菜鱼皮’双拳乱舞不知怎地便将犀渠真人与酸与真人瞬间打倒在地。他转身昂狂吼真气横扫冲在最前的十几个朋友被气浪飞卷撞在巨石上立时气绝。接着又有数十人被他的真气扫中横死当场。
“眼见不妙大家纷纷后撤。蚩尤也不追来弯腰抓住犀渠的脖子将他一把提了起来森然怪笑突然将‘玄牛斩’从自己背上拔了出来一刀从犀渠的胯下朝上劈去登时将他斩成了两半。酸与大吼着跳了起来却被他一脚踩翻在地。蚩尤歪着头看他笑道:‘妖精你猜猜你身上的九个孔是做什么用的?’将插在身上的那九支蛇矛一根根地抽了出来闪电似的插入酸与七窍、肚脐和肛门……”
众人听得耸然色变面露不豫均想:“犀渠、酸与一生杀人无数暴虐残忍想不到竟是这般死法。这可真是天理回圈报应不爽。”
游痕吞了口口水哑声道:“大家又惊又怒纷纷掏出暗器飞针弯弓搭箭朝他暴雨似的打去。那时众人的心里都害怕得紧一时也顾不得会误伤蚩尤身旁的**女子了。蚩尤将酸与的尸体朝地上一摔砸得脑浆进裂插着手嘿嘿直笑所有的暗器射到离他一丈之距时全部炸断碎裂四射乱飞。我们射光了所有的箭矢暗器无计可施不敢上前只好围在四周虚张声势。
“黑暗中数百支火炬的光芒明明灭灭蚩尤站在光影里脸容狰狞眼神凶厉全身鲜血淋漓皮肉不住地膨胀跳动无数道绿光鬼火似的在他身上跳跃就好像……就好像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
游痕偷偷瞟了眼黑木铜颤声道:“心里话我们见他如此凶狂都是胆颤心惊生怕他会扑将上来将我们脖子‘咯嚓’一声拧断。眼见木族的几个侦兵悄悄脚底抹油准备溜之大吉我突然想到平时王母的谆谆教诲想到黑木长老的训诫对邪恶凶残之敌绝对不能害怕妥协必须鼓起勇气坚决反击顿时像冬天里吃了人参喝了姜汤精神舒畅暖洋洋的浑是力量胆子也壮了起来……”
西王母冷冷道:“不必胡八道直接往下吧!”
游痕连连头道:“是是。”擦了擦汗道:“我想到王母教诲顿时勇气倍增挺身而出大声:‘各位弟兄各位朋友他再厉害也不过一人咱们齐心协力定可以将他拿下。倘若此刻退却则前功尽弃。白某虽无能但不敢作临阵脱逃的……’”
西王母淡淡道:“白某?原来这句话是白将军的吗?”游痕一楞方知自己漏了嘴面红耳赤连忙猛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叩头道:“是是王母英明神武无所不能当真什么也瞒不了您。人头昏一时记糊涂了罪该万死。现在想起来那句话确是我飞龙团白将军所。当时人听白将军慷慨陈辞心下大快热血沸腾好像掏出了自己心底想的话恨不能立即披肝沥胆为陛下、为王母娘娘浴血而战……”
众人见他胡言乱语文过饰非均觉好笑那紧张忧虑的气氛登时为之一缓。黑木铜喝道:“还敢胡言乱语!快往下!”
游痕急忙道:“是是。白将军这一番话得大义凛然众人一听都是精神大振重新鼓舞起士气。人心想: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陛下、王母娘娘平时对我们的关怀无微不至此时正是我建功立业报效陛下、王母娘娘和全族百姓的良机。豪情激涌第一个跳了出来骑着惊鸟挺起长矛朝蚩尤猛冲过去。”
众人知他多半又是自吹自擂强揽功劳心下莞尔也不急着拆穿。只有拓拔野听得心下难过忖想:“这一路上鱿鱼和我竭心尽力帮助各族无愧于心;想不到最后仍中了水妖奸计反成了各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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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痕道:“众人见我义勇当先也纷纷呼喝着重新冲上。蚩尤哈哈狂笑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三昧真火明灭不定四周黑暗瞧不真切。混乱中只听见无数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气急弥漫开来。一道碧光闪电似的四处飞舞所到之处鲜血冲天喷射。转眼之间便有十几个断臂残腿从我身前耳边飞过一个头颅滴溜溜乱转恰好钻到我的怀里我毫不害怕奋勇向前。但想到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万一误伤了同伴岂不糟糕?于是盘旋不动……”
少昊笑道:“你不是天生夜眼吗?怎地又‘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了?”
