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就认定是我,我要见单于,单于为什么会昏迷?是不是你?”冯姝怒指着萨仁,大声道。
“难道堂堂宝阏氏会诬陷你不成,难道这种麻纸会是其他人的,试问匈奴王庭的女子哪个去过汉朝?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了吧,而这纸本身就只有汉朝贵族才有,其他人哪里能够用得上。”萨仁怒目横对,指着冯姝大声道。
“难道宝阏氏不会为了什么陷害别人,难道这种纸只有汉朝有那就一定是我?其他人不会去汉朝购买吗?”冯姝辨驳道,虽然这只是几个阏氏和侍女的审判,但冯姝看的明白,这俨然是颛渠阏氏在代行王庭审判之权。此女子权力欲极重,又恰好匈奴不像汉朝那般男尊女卑,匈奴女子有时候比男子还要尊贵,因此女子在匈奴的权力地位就不一样了。
“试问在场各位,谁,谁曾经离开过匈奴,谁到过汉朝?大家可以相互揭发。”萨仁向在场众人扬了扬手,目光却斜视着冯姝,似乎要据理力争,飞得要冯姝合情合理的认罪似的。
在场几位阏氏都默默沉下头,侍女们也都不敢说话,所有人都只是摇头。冯姝看清帐内气氛,料想定是有人联合起来诬陷她,只是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单于到底怎么样了?而宝儿又为何要这般诬陷,冯姝实在想不通。
“你看看,这里都是土生土长从未离开过匈奴的人,有的甚至一辈子都生活在王庭。现在人证物证都在,刘曲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萨仁阴冷一笑,那笑意似乎在说:刘曲歌啊刘曲歌,任你千张嘴只怕也说不清楚了,你就等着受死吧。
冯姝一眼瞥见萨仁眼中的恶意,微微一笑,想着转身离去,但却不知道她们把颖儿和嘟嘟格藏在哪里,看来现在想救出颖儿和嘟嘟格还不能鲁莽。定了定,冯姝似乎想到什么,朝萨仁道:“如果说我要杀单于,请告诉我单于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没好处只有坏处的事情,傻子才会干吧?而且还在当场留下了这种似乎只有我才有的麻纸,我有那么傻吗?等着找死啊。”
“我想任何一个想要犯罪的人都不会傻到这般地步吧,除非她真的想找死。这明显是有人想栽赃陷害。”冷冷一笑,冯姝朝场内众人看了一眼,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觉得冯姝一番话颇有道理。冯姝转头看看萨仁,萨仁听她说完,脸色有些许变化,又见大家交头接耳更是不悦,眼眸中却是十分镇定。
“眼下汉匈交战,你为了汉朝赢毒杀单于也是有可能的,至于这麻纸许是你大意了,留在场刚好成了在场证物,这谁知道呢?”萨仁隐隐一笑,斜眼瞥着冯姝道。
“哈哈哈......,看来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怎么宝阏氏和其他阏氏都不说话,竟是你跟我在说,难道是你想诬陷我,替你背黑锅?”冯姝哈哈大笑两声,看着萨仁道。
“你说什么,少胡说八道。”萨仁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周围的人都是一震,从来没见颛渠阏氏发过这么大的火,只听萨仁又道:“好你个妖女,见无处可逃了便把罪责推到我身上,我萨仁岂容你胡说。”朝帐外怒吼一声:“来人。”立即便有三五名武士进入帐内企图将冯姝拿下。
“就你们那等三脚猫功夫能拿下我,萨仁,你可记得几日之前的晚上,你与一男子在野外谈话之事,你当时说要毒杀单于,你可还记得。”冯姝怒了,三脚两拳将围攻她的武士打倒,一边打一边朝萨仁喊道。
萨仁忽听冯姝此言,大惊失色,但立即便镇定下来,指着冯姝道:“你等妖女,休要胡说掩盖真相,来人。”冯姝刚撂下几个武士,一转身数十来人挽弓搭箭正等着自己,冯姝心想:看来敌人是有准备而来,看来我冯姝终有此劫啊。
任冯姝武功再高,能敌百人,但遇到弓箭手而且还不少,冯姝也没招了。这时候再反抗,恐怕对方会直接对你射箭,死很容易,但冯姝不能就这么死了,这么死的太冤了,这不是冯姝的风格。因此,当时当下冯姝你能够做的也许只有束手就擒了。
唯一让冯姝想不通的是单于什么时候昏迷的?如何昏迷的?其实她不知道,这些天大家轮流照顾单于,自然萨仁也会在身边伺候,等到三天前,萨仁伺候握也迷的时候,偷偷在握也迷的茶水中加大了剂量,如此方才导致握也迷昏迷,而萨仁便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将王庭的大权拿到手里。
因此,在握也迷昏迷之后,萨仁立即通知屠暨堂让他做好准备,同时自己尽快以颛渠阏氏身份统领王庭,主持王庭所有大小事宜,而这些事中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好害握也迷的凶手,或者说替死鬼,只有这样萨仁手中的权力才会更加稳固。
因此萨仁花了一夜时间率先处理冯姝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冯姝一个大意竟然忽视了萨仁这边的动作,以至于今时今日落到如此地步。
地牢,湿漉漉的,阴森如地狱一般,冯姝从来不知道原来王庭还有这般地方,像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似的,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黑乎乎的,只有头顶的天花盖上射下的几点光线。
“进去。”冯姝被一把推进地牢,守牢的士兵立即便关上了唯一的门,就是头顶上的那个天花盖。
进入地牢的那一刻,冯姝朝武士喊道:“颖儿和嘟嘟格呢?你们把她们弄到哪里去了?”
