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他又称赞道:“洪勋,没想到你这些时日经历了这么多事,却如此乐观豁达,真是让我好生佩服!”
洛鸿勋刚欲谦虚地回应之时,却听赵清阳继续道:“不过你别看我表面风光,其实也有许多不幸的遭遇。”
停顿了片刻后,他幽忧地说道:“六岁时我还曾被绑匪绑架过,也遭过了不少罪,想不到吧,现在的我也还算是想得开了!”
最后这句话赵清阳虽说地豁然,可洛鸿勋闻后仍是免不得一惊。
他本想要详细了解一下绑架之事的始末,可赵清阳却轻描淡写地搪塞过去后又转移了话题。
洛鸿勋心想既然人家不愿细讲,那自己也就识趣点别多问了,省得勾起对方的烦心事。
接着,二人不约而同地品味起了“乐观”这一词汇的含义来。
洛鸿勋觉得这种向阳的人生态度十分必要,它会持久性地促使自己遍观世上的人、事、物,风雨过后,依觉快然自足。
想起对方刚刚在船上那热情澎湃的劲头,赵清阳禁不住又感慨了句:“既然你这么喜欢大海,看来以后每次出海我都得把你叫上才行。”
听到这,洛鸿勋会心地笑了,笑的十分真挚灿烂。
这笑容源自于他内心深处对大海的无尚崇敬与热爱。
之后,他的目光没有挪动,仍注视着前方,饱含热情地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喜欢大海,你呢,清阳兄?”
赵清阳仰头看了看晴朗的夜空,思索了一会,淡然地回说:“我!应该也是喜欢大海的,可我更热衷于将洋行的生意推广至南洋、太平洋甚至大西洋,不然我怎么会将钟表行的名字取名为大西洋钟表行呢!”
“哦?”这句话出乎洛鸿勋的意料之外,他一直以为大西洋钟表行的名字是模仿对面太平洋钟表行取的,原来竟还有这一层深意。
然后,洛鸿勋意气风发地回应道:“好!太好了!南洋、太平洋再到大西洋,说不定未来全世界都有怡兴洋行的痕迹!”
这话可算是说到了赵清阳的心坎里,此时赵清阳的情绪不断高涨,好似心中升起了不落的太阳,放出了光芒万丈。
继而他笑答道:“你的志向蛮大的!好一个全世界,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将怡兴洋行的生意推上更大的舞台,好不好?”
二人此时满怀豪情壮志,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和美好的憧憬。
很快,被洛鸿勋的高喊声吸引,船员们都陆陆续续地来到了甲板上。
赵清阳看到这么多自己新招募来的中国船员,于是满心欢喜地对众人说道:“这多好,船上都是我们中国人,‘兴和’号今后再也不用被那帮洋人刁难了。”
听了这话,众人皆兴奋地叫起了好。
的确,这船上没了洋人,全体船员好似一家人般相亲相爱,多么和谐。
尤其是之前与十几个洋人共事过的那两位船员,陈顺达和梁兴友,感触最深,他们连吃的饭都曾被区别对待过。
这时,突然被启发的洛鸿勋又有了新的追求,他禁不住感慨道:“要是这‘兴和’号不是从洋人那买来的,而是我们国人自己造的,那这次出海我们会更自豪更骄傲!”
是啊,什么时候中国人能造出如此结实的轮船,那才是众人骄傲自豪的真正时刻!
闻后,赵清阳也深有感触,立即点头回应道:“鸿勋,你说得对,我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大家说对不对?”
赵清阳的这一问直接将船上的气氛推向了高潮,陈顺达带头呐喊,其余众人纷纷呼应着“我们要造自己的轮船!我们不要靠洋鬼子!我们再也不要受洋人的欺负!”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热情高涨,热血沸腾,好像已经预见到了他们这个饱受欺凌的泱泱弱国终有一日会奋然崛起,一扫耻辱如巨龙般腾飞于海天之巅的那一日。
正当众人欢呼雀跃之时,赵清阳对洛鸿勋激动地说道:“鸿勋,看来将你安排在一个小小的钟表行里,是大材小用了,你这样的人才,有如此宏大的抱负,应该在更广阔的天地里方可施展...”
思考少许后,他接着说道:“这样吧!这次回去以后,我把你调去负责航运生意,你看怎么样?而且你不是也懂些英语么?我想海运贸易更能发挥你潜在的能力。”
洛鸿勋听后一惊,本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偶然一次陪同出海,没想到赵清阳竟会萌生了将其移至航海贸易这一领域的想法。
是啊!自己又何尝不想呢?
钟表这一行当与其说是喜欢,倒不说是说生活所迫,比海贸易而言那一点点喜欢当真显得有些廉价。
在大海中前行才是他真实的欲望与渴求所在,也许在这里他才可以将自己的胆识、魄力甚至是全部能量都激发出来。
可聊到这,洛鸿勋仍有迟疑,思忖后,他谦虚地回道:“清阳兄,我会的那点英语真是捉襟见肘,不堪一提,要是真与那些南洋人打起交道来,怕是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