游痕大感尴尬支吾道:“这个……只怪当时风沙太大眼睛疼痛睁不开来。嗯人心想:王母娘娘曾教诲我们对敌之时应智取而不必力夺。与其在这里坐而待毙倒不如寻找契机出其不意。当下骑鸟盘旋绕着白脊峰观察地形。厮杀声中忽然听见一个女子惶急叫道:‘呆子!你在哪里?’循声望去不远处的冰地上竟卧了一个紫衣女子正艰难地爬起来。”
拓拔野心下一凛:“晏紫苏果然也在那里。”那妖女机狡多变蚩尤与她一起应当无恙;但她心狠手辣只怕要引得蚩尤多造杀孽积惹众怨。一念及此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又想:蚩尤受九冥尸蛊操纵刺杀黄帝已和土族结下梁子纵能洗刷冤屈也终究有隙。现下又杀了这许多五族豪强岂不是成为五族公敌吗?水妖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用心可谓险恶之至。忧怒交集一时无计。
游痕道:“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歇狙、纪九一齐叫道:‘那妖女定是他同党快将她抓住!’那女子似是刚刚冲开经脉气力微弱数十名侦兵一哄而上立时将她擒住……”
西王母淡淡道:“我什么时候教诲过你们欺负妇孺弱要挟敌人了?”
游痕道:“是是我们自然不敢如此只是水族、木族侦兵杀敌心切未免有些唐突卤莽我们当时心里也是一千一万个不以为然。纪九封住紫衣女子的经脉叫道:‘贼快将苗刀丢给我乖乖束手就擒否则老子就要了她的命。’他***……这厮胁迫弱女子当真让人瞧下起。若不是当时同仇敌忾我非要与他评一评理。
“蚩尤横刀哈哈怪笑道:‘他***紫菜鱼皮你杀不杀她关我龟蛋事?’毫不理会转身又去捏那**女子的脸颊。众人见状反倒没了主意那女子似是伤心之极含着泪格格笑道:‘你当真连我也记不得啦!原来三生石也不能让你想起前生来世吗?’”
拓拔野听到此处:心下忽地一阵酸苦猛地仰头喝光杯中之酒。眼光扫处却见姑射仙子那清澈妙目正凝视着自己目光相触双颊微红又立即别过头去。拓拔野心中一跳不敢多想凝神倾听游痕述。
“纪九大怒叫道:‘烂木***你当老子不敢杀她吗?’突然抽出青蛇针扎在那紫衣女子的中府穴上那女子忍不住叫出声来。纪九右手如飞转眼之间就连扎了二十六处要穴狞笑道:‘再不认输老子让她化作鬼你也认不得!’那女子见蚩尤始终不理伤心欲绝笑道:‘你杀了我吧!他不识得我我和死了也没有分别了。’纪九狂怒之下大叫道:‘杀你便杀你!’一针便往她天灵盖扎下。”
拓拔野大吃一惊少昊、6吾等人都猜到那女子应是当日的“苏儿”闻言亦无不低声惊呼。
游痕到此时起初的紧张害怕之意已经渐渐消去眼见这些贵侯王公聚精会神地聆听自己讲述暗自得意越来了精神。一时口沫横飞绘声绘色比之先前生动数倍但言语之间也不由得有所夸张修饰。
当下故意一顿咳嗽一声道:“那紫衣女子笑道:‘呆子来生再见吧——倘若我还有来世。’蚩尤突然周身大震体内无数绿光狂似的乱舞从他头猛然冲出。他蓦地振臂狂吼右手将那苗刀闪电似的抛了出来口中喝道:‘给你苗刀!’那声狂吼直如惊雷许多兄弟登时震得晕倒多亏我机警见势不妙早早将耳朵堵上……”
正自得意见西王母目光冰冷吓了一跳急忙道:“纪九被他吼声所震右手一抖偏了几分没有刺中要害。就在此时那苗刀已经飞到。绿光一闪纪九的头颅便冲天飞起直上云霄。
