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南义正常是要午睡的,晓兰也懂得他,一再叫他进她房间去休息一会,但是考虑到方便问题,他终于还是没有去,就在厅里猛灌茶,挺过午间那一个时间段就没有睡意了。
晓兰也不避讳,就让他在客厅喝茶,她得回房去眯半个小时。
三点过,大家都起来了,晓兰又张罗大家吃西瓜,然后又给两个小孩灌满了水壶,还各准备了一盒牛奶,再带上一些充饥的零食,拿了遮阳伞,才可以出门。
出门前,晓兰硬是把茶叶给南义装了,另外还包了块范诚老家那边做的鱼干,说反正都不重,就背起吧;见南义手上没伞,她很奇怪他出门都不带伞的。南义自嘲地说真不习惯,给优优戴了帽子就行了。
四人一行,鱼贯下楼;走过比较老旧的花园林荫道时四人并排,俩小孩在中间手牵着手开心地蹦蹦跳跳着走,两边各一个大人,一人牵一个。
走出花园不远即上天桥过车水马龙的干道延安路,之后拐上一条绿荫浓密的小道,径直往植物园去。
四人进的是个侧门,比较偏僻。刚进去的时候,人不多,只有偶尔碰上在小径旁边石凳上休息的三三两两的人们。沿着植物园的山脚拐去,不几分钟就到了植物园正门,那里视野开阔,游人如织。
植物园的春天,节假日时间本是摩肩接踵的,何况还有市花展览吸引人。那一个个造型独特的市花树勒杜鹃吸引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观看赞叹,后面还源源不断的来人要往里挤。
两小孩看这个架势就要挣脱大人的手去挤人缝,南义阻止了她们。他比一般人都高,所以随便往那一站便能看得到那些花树。看孩子着急,他便一举抱起优优让她坐他肩膀上看。一下子坐得那么高的优优什么都看得见了,惊喜得尖叫连连。
萍萍想看,但是却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人墙的后背。看看被她爸爸托举起的优优,她只有羡慕的份,拉拉妈妈的衣摆指指。
晓兰在人堆后面也不太看得见,只好高举手机去拍;见女儿拉,便把手机拿下来放图片给女儿看。可女儿撇嘴:“什么都看不见——你的图片也这么小!还这么多人头!”
晓兰便去扩大了再给女儿看,一边放大一边说:“这样就不小了吧——这叫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我们长这么矮呢?”
萍萍看看头顶上的优优,不服气地说:“都怪爸爸不来,要不是我也坐爸爸肩膀上就什么都看得见了。”
南义听到她们母女的说话,便转过身来,问萍萍:“萍萍敢不敢坐上来?叔叔连你一起托。”
萍萍很想,但是有点犹豫,看着妈妈。
晓兰一边很兴奋,一边却说:“怎么行呢!托一个托久了都累,何况两个!萍萍已经60斤都有了。”
南义便仰头给优优说了几句,优优笑着说好。南义便蹲下,优优就开心地拉萍萍:“姐姐快上来!我爸爸很厉害的,托得起我们两个!”
萍萍还犹豫着。
南义就给晓兰说:“还愣着干吗!扶萍萍上来!”
他的话里有种晓兰抗拒不了的威严,她没再多说什么,就扶了女儿坐到南义的另一个肩膀上,然后扶着两个孩子,随南义直腰站起而站起。
萍萍也看得到那些造型各异的花树了,开心地直叫:“哇!好漂亮啊!妈妈,你快看呀:有月亮,有向日葵,有马,有轮船……好多啊!”
优优也使劲附和,姐姐说什么她跟着叫什么。
听着孩子们的叫声,南义给晓兰笑笑说:“累一点也值得。”
晓兰反而无语了,便走开几步,找好角度给他们拍照。
一边给孩子们看着,南义一边轻轻地移动步子沿着广场走开去看更多的造型,直到把半个广场的花树都看遍了,小孩们也看够了要下来时,南义才走到一条短墙边把孩子放下,又握她们的手让她们跳下来。孩子一下地,就牵手往里边的草地跑开去了,那里有无数个五彩斑斓的风筝在肉眼可见的天空里高高低低地飞舞着。
两个孩子下来,南义顿时一身轻松。也直到放下了孩子他才发现,他的后背都汗湿了,于是反手去抖抖贴在后背的衣衫。
晓兰看到了,及时给他递了两张纸巾过来,却还不忘埋怨:“你也是!以为两个孩子轻啊!差不多100斤吧?扛一会给她们看一下也就好了,还托了那么久!”
