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州走过后院,双脚迈出王允的府邸,笑声不绝。他斜眼看到受伤的哲木趴在两名兵士的肩膀,嘴角鲜血的痕迹仍然未干,左掌上扬,对准他的伤口,一股真气度入他身体,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哲木,瞬间神采奕奕。
哲木睁开双眼,感激的冲唐州说:"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唐州:"你并不是一无是处,若没有你,我的计划也不会完美的实现"。他说完后,双手背后,走在正中央。在他左侧的金甲武士队,一人低声问:"范退思就在王府"。
唐州:"嗯,不过他受了重伤,想要在一日恢复,除非天神下凡施救"。金甲武士:"可是属下始终有一事不明"。唐州:"似貂蝉之貌,那个男人不动心?"武士:"这么说,范退思对她..."
唐州:"哼,我就是要让他尝尝永失爱人的滋味"。武士:"主人英明"。唐州:"走,去看看于仁之,白夜行还有当年冠绝清舞乐坊的暮云"。他走到马前,早有兵士牵马坠蹬,唐州双脚一跨,打马而奔。
金甲武士各自乘马,那哲木的兵队,扶着哲木一路小跑。大街上喧闹的市井百姓,贩夫走卒,看到肆无忌惮的唐州和武士,纷纷避让。自董卓迁都以来,西凉军任意妄为,当街强抢民女,敲诈商贾,稍有不快挥刀杀人。
唐州所带的武士多说是胡人、羌人还有三分之一的汉人。故而是全城最蛮横的军卒,故而闹市纵马,已成了家常便饭。百姓和商贾哪敢发怒?能保住项上人头便谢天谢地。唐州的府邸,幽暗的地牢。
于仁之、白夜行、暮云分别关在三个内牢笼内。这是唐州私设的牢房,被抓进来的人进来有去无回。于仁之双手双脚缠绕厚约四尺精钢所铸的镣铐,头发散乱,那件灰衣早已破烂不堪。自上次与七剑一战后,几处剑伤一直未复。
他胸膛外露,全身尽是马鞭的印痕。纵横交错的血痕里有几十个孔洞,上面有的已经结疤,有的迸裂,涓涓而流。两名光着膀子的军卒在一盏孤灯下喝酒聊天。一军卒喝的微醉,冲同伴说:"兄弟,哥哥我是服了"。
那军卒问:"怎么"?他指了指木栅栏垂首的于仁之啧啧道:"这是我见过的天下第一硬汉"!军卒今日刚刚换下班位,嚼了一口点心道:"不就挨了几百鞭么"?那说话之人双眼一瞪说:"几百鞭"?
军卒:"莫非不是"?他啐了一口道:"你要是能挨上一鞭不死,我便叫你一声爷爷"。军卒:"我哪有那本事"?他:"从被伏后一直打到现在,整整一千三百四十二鞭"!军卒:"还没死么"?
他:"嗯,我记得清楚,晕倒之前还在破口大骂"。军卒收起轻视的神情,冲他说:"的确是硬汉,可也算不得天下第一硬汉"。他将碗里的酒喝干,冲军卒说:"还有三十七颗穿骨钉,再加两枚锁骨刺"。
那军卒正在端着的酒碗,啪嗒一声衰落地上。讲话的军汉噗嗤一笑冲他说:"可服了"?军卒数字狡辩道:"恐怕已经死去了吧"。他:"不信你去看看"。军卒:"算了,算了。另外两人怎样的光景?"
那女子好像吃了绿姑娘的毒药,不停的在里面走动,可惜了娇容月貌。那名听说是个轻功无双的大盗,双脚脚心被丁在金钉上,全身也是没有一处能容下鞭子的空隙。军卒:"究竟犯了多大的罪"?
他:"你是嫌命长么?不该问的闭上你的嘴巴"。两人就着剩菜,又拿起桌案上的碗,重新倒起酒来。地牢中只闻两人的倒酒声和吧嗒吧嗒的吃菜声。于仁之的双眼眼角有泪水流出,他心里无限愧疚道:"云儿,你跟随我受苦啦"!
白夜行在昏迷状态,他脚底钻钉,已经疼的失去了知觉。暮云走着《归风送远曲》 的起舞步,只是脸上有深不见底的哀伤。他心道:"不如自杀,也胜过在这里受屈辱。"可他方才听到两人的谈话,心疼于仁之,默念道:"大哥,云儿与你共进退"。
假山的地窖里,小二满头是汗,他险些急的哭出声来。他脸色惨白如纸,已经耗费太多真气。范退思丝毫没有好转,小二单掌刚碰范退思后背,复又垂下。他哀嚎道:"这可怎么办?怎么办"?突然,他听到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说:"小二,小二"。
小二朝躺在右侧的金坛望去,确认是金坛发声,高兴的在空中一个空翻。他跪在金坛身边,金坛:"扶我起来"。小二将他身子坐直,金坛:"有吃的么"?小二:"开什么玩笑,这个节骨眼上,还吃"?
金坛:"我好有力气运功啊"小二:"哎呀",一个瞬息,地上堆满了熟牛肉、大饼、干粮和酒。金坛风卷残云饱餐一顿,打了个饱嗝。双手左右互盘,小二:"先生呢"?金坛:"莫慌,他功夫太高,无碍"。
小二:"哦"!金坛呼吸吐纳,心神归一,小二也运功调息,不知不觉,后院的阳光隐去,一圆清月高挂空中。神州大地,银辉遍洒。王允坐在大堂内,眉头微皱,苦苦思索灭了董卓。他早定下一连串的计策,只是吕布太过勇悍。
今日唐州嚣张跋扈,更激起早日杀董的决心,可是思来想去,接连叹息。门外的貂蝉,望着孤单清秀的王允,迈步走向闺房。满月挂在他梳妆台,映衬窗棂上曲折的木格。貂蝉满脸含泪,她望着月光道:"范郎,范郎,你可知我心意"?
她心走四处,从清舞乐坊被封到于仁之单枪匹马救下她和十一位姊妹,那从中作梗的便是唐州,只是如今那恶贼没有认出来他便是其中之一。她又想到暮云、于仁之、王允、白夜行。叹了一口气
心中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貂蝉不才,愿为姐妹、为兄弟、为家人、为苍生,杀了董卓、宰了唐州。人说苍天有眼,我便拜上一拜"。她掏出梳妆的锦盒,一笔笔虔诚的勾画细细眉,一涂抹淡淡的胭脂,一遍遍梳起如云的秀发,她每一步恋恋不舍,看上去凄美绝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