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两声,对其女子不禁起了一丝兴趣,但这月黑风高的,冷不丁干出这么个花灵少女,虽然心里有些心动,但是这压抑的场景让我不能想起,也不该想起……
想了想,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我回去,刚欲转身,咯吱一声!一阵脆耳的树枝折断声,我心里猛的一惊,心里暗骂:“我草,完犊子了!咋办咋办!”
我大咽口唾沫,身上渗出了冷汗,瞪大眼睛,心跳到嗓子眼,缓缓转身看向那个女子梳头的地方,那个女子竟然还在那里梳头,似乎并没有听到,我心里一阵喜悦,没发现我,赶紧跑!
轻轻再次转过身,女子还在那里梳着头发,我轻轻叹了口气,一转身,让我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出现了,我看到的那个花灵少女,竟然是一个红袍女鬼!他的脸上有烧焦的痕迹,血肉模糊,看不清什么样子……
我假装镇定,大咽口唾沫,说:“这位女子,我只不过是到这里方便一下,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奥!拜拜……”
我当时觉得我说这话就等于白痴,果不其然,那女子冷冷一笑,冷淡的说:“哼哼,既然来了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小女子不才,碰上了这么俊郎的少年郎,不如跟我一起走吧,呵呵……”
我干干作呕,心里一个念想闪过:“我滴个娘嘞,让我跟他走,我小命不就没了?!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心里有好几个念头闪过,女鬼看着我,并没有怒意,嬉笑着说:“你看我漂亮吗?”
我想吐,不对,难道他是……
我随机应承一下,说道:“好看,真好看,嘻嘻……”
女子冷笑一下,说:“你在撒谎……”
我连连摇头,你是最漂亮的!女鬼说:“你刚刚在偷看我梳头发?那就跟我走吧,我天天梳头发给你看!”
我不实在受不了了,看见他一秒就想吐,我撒腿就跑,可我怎么跑脚底下都只是在这一个地方,转头一看,那个女鬼竟然!竟然抓住了我的后衣领,我奋力大喊:“你个丑八怪!放开我!”
那女鬼那么瘦小的身材,竟然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提起来,强迫让我看他,我当时不知怎的,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也动不了,真的不知道他要干嘛?!
女鬼露出他的面容,一模诡异的微笑,脸色煞白,满脸血丝,还有烧焦的痕迹,她拿出梳子,我竟发现她的头发竟然一直冒着黑乎乎的血!用梳子梳一下就像捋油绳一样,黑乎乎的脓血从发梢一滴一滴的淌下来!
那黑乎乎的指甲,拎起我,刚开始还是笑面,忽然变的阴森可怖,恶狠狠的说:“说,你到底成不成全,不然我杀了你!”
我狠狠一咬牙,骂道:“丑八怪!要杀要剐随你便!要眨一下眼睛不算好汉!”
女鬼拎起我,冷哼一声,说:“不自量力……”
狠狠地把我甩了出去,倒飞出很远,后背狠狠地撞到了大柳树的树干,后背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女鬼并没有结束,朝我扑来,我实在受不了了,他身上散发着恶臭,黑乎乎的指甲抓向我的手腕,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一道金光打了过来,女鬼像被开水烫了一下,冒出火星,一声凄厉的哀嚎,倒飞了出去……
我急忙坐起来,大喘着粗气,看向那束金光的来历,竟然是白弈湫,他怎么知道的?
那女鬼大伤了元气,恶狠狠的盯着白弈湫,白弈湫冷哼一声,说:“大胆妖孽,见了本尊还不快束手就擒!坑害人命,留你不得!劝你还是早早去地府投胎,不然让你永不能超生!”
女鬼勉强站了起来,声音沙哑的说:“果然是茅山的臭道士!臭小子,算你走运!”
我脑壳一懵,那女鬼竟一下闪到大柳树旁边,消
失不见了!
白弈湫眉头紧皱,走到我身前,随后看向那座大柳树,托着下巴,随后严肃的说:“好啊!看我怎么来破了你的阵!”
我听的一头雾水,白小哥说:“王宗,没什么事回去吧,明天我们还要回一趟义庄呢!”
我点了点头,跟在白小哥身后,我不禁想回头再看一下,那颗柳树看着让人有些畏惧,同时又有点震惊,另一个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还要去一趟义庄呢?我没有多问,白弈湫一定有自己的企图吧……
第二天早上,白弈湫早早的就起来了,而我还在呼呼大睡,只听一声训斥,说:“小夯货,还不起来!都日上三竿了!”
我睁开眼睛,白小哥正无奈的看着我,我憨笑一声,说:“哈哈,不好意思啊,白弈湫,我太困了。”
白弈湫理顺了一下衣领,说:“走,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我连忙跟了上去,跟在白弈湫身后,说实在的,一早上还没吃饭呢,肚子很饿,想说,但又憋了回去,说出来也没用,这荒郊野岭的上哪找吃的去……
我正想着,咕噜一声,我疑惑是什么声音,我问白弈湫,白弈湫转过头说:“哎,还不是早上没有吃东西,快走吧,到了义庄再向老人家要些施舍。”
我也没说什么,哦了一声继续跟上去……
紧赶慢赶的赶到了义庄,大门是敞着的,只见老者在院子里削着木头,见我们来了,满脸笑意,赶上来迎接说:“孩子,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白弈湫恭敬的说:“老先生,我们去了一趟您口中说的村落,确实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都被我们消除了,另外一个问题……”
说到这,白弈湫停了下来,老头露出疑惑的神色,白弈湫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二人早上一直没有吃东西,敢问老先生给我们一些吃食?”
