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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冬季准备 萨仁被废

汉双姝 程子云 4310 2024-11-19 02:52

  握也迷朝先贤掸看了一眼,心里打算着该如何处理先贤掸和萨仁等人的问题,显然这些问题是不能不处理的。先贤掸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跟握也迷说,然而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先贤掸确忽然有一种不祥之感。

  “还得赶快回去与格日等人汇合才是,时间不多了。”先贤掸心里嘀咕着,停顿片刻,似乎终于提起勇气,朝握也迷道:“即然王庭之事已了,单于您也安全了,那先贤掸就先辞别单于回自己属地了。”他说的极为小心也没有底气,毕竟从车师撤回这么大的罪责,虽说救了先贤掸一命,确不知他是否会放过自己?

  “不急,这马上就要过冬了,匈奴也要商讨下这个冬季怎么过的问题,加上这次王庭事件,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所以,本单于准备几天后在王庭集会,召集各部王、将领、骨都侯,齐聚王庭,共议国事,同时也宣布对凶手的处理办法。”握也迷面容僵硬的抽动了一下,大概是一抹笑意,朝先贤掸道。

  先贤掸听握也迷一言,心里暗暗感觉有哪里不对,难道他是想借故把自己留在王庭也好监控,这不就形同软禁了吗?虽然也没有软禁那么严重,但先贤掸此刻觉得不让他回到自己的属地操练兵马,管理百姓,对自己来说几乎就等于软禁,毕竟无职无权的日子不好过。

  然而握也迷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先贤掸一时也无话可说,只好同意,抬起头来朝握也迷问道:“单于所指的处置凶手是指萨仁还是曲歌阏氏呢?”

  “大概是本单于误会曲歌阏氏了。”握也迷叹了口气一脸歉意道。

  “那单于打算公开处理萨仁?”先贤掸试探着问了问,又道:“汉人有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会不会不太好?”

  握也迷朝帐外看着并未直面先贤掸的问题,先贤掸见他不做声也不好多问低下头闭嘴不言。从握也迷王帐出来的那一刻,先贤掸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毕竟还是精通医术的,对握也迷的身体情况也该了解,虽然握也迷暂时压制了毒素,但是毒素一旦进入体内便不可能完全给根除。

  握也迷的身体虽然强壮,就像冯姝的身体一样,虽然越练越强但终究根基遭毁,迟早都会出事的,除非有什么奇迹发生。如果一直没有奇迹发生,而自己又被困在这里,有朝一日王庭有变,自己岂不成了待宰羔羊。

  “放开我,放开我。”冯姝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先贤掸出来,一步跨出冲到侍卫面前,门口的侍卫立即将其阻挡在帐内,冯姝于是在门口与之厮打争吵着,其实不过是想看看出来的先贤掸,想了解下他有没有替自己求情,或者想办法脱罪。

  先贤掸听见了冯姝吵闹的声音,朝她淡淡看了一眼,也就是一眼,便立即转头一言不发的任身后人推着离开了。先贤掸那暗淡的眼神投来之时,冯姝愣了愣,也不知他到底何意?眼光投向先贤掸远去的背影,冯姝一脸的落寞。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帐内的那一刻,冯姝已经苏醒,或者,可以说她一晚都没能入睡。“阏氏,阏氏,门口的守卫都撤了。”格颖出外面打了一盆水一进门放下水盆便朝床上睁着眼的冯姝激动的道。

  冯姝一听此言,整个人弹了起来,朝颖儿问道:“真的吗?”格颖欣喜地道:“当然了。”冯姝一下子从床上冲了下来跑到门外,左右看了看,未见守卫阻拦,抬头猛的呼吸一口天空中的新鲜空气,道:“这些人怎么撤了呢?难道单于相信我了?还是.....”她想着是不是因为先贤掸昨天帮了什么忙?所以今天才撤兵了?

