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点意思!”听到这,李应泉更感兴趣了,他忙将脸转向了卢湛,而后饶有兴致地向其打探:“那看来定是个绝世佳人喽,不过你说你年少时就喜欢人家,难不成她跟我们的年龄差不多?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也已到了迟暮之龄了,人老珠黄都还能迷住老霍,看来当真是不简单啊!”
霍秉谦赶紧解释道:“比我们小上几岁,我没见过凌天年轻时候的样子,只论现在,虽也有了年岁的痕迹,可迟暮倒也不至于,我呀,就喜欢她这种成熟有味道的女人,那些张狂的小姑娘,我可招架不来,那些都是老卢的菜!”
听到这,卢湛本想立马搭话,可却接连打了几个哈欠。霍秉谦想着对方多半是烟瘾犯了,于是话道:“怎么不吸两口解解馋?”
说着,他便要命人去取烟具来,可却被卢湛制止:“我最近正戒烟呢,你可别害我。”
“啊?这鸦片也能戒的么?真是奇闻。”李应泉闻之愕然。
“能不能戒,全在个人,有的人越陷越深,有的人却能转身,在我看来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道理。嗯,我也不晓得最终能不能戒掉,不过总得试试,大夫说我若是不戒那阳寿可是要大大折损,你们说我能不听吗!”言辞恳切的卢湛正努力抵抗着体内无数只乱爬的小虫子作乱。
“可我还真没听说谁戒成了呢?”并不想泼冷水的李应泉只是实话实言,可卢湛却强忍着烟瘾不以为然道:“这世上多是一般的凡夫俗子,他们怎能跟我卢湛相提并论!”
说着,卢湛赶紧呷了一口玉冰烧缓解体内烟瘾的骚动,不多时,他又道:“刚刚老霍嬉弄我来着,说什么我喜欢嫩的,这我可不服,那帮年轻的女孩子,要是说真有什么,也是他们看我秀色可餐,非扑上来不可,说心里话我真是一度抗拒,一度排斥,可她们偏偏不依不饶,真是想洁身自好都难。”
此刻,卢湛又开始吹嘘起自己的个人魅力来,看他那一脸自恋欢脱的模样,一旁的霍秉谦和李应泉皆齐齐轻哼着表示不屑。不过他们轻蔑归轻蔑,最终还是得承认,卢湛无论家事、能力还是外型都是一等一的好,魅力难当那是自然,所以有些自恋也在所难免。
卢湛消息灵通,知道霍秉谦经常去捧凌天的场,所以很容易便想到了这当中的联系,只是事实却并非他想象的那般。
霍秉谦听他叨叨完,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空档,于是他忙坦荡地解释说:“我只为支援八和会馆的建设,买宅子与凌天真没多大关系。”
可卢湛听了根本不信,他立马奸笑地反问对方:“你难道不是为了博凌天一笑,才会出这么高的价格买下赵宅么?不然你出的钱买两个赵宅都绰绰有余。”
“我都说了只为支援建设,我买不买赵宅,跟凌天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她,我难道要露宿街头不成?”霍秉谦连小菜都顾不得夹一口,当即努力地为自己辩解。
卢湛一听,觉得好生奇怪,心想对方一定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他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后,贼兮兮地将此事挑明:“这赵家的宅院可是凌天的,你买赵宅当然与她有关系了,还在那跟我装傻。”
见对方呆若木鸡地瞧着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状,有点懵怔的卢湛赶紧低头靠近他问:“她从前是赵家的大小姐,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一刻,霍秉谦完全傻了眼,瞬间跌入了迷雾之中。他当然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从来没人跟他提过。
思考了许久,他才想明白,怪不得买下赵宅后,凌天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来她竟是幕后的真正卖家。
可与自己相聚时她却只字未提,且还丝毫未露得意之色,看来凌天当真是个奇女子。
知道这出隐情后,霍秉谦总算是想通了一些事。
“欸,我此前还真不晓得,真可惜,早没跟你吃这顿饭。”
紧接着,他边饮茶边放话说:“今晚这顿我请了,大伙尽情地吃,千万别跟我客气。”
“当然你请了,你的陶然居,你不请还好意思让我们付钱啊!”旁听了半天的李应泉总算是逮到了插话的机会,一双高低眉一挑一挑的,瞧着可真是相当地有趣。
就在这时,卢湛则继续轻摇扇子揶揄说:“真的假的,那这样说来,你要早知道卖主是凌天,那岂不是得出上八十万?看来我幸好没早说,不然又得害你破费了不是。”
“老霍财大气粗,人家才不在意那点小钱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应泉赶紧补上了一句风凉话。
无奈,霍秉谦没办法再为自己开脱,因而只得似有羞意地淡淡笑了笑,其实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凌天曾是赵家小姐一事之上。
而这时,李应泉禁不住感叹了句:“这凌天既是粤伶,竟又还是赵家小姐,看来当真不简单啊!”
他虽从未见过对方,可却好奇感倍增。
这问题卢湛最清楚不过了,此刻他耍着扇子为二老悠悠解惑:“哎呀,你们俩还没弄明白,她呀,就是从前怡兴洋行赵家的大小姐赵虬枝啊!我认识她这么久,她连我都看不上,怎么会看得上老霍你呢!凌天她呀,可能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地上的凡夫俗子哪能入得了她的眼。”
霍秉谦和李应泉青年时都不在广州,所以都没听过赵虬枝的名字。不过怡兴洋行这四个大字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始终身在商界的二人自然都听过。
霍秉谦此先只以为凌天是个粤伶,可没想到对方从前还是贵族小姐,这一刻,他更觉凌天同自己乃良配。
不过他知晓凌天其实是心有所属的,并非卢湛所言的眼界过高,可正当他想要为凌天辩驳之时,一阵叩门声却突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