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精打采地回到家,把自己抛进沙发半躺下来,看着茶几上昨晚喝光了酒留下的酒瓶和酒杯,南义不由得黯然,那刚才还似乎没有什么知觉的心开始抽紧。然后不可避免地,在这里发生的点滴都像海浪,兜头兜脑地往他扑来,使得他简直无法招架,身体里的某些渴望也赶来狠狠地撕咬着他。
他就像在沙漠里行走多日就要虚脱的旅人渴水那样,张着干裂的嘴唇找不到点滴滋润,难受得白爪挠心,指节都要压断了,脸都要扭曲了。
他直直地躺着,任由痛苦把自己撕裂。眼里的水雾渐浓,天花板都看不清楚了,他便轻轻合上双眼,泪水便顺着眼角往鬓脚流去。
当眼角的泪水流干没再继续流之后,南义摸索着开了机,打出一个电话:“方便吗?现在过来我家——带两支双蒸。”
不到半个小时,敲门声响起。
南义挪下沙发拖着双腿去开门。
门口的是叶子,提着一大兜物品。
没错,就是叶子,这个可爱的小女人,也是他陈南义此时此刻唯一可以随传随到的女人。
他管不了她漏出怎样惊讶的眼光,扶着门探身出去拉过她来,没等她弯身把东西放好,直接整个人抱起来,一边埋头啃着一边撕扯着她的衣物还一脚踹上了门急急往房间去了。
他失恋了。
这是叶子从他发疯的状态里判断出的。
于是在他消停片刻的时候,她识趣地跳下床,一边拉扯好没来得及脱下的连衣裙一边出去把他要的米酒提了两支进来。
她拿了其中一支开了,递到他眼前。
南义挪了下身子靠坐起来,接过酒瓶,咕咚咕咚地猛灌几口,才似乎比较止渴了,看着女人露出难得的笑容,嘴角却还在淌着酒液。
叶子心疼地用拇指给他揩了那亮晶晶要滴到他衣服上的酒水。
南义却不要她的手过来,扭头别开她,然后双脚放地上,把酒瓶对准下身,就在床沿用酒水冲洗了一下下边,拉了纸巾抹了两把,然后就扳过一边干瞪眼的女人的头,照着自己的下腹按下去,同时半躺回枕头上,还一边喝着那琼浆玉液解渴。
再次靠在床头喘着粗气休整的时候,南义微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叶子伤感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忽然很无预兆地开口了:“叶子?”
就坐在他身边没靠着他的叶子忙往他挪过去,低低地应:“我在这儿。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想拍照吗?”
叶子一愣,“拍照?”没太跟上他的节奏。
南义才半睁开靠她那边的左眼虚着,似笑非笑地:“对呀,拍和我的照片——就拍现在的怎么样?”
“现在?”叶子看看不遮寸丝的自己和他,“就现在这样?”
南义就笑开了,嘴角的坏笑似乎在嘲笑她的胆小,“怎么?不敢了?又不是要你发朋友圈,就留着自己看不好吗?”
叶子领悟到他的意思,开心得一蹦下床旋出去找手机去了。
她重新坐回来,偎着南义头靠着头举着手机摆姿势,“你不早说,早说我带自拍杆过来……”
南义笑笑,无所谓地和她的头磨蹭一下还挨得紧一点,但在她按键时却还是有点不耐地拉长脖子扭开脸,别扭地说:“不要拍我正脸。”
“哦,”叶子乖巧地把镜头放下一点,便拍自己靠他臂膀上的幸福一脸的头,和他的下半边侧脸和裸露的上身——胸毛很清晰,且因为扭着脖子,喉结也是那么明显。
不认识的人,光看这样的照片不可能知道就是他,但是熟悉的人,稍微认真一看就认得出来。
这个效果正是他需要的。
等她欢喜着拍了几张合照,南义夺下她的手机翻看着,然后从微信悉数传给了自己。
叶子奇怪地看着他操作,理解为他也想保存两人的甜蜜,心下喜欢,便主动缠上他再次索要。
南义丢开手机热烈地回应着,却在中途几次停下来抓了酒瓶就灌。
也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次因为喝酒太多——基本两支750ML的双蒸米酒都见底了,南义终于没能坚持到最后便还任由小女人在身上驰骋便呼呼大睡了。
他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女人离开了,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更不知道是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他一觉睡过去,再次醒来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屋内,没有叶子,估计她是走了。
电话也可能是她打来的,比如问他想吃什么要给他准备好吃的,或者想要进来却苦于没有钥匙要他去开门什么的。
这么想来,他就懒得动了,毕竟手机好像还在客厅茶几上,反正声音是外边传进来的,他现在还不想起床,更不想特意起床去拿个吵死人的手机!