“众人大骇抓住那紫衣女子纷纷朝后退去。只有歇狙凌空冲掠奋力将苗刀抢到欣喜若狂。蚩尤嘿然道:‘这么喜欢苗刀就藏到身体里好了!’鬼魅似的冲来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那苗刀忽然从歇狙双手中自动冲出蓦地由上而下折转冲落瞬间插入歇狙头颅连柄没入。
“蚩尤哈哈狂笑‘喀啦啦’脆响声中骨骼又拉长扩增了数尺周身皮肉鼓舞起伏彷佛无数气泡在皮肤上不断绽破冲出万千碧绿光气丑怪至极。右手忽然破入歇狙的肚子连带着一团血淋淋的肠子将苗刀拔了出来大步朝我们走来。我们见他浑身血污与妖魔无异惊怒之下都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务求与他一决生死。”
游痕道:“这时阴风狂舞数百支三昧火炬竟然熄灭了大半。黑暗之中蚩尤仿佛万干碧光绿蛇交缠绕舞的怪物狂笑着急冲来。‘轰’地一声爆响他的皮肤四处进裂血花四射无数七彩甲虫密雨似的爆射飞舞朝我们缤纷冲来。”
众人动容失声道:“九冥尸蛊!难道果真是尸蛊附体?”他们先前听槐鬼、离仑转述拓拔野的推测时尚且将信将疑但此刻听游痕描述那甲虫当是尸蛊无疑。
游痕突然面露尴尬神**言又止朝黑木铜瞄了两眼大著胆子道:“就在这时人做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决定。人本来热血上涌横下一条心决意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但忽然想到平时王母娘娘的教诲:为人臣民不但要忠肝义胆还要舍节而从大局。顿时醍醐灌豁然想通了。我是侦兵最重要的任务乃是及时地收集。传递情报不是和敌人卤莽死斗。倘若我们死光了还有谁将蚩尤在此的消息传给陛下和王母娘娘?这岂不是辜负了陛下与王母娘娘给我们的重托吗?不忍则乱大谋哪!想到这里我决定宁可背上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千古罪名也要保全性命顾全大局!”
少昊笑道:“原来你倒地装死还是为了顾全大局吗?”众人忍俊不禁。
游痕硬着头皮道:“正是如此。人坚信以陛下、王母娘娘之英明果决一定能明察秋毫体谅人的一番苦心。”
西王母淡淡道:“苦心没有瞧见油嘴滑舌倒是一清二楚。别打岔往下吧!”
游痕听她话中并无怪罪之意登时大喜。抖擞精神道:“是是。人为了顾全大局决定委曲求全当下抱头倒地抓了一把鲜血涂在脸上、身上翻着白眼抽搐一番不再动弹。娘娘明鉴其实人这双眼睛一刻也没有眨过一直仔仔细细地看着生的一切事情。
“蚩尤狂吼声中无数甲虫利箭似的射入众人的身体顷刻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惨叫着剧烈抽搐起来。蚩尤双眼凶光怒放森然怪笑突然探出双手凌空抓攫叫道:‘通通过来吧!’众人凄烈哀嚎抱着头满地打滚痛苦已极。突然有个人飞了起来凌空朝他撞去天灵盖和胸部猛地炸裂鲜血、脑浆四处喷飞无数只彩色甲虫缠绕着一道绿光冲了出来出惨烈的怪叫没入蚩尤的身体。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越来越多无数人在他四周盘旋飞舞‘噗噗’连声数不尽的甲虫缠绕着绿色的、黄色的、白色的光芒冲没入了他的身体。他怒吼欢呼着全身急剧膨胀闪闪光万千道光芒像江河入海汇集到他的丹田、心脉……”
众人面色大变齐齐失声道:“摄神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