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总是有些闷热,冯姝洗了一个冷水脸却还是发现闷热难消,给郑吉的信已经送出去了,但这一次能否成功化解车师问题冯姝心里并没有多少底,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等待有时候会显得比较漫长,而这却是像冯姝这等人必须要做的事情,无论是对匈奴还是对大汉,或者说车师,她能做的也仅仅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然而等待并没有给冯姝带来好运,反而使她跌入更深的渊底。“快快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冯姝一阵惊谔,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便有一队人马冲进了自己的帐篷,为首的那人指着帐内的冯姝朝身后之人道。
不多时三五个武士就冲进帐内将冯姝双肩按住,冯姝冷眼看了看众人,道:“为什么要抓我?谁给你们的命令?”
“我等奉命前来捉拿毒害单于的凶手,曲歌阏氏请不要让我们为难。”几个人中一个还算讲理的人走出一步,对冯姝道。
“什么意思?”冯姝刚刚问出口,立即便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陷害,不然这群人为什么要抓她。
“阏氏,嘟嘟格和颖儿已经被我们请过去问话了,还请阏氏莫要让我等为难。”大概是看出冯姝有想要反抗之意,为首的一人道。
冯姝听他们一说,心下暗叫一声:“不好。”料想敌人是有备而来,这一次恐怕自己很难脱身了。即然嘟嘟格和颖儿已经被拿住了,那也只能跟过去看看究竟再做打算,看看到底谁要害她?
一行人压着冯姝来到颛渠阏氏萨仁帐内,只见萨仁端坐上位,底下是宝儿跪在一旁,单于的其他阏氏也都一一站在两侧,低着头半句话都不敢多说,见冯姝被押了进来,均一一将目光投来,却不敢多说一言。
冯姝被押入帐内,左右盼顾见都是王庭各位阏氏以及侍女什么的,心下大概有了答案,又四处环顾了一周,却没见到颖儿和嘟嘟格,心下一沉,暗叫不好。
“刘曲歌,你可知罪!”萨仁怒吼一声,说的声音不算太大,语气却极为严肃,冷淡。
“跪下。”身边押着的武士要求冯姝跪下,踢了冯姝一脚,冯姝猛的向后别了别那人,冷艳的眼神中藏着绝杀之气,那肃飒之气令身后之人不禁一愣,再不敢叫她下跪。
“敢问颛渠阏氏,我刘曲歌何罪之有,你们要这样对待我。你们如此待我,单于知道吗?”冯姝说的不疼不痒,却实为冷淡。
萨仁冷眼瞧了瞧眼前之人,笑道:“哈哈哈,你还指望单于来救你?单于现在正昏迷不醒,就是你,是你害了单于。”说着,萨仁伸出一指怒指着冯姝,语气中充满了怨念与怒气。
“什么?单于昏迷不醒,前几天单于还跟我说过话,怎么.....”冯姝开始慌乱起来,她十分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在王庭立足,能够九死一生,全靠有握也迷的宠爱,而如今,他昏迷了,这一切是真的吗?冯姝不敢相信,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是真的吗?真的吗?
“这张纸是从宝阏氏的帐篷里搜出来的,据宝阏氏供述她之前为了能够重获单于宠爱,不得已听信了你的话,原以为你给她的是什么能够留住单于的药物,却没想到你给她的竟是能毒死单于的毒药。”萨仁从一边的桌上拾起一张麻纸,阴阴冷笑道。
“宝阏氏,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刘曲歌何时给过你这种药物,我是见都没见过的。”冯姝一脸怒意,朝跪在地上神色慌张的宝儿道。
宝儿此刻跪在地上,不知为何正哆哆嗦嗦地,也不敢多说话,她恍然想起昨晚萨仁跟她的一番谈话。
夜幕降临的时候,萨仁一个人偷偷来到宝儿帐内,宝儿在多次给单于服药之后,虽然颇受单于恩宠,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尤其是单于病重之后,怕有什么问题就不敢再给单于服用了。
恰此时萨仁一个人进入帐内,宝儿见身边无人,便向萨仁问道:“姐姐,你给我的药到底是什么药?我怎么觉得吃了药单于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差了。”
原本因失宠而糊涂的宝儿,这会儿似乎因得宠而变的聪明了不少,只听她道:“不对,那药物有问题。”宝儿的眼神开始慌乱起来,朝萨仁道:“你说,那药物是不是有问题,你在害我。”她伸出双手猛然向前仅仅抓住萨仁双臂,因为指甲掐的有些深,萨仁微感不适,尝试着挣脱了宝儿。
“妹妹不要自己吓自己,单于病了跟你的药有什么关系?那是单于自己身体的问题。”萨仁云淡风轻道。
“不对不对,为何单于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候,偏偏就是我用药的这段时间。”宝儿摇了摇头,眼神越发的慌乱,道:“听他们说单于不是真的生病了,而是中毒了,如果这样,他们他们会查到我这........”