  不管是也不是,自己总算自由了,冯姝长长舒了口气,张开双臂享受着晨起的清新。“阏氏,来洗把脸吧,听说待会儿单于要召集大家议事,还是要梳洗一番才好。”格颖一脸笑意,朝门外的冯姝道。

  “议事?什么事?”冯姝不解的转头朝格颖问道。“不知道呢?待会儿去了不就知道了吗?”格颖在水盆里拎了一块湿毛巾拿过来递给冯姝道。冯姝接过格颖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心里却在嘀咕着:“会是什么事?难道是查出了凶手,要审判吗?还我清白?”

  阳光越来越刺眼,大概快是到了正午时分,所有的人都齐聚在王庭一处五米高台下,冯姝还曾记得,这里是壶衍堤当年审判诬陷自己的地方,那一刻冯姝记得她差点与死神相见,如果不是握也迷当时救了自己,恐怕自己早就被烧死了吧。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儿。想到此处,冯姝不禁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没滴出来。

  聚集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似乎整个王庭的人都来了,当然其他各地的将领首领也有到场的。先贤掸在侍卫的推动下坐在轮椅上轻轻向这边走来,并没看一旁的冯姝等人,只在稍微空点的地方停留下来。

  小阏氏现在变成了大阏氏,在侍女得陪同下也朝这边走过来,稍晚的时候萨仁也在侍卫和侍女的陪同下过来了。其他人还有卫律屠暨堂等远一点的也在晚点的时候赶到了。冯姝心想他们大概是星夜兼程赶到的吧。

  握也迷是最后一个登场的,大概是做足了准备,一个人在居日等人的跟随下慢慢朝台子上走去。冯姝迎着强烈的日光看的清楚,此刻的握也迷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袍,华丽的长袍因阳光的照射而显得耀眼,粗旷的容颜大概是因为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胡子拉渣的也不及处理,虽如此仍旧难以掩饰那挺拔健硕的身材那雄杰般矍铄明亮的双眸。

  “再过一个月就要入冬了,今日,将大家聚集在这里商量几件事,一是入冬之前王庭要准备一场大规模围猎,以补充冬季食物之用。”握也迷几个大跨步站上高台面朝大家道。

  “单于,什么时候开始围猎?”卫律朝台上的握也迷喊道。握也迷循着声音目光扫向底下卫律的位置,回答道:“三天之后,所以大家早做准备吧。”底下的人相互看了看,低头私语着。

  “另外,此次王庭危机,本单于就不想深究了,也避免牵连太广,听说这些天很多将军王们都活的人心慌慌的,听说有不少人闭门谢客焚烧私信,本单于不想见到大家如此,所以,此次事件本单于就不准备再深究了,大家也都可以放心了。”握也迷说完,底下私语之声更甚,不一会儿便听底下一句句:“单于万岁,单于万岁”蹦了出来。

  “不过本单于还要跟大家宣布一件事”目光朝小阏氏的方向望去,小阏氏顺着握也迷的目光轻轻走上台子站在握也迷身边,眼角眉梢难以掩饰一点羞涩的喜悦,一脸娇羞的朝握也迷看了一眼,握也迷牵着她的手眼含柔情,朝底下众人道:“从今日起单于只有一个正妻那便是大阏氏。”

  握也迷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大家都纷纷议论着:怎么会这样?

  那这样是不是说颛渠阏氏被废了,以后王庭就是大阏氏做主了?

  哎呀,即然单于都说正妻只有一个那其他的自然都不是正妻了,萨仁被废了。

  你小点声,小心别人听见。

  这都名正言顺宣布了,有什么好怕的。

  底下一些人七嘴八舌的,冯姝看在眼里,心里确只感觉一股酸楚,这是好事,可是为何自己心里确那么不是滋味呢?想到自己十几岁青春年华来到匈奴,如今已过十余载芳华逝去,心爱的人已经成了别人的夫婿,而自己身不由己的在这虎狼之地与一群野蛮之人争斗着,何其辛苦,何其悲哀......