南义无所谓地笑笑,“只要他们高兴,没关系了。”
两人跟着孩子的后面往里边草坪去,才看到草坪边上那些回廊也是人挤人。两人一边看着草坪里跑来跑去的小孩,一边走过去看那些回廊,原来是勒杜鹃的画展。
两人一边看一边往前走,发现另外一排走廊挂的画好像比较短小,也凑去看。可那边挂的却并不是画作,而都是A4纸打印的一些信息。
认真一看,原来是征婚信息。
是政府主办的公益征婚。
不远的走廊中间还有几张桌子,有电脑,有打印机,有好些人青年男女围在那里。
遇见这样的事情,两人都蛮意外的,也很好奇,便挤过去欲看个究竟。
南义拍拍他前方一个高挑美女的肩膀问是怎么回事,女孩说,本来这些征婚信息是预先在网上填报的,所以一早就挂这儿了;但是也可以凭身份证和一些婚姻状况证明现场报信息,工作人员马上登记打印,即刻就可以挂上去。
看来和两人都拉不上关系。南义给晓兰这么一说,晓兰也没有什么兴趣,准备往外撤,但是南义却还站在原地没走。她奇怪,回头看看他,扯扯他的手。南义就抬起手给她指前边排队的人。晓兰不解,看他:“你想试一下?”
南义指着一个差不多排到工作人员面前的肥胖妇女:“那个——不认识?”
晓兰定睛一看,不觉叫起来:“天!那不是阿秀吗?”
阿秀大名是徐锦秀,是晓兰的小学同学,两人的初中校友;因为没有同过班,南义和她不是很熟,只是因为经常和晓兰他们一起吃饭聚头,一起见面的时间就多了,也就都认识;且因其夫张千生是晓兰的堂表兄,他们是亲戚的往来,所以也在晓兰家见过面。
南义奇怪:“可是她来干什么?”
晓兰张口就要喊,被他制止了:“别叫!看她做什么就是了。你这个时候叫,她应该是很尴尬的。”
晓兰依言没叫出口,但是就死死盯住了。
矮矮胖胖的阿秀随着队伍不断往前移动,一边填着手上的一个什么纸片;终于到了工作人员的面前,她拿了身份证和那纸片递过去。工作人员接了,输入电脑,然后打印出一张A4的纸给她,她接了转身就走。
晓兰拉拉南义,两人远远跟着她往走廊的里边去。
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她才走出队伍,即刻和等在一边的一个看似比较年轻的高瘦男子并肩走了。
晓兰狐疑:“没听说她有弟弟呀?难道是帮这个人填的信息?”
“有可能。——不过,去看了才知道。”
两人远远地跟过去,看着阿秀和那男子一起把A4纸挂在预设好的绳子上。阿秀还退后两步走远一点,用手机拍了个照片,很开心地笑着扬给那男子看。那男子接过相机看看,笑着,突然很迅速地在阿秀的嘴角吻了一记。
他们这个举动直接定住了后边看着他们的晓兰和南义。
这还不够,只见阿秀抬手就给男子拍去,是那种情侣间才有的打情骂俏的动作。
原来,那个男子不是她什么亲戚,而显然是相好!
晓兰半天没回过神来。
看着他们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开去了,晓兰才在南义的提醒下迈步,一起走过去看那纸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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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面相觑。
QQ和电话都是阿秀本人的,但是她怎么可能是未婚!她早结婚了!孩子都十多岁了,马上就要上初中了!——也并没有离异呀!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离了?最近的事情?还是要离?
晓兰被搞糊涂了,但是还是敢确定,至少清明节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离的!那时她还带着萍萍坐他们的车回老家扫墓的,一路聊都是些小事,没有听说离婚之类相关的大事情;他们夫妇坐前排,表现和平时无异,阿秀说话还是那么时不时笑死人,不可能离了还那么正常吧?还有和她们母女一起坐后排的他们的唯一的儿子张毅,12岁的孩子也和平常一样,没有表现出他父母离婚什么的情况来。所以,应该是没有离的!所以,初步得出的揭露就是:阿秀的表现太不正常的了。
南义不懂阿秀的情况的,就问晓兰:“看样子她和你表哥离掉了?否则她为什么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征婚?”一半好奇一半存疑地,他把那信息页照了下来,还多照几张,连远景都有,以突出这个环境的真实。
晓兰晃晃头:“哎哟,我被搞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她一连的迷茫,南义便分析起来:“或者是她参加晚上的聚餐,顺便来报个名?她现在才登记信息的,应该不是之前就预备好的,否则可能网上就登记了——或者只是贪玩?但是她还带个男的来,怎么参加大家的聚餐?准备给我们介绍吗?那到了什么程度?”
看晓兰还在诧异,他就提示她:“算了咱别瞎猜了,你先问下你表哥看看怎么回事。”
“我问?万一表哥什么都不知道呢?”一想起这些太不正常的事情来,晓兰紧张起来了。
南义点醒她说:“你先不说刚才看见的;就问阿秀要不要来参加晚上的聚餐,说你电话联系不上她——还没弄清楚事情之前,不要透露这些信息;好说的话,至少问到他们是不是真的离了。”
晓兰才终于回过魂来,忙去找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