萨仁猛然扇过一巴掌,噼的一声,宝儿重重挨了这一巴掌,伸手捂住一半边脸,宝儿变得害怕起来,望着萨仁不敢说话。只听萨仁道:“不要自己吓自己,如此胆小,怎么能成大事。”
“那,那你告诉我,你那药真的...真的没问题?”宝儿还是不敢确定,低着头不敢看萨仁,道。
“你记住,如果,我是说如果什么时候王庭要是查起来,你记住一定要指证刘曲歌,听明白了吗?”萨仁一脸严肃,冷冷盯着宝儿道。
“那你的意思,还是.....还是会出事?”宝儿上下两排牙齿都开始打颤起来,道。
“我是说假如,假如知道吗?”萨仁定定看了宝儿一眼,道。宝儿听她一说,愣怔在原地,嘟的一声瘫坐在地上。难怪这几天她老是心神不宁,慌乱无比,看来真的跟她给单于吃的药有关。
“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我。”宝儿抬头朝萨仁冷冷瞥了一眼,道。“就算你不跟我说实话,难道我就不会把那药物拿去给巫医查探一番吗?”
“即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确实,你的药有问题。”萨仁冷冷一笑,朝宝儿道。
“你为何要害我,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宝儿已经无法冷静,冲上去一把抓住萨仁的脖子,狠狠道。萨仁被宝儿死死掐着,掐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道:“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无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宝儿恶狠狠道。
“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能相信谁?”一把猛的推开宝儿,将她推倒在地,萨仁喘着气道。
“你不是跟刘曲歌有杀子之仇吗?现在机会来了,我可以帮你报仇,你仔细考虑考虑愿不愿意相信我?”萨仁阴冷一笑道。
“你的意思?”似乎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想报仇已经许多年了,心里恨着冯姝直恨的牙痒痒,但现在机会来了,宝儿却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只要你相信我,按我说的话去做,我保证此次刘曲歌必死无疑。”萨仁笑道。
“可你如何保证她就一定会认罪,到后来不会把我推出去吧。”宝儿继续道:“我可告诉你,药是你给我的,有任何问题,你都脱不了关系。”
“你不用威胁我,我告诉你,你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事,会死的只有刘曲歌。”萨仁淡淡一笑,道。
“那你的意思?”宝儿始终保持怀疑,用怀疑的神色看着萨仁道。萨仁见她不信,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宝儿原本皱着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脸色却依旧难看的很。
萨仁说完朝宝儿笑着看着,宝儿的眼光却望向远方,不敢迎接萨仁的眼神。
“是。”宝儿朝着众人大喊一声,道。“是刘曲歌说这药物能让单于宠爱我,建议我用的,我原以为她是帮我,却没想到她是在害我。”宝儿一边哭诉一边指着冯姝道。
“宝阏氏,无凭无据,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冯姝怒了,她没想到宝儿会诬陷自己,自己从来不曾得罪她,而她竟是要置自己于死地,这如何不让冯姝发怒?
“我没有胡说,确实是你。”宝儿坚持指认道。
“即然你说是我,那你告诉我我是何时跟你说的,当时有何人在场,我为什么要把这个给你,这药物你说当时是为了帮你夺回单于宠爱,请问你我都是单于的阏氏,我凭什么帮你获得单于宠爱,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冯姝一句话说的宝儿到有些接不过来似的,支支吾吾的,想了片刻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你是一个月前把药给我的,那时候....那时候,你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宝儿支支吾吾言语不详,萨仁抢声道:“请问曲歌阏氏,这纸是不是只有你们汉朝贵族才会有,我们匈奴是从来不曾有这种东西的吧。”萨仁两指夹起麻纸朝冯姝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