老头子点了点头,说:“嗨呀,小道长,你这说的哪里话,来吧,我刚刚吃完,还有些残羹剩饭,不会建议吧?”
白弈湫点了点头,我和白弈湫勉强吃了一些东西,白弈湫站起身,对我说:“王宗,跟我来。”
白弈湫先走了出去,老头并没有看见,我问白弈湫要去哪,白弈湫说:“嗯!设个女鬼死前有很大的怨气和戾气,时隔这么多年,戾气和怨气竟没有半点减退,看来非要让我……”
我听的一头雾水,白弈湫沉思了片刻,对我说:“人属阳,鬼属阴,而柳树也是级阴之物,这个女鬼已经有了些修行,人鬼都是通灵性的,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我疑惑的挠了挠头,说:“那晚上能看见他倒好办,可那个女鬼太恐怖了,白小哥你打了一张符咒也只是伤了她而已,但是白天他往树里一钻,我们不就又拿他没办法了?”
白弈湫一只手捂头苦笑着说:“你这个夯货!你只知道菜市场才有菜,那菜市场的菜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一拍脑壳,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说:“嗯,不错,瞧我这悟性,那我们把大柳树烧掉!”
白弈湫白了我一眼,说:“嗯!不错!王宗,你去义庄找老先生弄一些木花,越多越好,我在大柳树那里等你。”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好奇,普通的燃料根本不管用,随后便朝着义庄走去,紧赶慢赶,回到义庄老头正喝着茶水歇息着,我走上前说:“老爷子,我能借你这里的木花用一下吗?”
老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哦?拿吧,反正留着也都是烧的货,越多越越好,都拿走吧……哈哈……”
我哈哈一笑,抱起老者削剩下的木花,整整一大堆,抱在怀里,因为大柳树离这里并不是很远,过了不一会就到
了。
白弈湫接过木花,围着柳树放了一圈,随后眼神坚毅的看着这颗大柳树,说:“虽然他生前可怜,但他死后的确是一只恶鬼,留着他只能祸害人命!人即是人,鬼即是鬼,竟然死了,就应该去地府投胎轮回!不然阴间律法也难容于你!”
说着,白弈湫从衣领中掏出一张黄纸,掐在手中,闭上眼睛,很聚精会神,手用力的抖动着,猛的一抖手,掐着的符纸冒出一缕白烟,慢慢的燃烧起来,火花冲向围在大柳树旁的木花。
木花猛烈的燃烧起来,只看见一大团的白烟直冲云霄,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大柳树的树干竟然干裂,流出一丝丝血液!
“这树成精了!”我说。只听一阵阵女子的哀嚎声传来,哭喊着求饶说:“上仙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呜呜呜……啊!”
我在一旁不吭声,他实在可恨,伤了那么多人的性命,罪有应得!
女子一阵阵的哀求,说:“上仙饶命,我知错了!……”
“啊!”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那震颤的声音让人心碎,声音叫在外面,但给我的感觉痛在心里!
“小道长!道长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啊!”
我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义庄的老人,只见他抱拳称礼,苦苦哀求的说。
“老人家?你怎么……”白小哥不理解的说,老者跪在地上,苍老的说:“小道长!你有所不知啊!这树里的邪祟!正是我早已亡故的生母啊!”
说到这,老者已经面色悲痛,老泪纵横,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我又转头看向白小哥,只听见大柳树发出声音,沙哑的说:“儿啊,是为娘对不起你,是我罪有应得!没有看着你长大,没有抚养你!娘对不起你!呜呜……”
什么?他就是秀兰的儿子?我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但我又不是木头,也哭泣着,向白小哥求情说“白弈湫,她实在太可怜了!就放他一马吧!求求了!”我抱着白弈湫的胳膊哀求道。
白弈湫没有半点同情,冷淡的说:“王宗,不可造次!”
老人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面色憔悴,用拳头敲打着地面,说:“都是儿子不孝,儿子不是想不来看娘!我之所以在这里看着义庄,每天晚上都看着远处爹娘你们的坟墓流泪啊!娘啊!儿子舍不得你啊!呜呜呜……”
我现在彻底明白,白弈湫为什么拿木花做火引,原来就是想让老者和自己的生母把这七十多年的苦闷和心酸,还有这些孽债,在这里一一了结,在这里宣泄出来……
我也在一边鼻涕一把泪一把,白小哥也背过身去,没有理睬。
噗通!……
大火蔓延了整颗大树,把大柳树放倒,一阵阵白烟冒出,女鬼的声音越发的憔悴,说:“道长……道长,我知道错了,烧死我吧,就让我再死一次!把所有的罪孽都归在我一个人身上,也许这样才能偿还我对你的亏欠,儿子,我们母子情分已尽,对不起,没能看着你一点点长大成人,我们母子情分已尽,你多保重……”
说完,最后一缕白烟消失在虚无中,在天空中消散,老者伸出手哭喊着,我也深深地被眼前的景象给折服,随后惊了一下,对白小哥说:“白弈湫,那女子没有彻底消失,只不过去重新投胎做人了?”
白弈湫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什么时候说他彻底消失了,夯货……”
说完,白小哥收起东西,转身走去,我下意识的说:“白小哥!等等我……”
我跟在白小哥身后,回头又看了一眼,老者仰头看天,摸着眼泪,老爷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发自内心默默的为老人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