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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善意无用

骑士团风云 七海风 3822 2024-11-19 02:57

  堡垒守军的惨败很快传到了希科腾加特尔二世的耳朵里。虽然这只是一次小败,十七人的伤亡对于能够动员超过50000大军的特拉斯卡拉人来说也是九牛一毛,但希科腾加特尔二世还是清醒的意识到,或许他低估了这些所谓的西班牙人的战斗力。

  平心而论,在希科腾加特尔二世统治时期,特拉斯卡拉人虽然在和阿兹特克人的战争中屡战屡败,但这并非是希科腾加特尔二世无能,而是两国的国力差距太大所造成的。而在战场上,身为君主的希科腾加特尔二世其实多有上佳的表现。

  在仔细询问了幸存的特拉斯卡拉武士后,希科腾加特尔二世决定不正面作战,而是依靠计谋取胜。

  他将其带来的五千本部的精兵分成两队,分别埋伏在堡垒外约五里处的一个山谷的两侧,而堡垒的守军依旧留在堡垒内,待到明日西班牙人再来,则派出小股部队将其引入到包围圈内,然后予以聚歼。

  这是一个很狠辣的计划。希科腾加特尔二世相信,明日他们必能将那些西班牙人全歼。

  而在另一边,在营地休息的卡洛斯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一回来时的喜悦之情。

  因为那抓到的俘虏在悠悠转醒后,在佩德罗的审讯下招供,他们并非希科腾加特尔二世所带的主力,而只不过是堡垒原有的驻军。

  至于希科腾加特尔二世所带领的五千大军,正在赶来堡垒的路上。

  五千大军,这是探险队总兵力的十倍——哪怕再加上探险队中的印第安友军,对方也是己方人数的五倍之多。

  更何况,从今次的遭遇战中,卡洛斯明显地感到特拉斯卡拉人比起森波亚尔人更有组织性和团结性,而克拉斯卡拉的武士也比森波亚尔武士更勇敢,若非武器占了绝对的优势,三人绝难全身而退。

  当然,这倒并不是说卡洛斯就认为自己率领的探险队会不是特拉斯卡拉人的对手。卡洛斯很肯定,若自己愿意付出些代价,他们是能打败特拉斯卡拉人,并占领堡垒的。

  但卡洛斯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或者说不能承受这样的代价。

  特拉斯卡拉不是阿兹特克,这个国家是贫穷的——这一点从俘虏那里便可得知——身为特拉斯卡拉武士中的军官,他身上竟然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并且从他的口中还得知,特拉斯卡拉被阿兹特克人的堡垒战术围困的连盐都吃不上了。

  和这样一个贫穷的王国打仗,探险队即便是胜了也得不到什么,并且还会消耗宝贵的弹药和人员,从而让探险队失去继续前进的能力。

  而过了特拉斯卡拉,前面就是传说中的“黄金国”阿兹特克了。

  于是,卡洛斯在左思右想后,他最终决定还是再次的向那位特拉斯卡拉国王希科腾加特尔二世派出使者,表明自己以及探险队,是为了和平而来。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使者的人选卡洛斯是不敢再派探险队中的任何一人了。

  不过幸好,自己手中正好有一个俘虏,由他去送信,不管成与不成,自己的人都不会有损失。

  计定后,卡洛斯开始写信。

  一开始,在信中,卡洛斯老调重弹了科尔特斯的那些老掉牙的话,诸如他们是伟

  大的卡洛斯一世国王的使者,是为了让这里的人远离愚昧和获得正确的信仰而来。

  但这些话写到一半,卡洛斯把信搓成了一团。

  信上写这些,肯定是不能说服希科腾加特尔二世的。

  于是,卡洛斯咬起了鹅毛笔。

  过了一会,他重新铺开纸,开始写道:“亲爱的希科腾加特尔兄弟,我们来此本是应阿兹特克帝国蒙特苏马王之邀前往特诺提奇兰作客。他的使者告诉我们,蒙特苏马王已提前和你们打过了招呼,伟大的特拉斯卡拉人会为我们提供方便。但显然,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有人希望我们自相残杀从而渔翁得利。希科腾加特尔兄弟,我们不该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而应握手言和,彼此和平。”

  卡洛斯写的情真意切。他希望,希科腾加特尔二世看到这封信后能回心转意。

  可当他将信递给堂娜·玛丽娜时,堂娜·玛丽娜却告诉他,特拉斯卡拉人是没有文字的,他们和阿兹特克一样,用图画来表意。而卡洛斯的这封信信息量和词汇太大,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用特拉斯卡拉的图画文字将卡洛斯的意思表述清楚。

  听到堂娜·玛丽娜这么说,卡洛斯一脸的黑线。

  无奈之下,卡洛斯只好用最原始的口信的方式,让那名特拉斯卡拉的俘虏把自己的话带回去。

  俘虏没想到卡洛斯竟然会放自己回去,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理解卡洛斯这一行为的逻辑。