不急,让它响吧,响够了它就不会响了。
可那电话像是和他杠上了,就是一直响个不停。
在那催命般的铃声吵闹下,南义再睡不了,只好下床挪出去,头疼得似乎要掉脑袋了。
眼睛都没睁得很开,他只能眯缝着眼摸索着接了电话,喘着不情愿的气粗鲁地问:“谁?”
“是我。”电话里是个不那么熟悉的女声。
南义听不出来,就不耐烦地叫:“你谁!报名字!”
“田佩佩。”
听到这个名字,南义似乎有那么一愣,然后突然就暴跳起来:“你还好意思给我电话!你还找我!一巴掌没打够我!”
那反应有点像是外头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找来的大人那么地大鸣大放。
对于他的反应,佩佩多少有点意外,但是不介意他的态度,就微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挺记仇。”
他还是怒气冲冲地:“为什么不记!难道你不记!不记你一次又一次这样对我!”语气中分明有某种压抑已久的委屈。
佩佩觉得有点搞笑了,纠正到:“哪里来的一次又一次!你是说我打你那耳光吗?——老实说,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耳光吗?”
南义稍微清醒一点,晃晃头,才看到茶几上有倒好的大半杯白水,便拿起一口干掉,放下杯子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已经插好吸管的椰青,便也凑去喝了几口。
不用怀疑,这些都是对他依恋到骨子里的可爱小女人临走时给准备好的。
想到这些,联想到电话彼端那个对自己似乎从不放过的女人;如果她不是因为放不下,自然也不会三番四次地和自己过不去。
想起这个就郁闷,自己就那样的对她了,害得他简直一想起都还恨恨的,便气咻咻地冷笑着应:“除了报复还有什么吗?”
对方却一点都不恼,“还很聪明——为什么报复知道吗?”
南义被她轻飘飘的态度给激到没脾气了,便厚着脸皮说:“因为你心里有鬼,放不下,所以才一再说我辜负你了呗。”
不想她却顺着杆子哧溜就往上爬了,“怎么辜负的知道吗?”
南义更是没有半点脾气了,同时夹杂着酒后的寒阵让他手指冰冷起来,声音也飘起来,“怪我吧,怪我拒绝了你还劝你和刘山在一起。”
谁知道电话里的声音传过来却是说:“那是第一次——我已经早都知道你的出发点了,听过你解释不怪你的了。我现在说的是你说的这个‘又一次’——”
“……”南义哑巴了。他一直就以为还是那一次的事情,这个“又一次”是什么情况,他还真是没想过。
佩佩叹气。她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便耐心地解释起来:“你以为那一耳光还是那个原因?——叫我怎么说你好!”
“那——”对方迟疑起来,“那是为什么?”
想起那晚的事情,佩佩还是不免闹心,语气就不可能再多平静了,反问起来:“你那晚做了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呢?”
南义想了下,想到早上发现被子里漏出来的味道,猜测这说:“我侵犯你了?还是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情——”
“那个不算!之前——”
“之前?”
“对,之前,在酒吧——”
南义竭力想了想,终究没有什么痕迹,只好颓然地承认:“在酒吧什么的,我没有什么印象了。”
“你在酒吧做什么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南义嗯了一声。
“你再想想。”
南义便再去回想,但是只想到和刘山一起去了酒吧——哦,对,后来来了几个女生跟他俩一起喝酒,刘山买了一波又一波的酒水——
“是不是你看到我和刘山在酒吧喝酒了,有几个女孩一起。”
佩佩多少有点烦躁了,启发到:“你总算想起来有女孩作陪了哈!——再想想!除了喝酒还干了什么?”
南义才想到迷梦中的身体愉悦,不由得发震:难道那些不是和她佩佩的,而是和陌生的女人?
这个念头让他都感到无地自容了,便嗫嚅着:“是不是我和那些女孩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佩佩冷笑了:“你终于想起来了!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呢?”
南义第一次为这样的事情苦恼了:“我真的不知道,你直说吧——我还以为,那是和你……”
佩佩一愣,心不由得一震:他竟然这么想!
他竟然以为那一晚经历的都是和自己!
他竟然这么认为!
而自己那早上什么都没容他说,直接给了他一耳光把他给赶走了——确切地说,应该是把他气跑了!
你想啊,他以为晚上都是和你这个女人一起过的,可早上起来,他还笑脸相迎,而你却不由分说就是一个耳光给他盖过去,他能不以为是对自己行为的否定而落荒逃跑吗?何况两人还有之前那么多的过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