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霍水莞尔,走上前牵起她的手,"不过哭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
以前在她伤心时,落魄时,五月也总是这样流泪,她似乎从来不为自己流泪,只为霍水流。
想到这里,霍水心中一暖,"有方便说话的地方吗?"
五月这才意识到现在她们正站在正门口,虽然来往的人不敢询问五月情况,但是终究引人注目了,当即便牵着霍水的手,将她拉到自己居住的小厢房里。
进了房,关了门,霍水褪下斗篷,含着笑坐在八仙桌边,等着五月发问。
果然,五月的问题如连珠弹一样噼里啪啦的出来了,说起自己的思念之苦,说起得知她的死讯时自己多后悔,又有多少人失声痛哭,说起这些年的经历感触,说到最后,就是一声怒吼:"主子,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给我们通个消息!"
霍水淡淡一笑,"现在不是来告诉你了吗?"
五月瞪着她:难道你又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霍水也自知理亏,干咳一声,也将这段日子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关于失忆,关于受伤,她本是一语带过,但是五月仍然听得牙痒痒,最后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说来说去,就怪叶远,当初就不该绑了你!"
亏得她们当时还如此喜爱叶远,喜爱他的风度诙谐,温润可亲。
霍水轻摇头,低声说,"他仍然还是你们认识的叶大哥,只是世事变迁,从来由不得人愿!"
五月见她为叶远辩驳,当下也不说话,迟疑了许久,才暗暗的说:"主子,关于叶大哥的消息,你可听说过?"
"他怎么了?"霍水惊诧的抬起头。
"你知道为什么战局迟迟打不开吗?就是因为叶大哥一来边城,就因为身体受不了这个的冰寒干燥,水土不服,病得很严重,现在火焰国死守不攻,反而束了天启的手脚,所以三方才一直压着不动!"
"怎么会这样?他必然是觉得对不起我,所以一直不肯爱惜自己!"霍水轻叹,她早就说过,当一个好人为难自己做坏事时,受到的伤害不仅是双倍的,也是无法愈合的。
就如他手臂上的伤口一样。
"他的病,有法子治吗?"良久,霍水又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声。
"我听幽将军说过,对于边城境地水土不服的病例,他那里有药材,毕竟他常年居住在这里,只是他肯不肯拿出来,就另外是一回事了,再者,现在我们与火焰国是敌人的!"五月不确定的说。
"我现在在舞月国,岂不也是你们的敌人了?"霍水毫不留情的说,看着五月张皇的表情,她随即一笑,"我只是开玩笑,其实对于这种国之大事,我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过,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不过看来,是我想错了,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自然不懂你们想要的是什么!"
五月越听越迷糊,疑惑的唤了一声,"主子!"
霍水知道自己失言,抬头掩饰一笑。
"主子,五月曾经说过,天一阁,永远只听主子的!"五月突然又极其笃定的说:"即使你与天启为敌,我们也会唯你马首是瞻,你才是天一阁真正的阁主!"
霍水忙摆手,"这样支使人的事情我实在做不来,今日来,不过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所以特来相问!"
"主子请问?"五月恭敬的请教到。
"你们给轻尘的信上面,写的是什么?"她缓缓的开口。
一天前,一只利箭将一封打了火漆的箭射到了舞月国驻扎地的门柱上,上面写明了萧轻尘亲启,军中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的大帅名唤萧岚,却不知萧轻尘是何人,后来转交给了轻尘,当时她与逐月也在场,轻尘看完信后,脸色大变,甚至拒绝透露信里面的内容,只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看得出他极其为难,甚至自责。
她能猜到此信是天启那边传来的,却怎么也猜不到信的内容。
毕竟,这世界上能让轻尘不安的事情实在太少,百般思量下,她决定自己亲来天启相问,本来关卡重重,想要进入边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是当初与逐月在边城四周游走,知道一条从后山避过关卡的小路,所以就直接来到了幽王府。
她自然不会去找龙凛,也不会去招惹幽武,所以唯一的选择,即使五月。
她知道五月是永远不会舍弃她的。
果然,即使许久未见,五月仍然如当初般简单坚持的对待着她。
"那信里面,是幽兰郡主的事情!"沉默了一会,五月终于艰难的说,"皇上在信里面说,若是他肯投诚天启,天启将概不追究,他的名誉地位以及妻子,都可以还给他,可若是他执迷不悟..."
"怎样?"
"就以叛国罪处之,株连家室..."五月的声音越来越低,偷偷的抬眼打量着主子。
霍水脸上倒也平静,其实她也猜得出七七八八,现在唯一能牵制轻尘的,也许只有幽兰了,因为轻尘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为人夫,却从为尽一个丈夫的责任。
他还不知幽兰的背叛,可是以他的为人,即使是知道了,也不会太多的责备,也许仍然会觉得对不起她。
"主子,你会不会觉得钟大哥很坏?"原来五月的担忧,不过是在为龙凛担忧。
霍水摇摇头,"战场之上,兵不厌诈,何况,至少他还没有欺骗!"
身为上位者,也许冷些绝情些,对百姓反而是一种福分。
五月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对主子为人处世的方式又佩服了一分。
"我想带幽兰走!"她突然说,"能为我办到吗?"
不让轻尘担心的方法,就是让他知道幽兰是安全的。
"也不是办不到,只是,幽武将军亲自看押她呢,有点难办!"五月略有点为难。
霍水奇问,"幽兰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会..."话说道一半,她心中又是一阵了悟,对于他们对国家的忠诚,自己大概是怎么也体谅不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