  当然,以特拉斯卡拉人的习俗来说,卡洛斯都举动不仅是反常的,而且是极其反常的。

  在与阿兹特克人同宗同源的特拉斯卡拉,俘虏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血祭。

  当然,血祭是针对他这样身份低微的俘虏,若是那些高级俘虏,比如说希科腾加特尔二世或者蒙特苏马这样的国王级别的人物,那么俘虏一方则为为他举行盛大的典礼。

  在典礼上,高等级的俘虏的身上将会被涂上红白相间的条纹,并在他的腰上系上一块刻有代表特拉克斯卡拉人战功的圆石。

  然后俘虏将会得到一些装备,比如木棒之类的“假武器”,并与两名雄鹰战士或者两名美洲虎战士进行表演性质的搏斗,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羞辱。

  当俘虏筋疲力尽之后,特拉斯卡拉战士就会把他杀死。然后牺牲者的皮会被剥下并挂在城市广场上展示,其头颅也会被砍下并放置在城市中心的神庙中作为祭品。

  眼看着这个特拉斯卡拉人瞪大了眼睛,做一副痴呆样。身为印第安人的堂娜·玛丽娜当然知道他是作何想,于是堂娜·玛丽娜用手一拍对方的后脑勺,将其的魂拍了回来。

  “我们信仰的神不用血肉祭祀,他靠的是慈爱和仁慈,所以他是最为强大的。”

  这位特拉斯卡拉的俘虏不置可否,他又想到,神如果不用活人的血肉去祭祀,那么太阳落下了该怎么升起?

  俘虏想不明白,但在内心深处,他又觉得这样都神或许比他们祭祀的神更好。

  这一想法一出,这位特拉斯卡拉人便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巴掌,并割开自己的血管谢罪——怀疑羽蛇神,这是多么大的恶啊!

  卡洛斯

  见对方又是一脸的呆滞,他怀疑是否是博格的那一棍又或者是堂娜·玛丽娜的那一巴掌把这家伙拍傻了。进而的,他又担心以这家伙现在所表现出的不稳定的状态,是否能把自己的意思准确无误的表达给希科腾加特尔二世。

  于是,卡洛斯以目示意向堂娜·玛丽娜征询意见,堂娜·玛丽娜却给了回了一个“放心”的眼色。

  这之后,俘虏被放出回到了特拉斯卡拉人那里。

  回到堡垒时,希科腾加特尔二世正在堡垒内的小型神庙内向羽蛇神祈祷,祈祷自己战胜敌人,赢得威望。

  当这位被俘的军官被带到希科腾加特尔二世面前时,这位特拉斯卡拉人的君主不禁也大为惊讶,因为他本也以为自己的这位手下被血祭了。

  “我的王,那些外来者放了我,并让我给你带回了一封信。”

  说着,这位匍匐在地的特拉斯卡拉被俘军官将信高高的举起。

  希科腾加特尔二世打开了信,但是上面的文字他一个也看不懂。

  这让希科腾加特尔二世一阵烦躁,认为自己被人戏耍了。

  但他这倒是的的确确错怪了卡洛斯。卡洛斯之所以让俘虏带口信的同时也把信捎上,为的是留下“师出有名”的证据。

  并且书信,卡洛斯还让探险队里的四位队长做了公证。

  也就是说,这信,其实不是给希科腾加特尔二世看的。

  卡洛斯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探险队公开的身份,是神圣罗马帝国兼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麾下的古巴总督派出的队伍,而特拉斯卡拉和卡洛斯他们曾经遇到过的印第安部落不同,这的的确确是一个有着严密组织的国家而非部落。

  和一个国家交战,那是只有查理五世才有的权力。

  而在递交了代表友好的书信后,若希科腾加特尔二世仍执意要开战,那么罪责就不在卡洛斯这一边。

  以后,若是有人追责或者以此事攻讦自己,卡洛斯也有足够的理由可以推脱。

  在即将要面对希科腾加特尔二世的五千大军的生死存亡关头,还能考虑到这种甚至连细枝末节都不算的小事,这也说明了,卡洛斯真正的成长了起来。

  他十四年来在加布里埃利·塔蒂尼的细心培养下所学的知识,正不断地转化为实践的能力和看问题的深度。

  当然,这些就不是希科腾加特尔二世所能知道的了。

  将手中的信搓成一团,希科腾加特尔二世忍着怒火问被俘的军官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他们没有让你带回我看得懂的或者听得懂的东西吗?”

  “他们还让我带回了口信。”

  “照直讲。”

  军官抬起了头,将卡洛斯让他带回的话原原本本复述给了希科腾加特尔二世听。

  虽然特拉斯卡拉人的语言没有旧大陆的语言那么的丰富,也完全没有一些词汇和典故,但这名军官还是尽责地将卡洛斯希望和平的意思表达的完完整整、明明白白。

  希科腾加特尔二世却将卡洛斯的和平建议当做了对方的软弱,他轻蔑的一笑。

  军官抬起了头,他恰好看到希科腾加特尔二世轻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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