“只要你认罪了,她们好的很。”一种熟悉的声音飘过来,萨仁阴冷的笑容印到冯姝面前。
“哼。”冯姝冷哼一声,道:“你怎么不说我死了才好呢?”
“呵呵呵,你迟早会死的。”萨仁捂着嘴阴阴笑了几声。
“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冯姝怒声斥责萨仁,仰着头,脖子都似乎有些生疼。
“那就要问你了。”萨仁狠狠别了冯姝一眼,撂下一句话,转身便准备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对身边人道:“给我看好了,除了任何事,你们人头不保。”已经看不到周边的几个武士有什么反应了,冯姝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萨仁的身体,待她离开,便只有仰望天空了。
先贤掸的队伍终于到了王庭,虽是好不容易赶到了王庭,先贤掸却不敢率先进入,没有单于指令,他这么做,搞不好就是死罪。先贤掸不敢鲁莽,错一步,可能满盘皆输。
“所有人先待命,你去探一探,王庭里现在都有哪些势力,右大将是否到了。”先贤掸指着一人道。那人立即领命骑着马飞奔而去,剩下的先贤掸带着他们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不多会儿,前去查探的士兵快马加鞭回来禀告,道:“禀告日逐王,不知是否耽搁了,右大将还未到王庭,奇怪的是,右贤王屠暨堂率领一队人马在王庭等待。”
“屠暨堂?”先贤掸皱了皱眉,寻思着:这屠暨堂并非莫顿单于一脉,没有单于继承资格,他在这凑什么热闹?莫非他还想争夺单于之位不成,名不正言不顺的,他有那个单子吗?低头细细想了想,依照他对屠暨堂的了解,说不定他还真有那个胆子。
屠暨堂此人向来英武果断,做事够狠够毒,手段也高明,他现在拥有数万人马,在匈奴的权力和人马都已经胜过了先贤掸自己,他还有什么不敢的,现在王庭众王子都还未成年,几位手握大权的又都不在,可想而知此人此刻到达王庭所包藏的祸心。
“还有没有其他人?”先贤掸定了定心神,朝武士问道。
“现在听说单于昏迷了,王庭暂时由颛渠阏氏主政,其他各位王也都在向这边赶来。”那武士骑在马上继续道。
“单于昏迷了?”先贤掸一脸不敢相信的诧异,握也迷昏迷不醒,看来却如冯姝心中所言,王庭要出大事了。
“有没有去找曲歌阏氏,她怎么样了?”先贤掸问。
“去了,没找到阏氏,听底下人说阏氏谋害单于已经被关押了。”那人回复道。
“什么?”先贤掸差点从马上掉落下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要说杀了握也迷,冯姝恐怕早就动手了何至于等到今时今日,十几年时间了才说要杀他,这一点无论如何先贤掸都不太相信。更不敢相信的是以冯姝的武功和智谋,何以被关押?
“她被关押在哪?”先贤掸关切的问道。此时此刻,他最关心的不是握也迷而是冯姝,是她把消息传递给他的,到目前为止冯姝就算是他先贤掸在王庭的内应了,如果冯姝出了事,那会不会有人已经在着手对付他先贤掸了。
先贤掸不敢想象,他现在必须冷静,冷静,否则乱局中如何取胜。冷静,他需要思考对策,思考着如何才能名正言顺进入王庭,至少不会因为返回王庭而被判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