  “单于,您这样做是否不太妥当,颛渠阏氏并无大错,您这样是等于废了颛渠阏氏。”卫律似乎终于忍不住了站出来说了句话。萨仁冷冷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目光瞪着握也迷又狠狠剜了一眼他旁边的大阏氏。

  “本单于说了,以右大将之女为大阏氏,罢黜颛渠阏氏。颛渠阏氏萨仁专擅弄权,壶衍堤单于在时由于宠爱她,使得颛渠阏氏经常干政,今本单于执政不喜女子干政,于是决定废除颛渠阏氏。”握也迷此言一出底下哗然之声瞬间熄灭,大家一下子变安静了。都静静立在原地望着一眼严肃的握也迷不敢发一言。

  萨仁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嗡嗡作响,片刻间便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似乎没有了,只听见身后不知是谁的叫声,到底在叫谁也听不清楚了。

  冯姝看着昏倒在地的萨仁,心里却丝毫没有赢家的喜悦,她赢了吗?好像也没有。小阏氏赢了吗?毕竟她成了大阏氏,这可相当于汉朝的皇后,其尊贵自是不可言语的,可是她毕竟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如今空有一个大阏氏的名号真的划算吗?

  低头酸楚一笑,这场风波也许就这样结束了,可结局却似乎并不那么让人欣喜,到底谁在这场危机中得到了好处,谁又在这场危机中失去了什么?个中幸酸只有各人自己去体味了。

  握也迷一边牵着大阏氏,一边抬头朝冯姝的方向望去,确只看见一袭落寞的背影,迈着孤寂的步伐轻轻向远方走去........

  “哈哈哈......”萨仁脑子终于清醒了,在侍女扶持下站起身来,朝握也迷狠狠瞪去,却发现握也迷的目光落在冯姝身上,大笑几声道:“握也迷,右大将擅自回匈奴丢了车师,你却立他女儿为大阏氏是何道理?”她的语气中有拼死一搏的歇斯底里,怒睁双眸,红血丝都突了出来。

  “右大将已经以死谢罪。况且大阏氏是大阏氏,右大将是右大将,岂能混为一谈,何况大阏氏还为本单于生了多位王子,理应被立。”握也迷再向底下解释的时候,眼光确瞟向冯姝的方向,此刻冯姝听到萨仁说话,惊的回头站在原地,正好迎着握也迷投来的目光。

  “对不起,你毕竟是汉人,我不可能立一个汉人为大阏氏,只能以此对小阏氏略作补偿了。”握也迷深深望着冯姝,心中暗道。

  “那她呢?十几年前,她杀了狐鹿姑单于,你为了她不顾众人反对,甚至不惜得罪壶衍堤单于娶她为阏氏,这么多年了大家所有怨言确碍于单于之威不敢出声,难道今日在这血祭高台下,也就是当年血祭她的高台下,你身为单于,身为匈奴的王,难道不该给大家一个解释吗?”当看到握也迷深深望向冯姝的那一刻,当看见握也迷眼中久含的深情与歉意之时,萨仁的心彻底爆发了。

  先贤掸没想到萨仁会最终来这一招,她是不想活了吗?为什么?仔细想想,一个被废的阏氏往后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会这样做倒也像她萨仁的脾气。

  屠暨堂深深隐藏在人群之后,暗自观察着场上众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此时此刻屠暨堂知道他还是隐藏好自己积蓄实力为好。

  冯姝站在原地,看了看朝自己歇斯底里的萨仁,一脸了愣怔。就连握也迷身边的大阏氏也似乎有点慌了神,这萨仁大概知道自己人之将死所以也绝不想放过单于和单于身边的两位阏氏了。

  握也迷整张脸都是黑的,瞪着萨仁,又朝底下一众哗然而又不敢大声的人群扫视一眼。李陵站在暗处,好像跟自己无关似的,一言不发。卫律脸上却显得有些焦虑,朝萨仁看了一眼,那眼光似乎在怪她甚是多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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