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下去,似乎也在构想着该怎么继续思路问题,而佩佩是蓦然明白过来他的心思了,惊喜从天而降,便像经历了万劫之后重获新生般摆着手一连迭地说:“你真的这么以为?你真的这么以为!——好,南义,那些都不重要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也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南义却没有她的惊喜,沉静地说:“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打我。”
“好吧,我让你都明白吧——你和两个女人一起——”但是这个话,隔了这么久还要这么正儿八经提起,佩佩还真有点为难。但是对方却那么耐心地等着,她只好顿了一会,调整好心态继续说下去:“那晚,我去酒吧找你……找到你的时候看到——那两个女的和你,双飞……”
听到女人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词南义就很难置信了,还竟然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经历!南义不由得脸色都变了,脑子要炸开,赶紧猛吸一气椰汁。
平静一下还是不能相信:“你是说我和两个女的?在酒吧?有这样的事!”
佩佩忍着好笑质问:“你的意思是认为我在说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你的行为?”
南义摇头:“都不是!——那、那可是公共场合!”
“哈!你也知道是公共场合!”
南义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鄙夷,急了:“你认识我不是一天两天,你觉得我是会那样做的人吗?”
“可是你做了——我亲眼看见——不是别人传的——别人传的,我可能真的不信!哪怕照片,我都会怀疑是P的!”
他竟然反过来怀疑她的话的真假!
这让佩佩气得不轻,口气也就急了,“你觉得我有必要污蔑你吗陈南义!我是宁愿我没有看见!我不会想看到你这样污七八糟的破事!看了我还闹心,你知道嘛!”
想想也是,她田佩佩没有必要说假话来跟自己置气。
原来她不过是自己的假想敌,是自己不敢接受她的感情而制造出来的障碍——这样自己离开就走得义无反顾,也走得彻底潇洒,毫无留恋。
但是谜底解开在这里,不都是自己的龌龊吗?
认识到这样的真相,南义不敢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便接受了对方的说法,承认说:“你没有必要骗我,我知道。但是你也清楚,我不是随便乱来的人——假设我有意识的话!”
得到他的承认,佩佩的气也消下去一些,语气也软和下来,“我知道的。你有意识的话,我相信你是不会的!”还终究又是不能说放下就放下,就还是恨恨地说,“但是你还是做了!”
想到这么久以来自己竟然活在对她的误会中,南义的歉疚油然而生;但是听到她后面那句却又不舒服了,便辩解道:“做了,那也是意外——而且不是我的主观行为!你清楚是这样,还把帐算在我头上对我公平吗?”
一句话把佩佩刚压下的火气又搅动起来,她也放开了,不管不顾讽刺到:“你这话说得!你的所作所为,不算在你头上还算在别人头上去?算我头上吗?怪我看见了这么诡异的一幕?怪我不该去酒吧找你咯!还是怪刘山带你去酒吧?你自己完全没有责任吗?就算是你没有意识,可做双飞的就不是你本人了吗?你既然要对自己负责,为什么让自己陷于那样的境地让人有机可乘!你为什么要没有意识呢?不是你自己给别人机会的吗?不怪你还怪人家美女把你上了哇……”
南义被说得哑口无言。
佩佩一气呵完,也累了,暂时休战。
结果是两人都没说话,静默着,让跨江过海的电流在两人的耳边呼呼地传。
然后,还是南义先挂不住,轻轻地清了下嗓子承认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
佩佩松了一口气:起码他认识到自己的不堪了,也承认了不对,至少是底子没有太坏不到死不承认的地步吧。
他又问:“你是因为这个事情和我生分?”
佩佩叹口气:“我没有和你生分!是你怒气冲冲地不告而别!然后跑到天涯海角躲起来不再出现!”
“……”对于这个事实,南义无言以对。
“你打算这样躲一辈子吗?”
南义终于可以放下心头大石,发自内心地再承认:“嗯,肯定不是了……总之,是我错怪你了。”
“终于知道错怪别人了?那就道歉啊!”
“对不起!”
“好吧,收到了,那么——怒气消了没有?消了就什么时候出现?”
原来她等着自己出现!
但是,他还是为难,“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唉——我不能给方琪抓到我回去的把柄,否则会拖得更久,现在半年已经过去了……”
佩佩才想到他是还有这个问题,便点头,“我明白了——”
语气里满是希望落空之后的落寞。
南义听出来了,便宽慰她说:“我们有的是机会。”
“嗯。”
“那个,我和刘山说了我和你的事情。”他想她知道刘山的态度之后也会欣慰一些吧。
“什么时候说的?”
“上次他国庆来就有聊起,我告诉了他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我……”
“哦。”
“昨晚,也再谈了。”
“怎么样呢?”
说起这个南义还是不少的安慰:“他好像不太介意,假设我们走到一起的话。”
佩佩沉吟了会,把刘山的来信截了个屏发给他才说:“给你发了个微信图片,你待会看看。事实上,我是收到他的信息才给你电话的。”
南义瞬间大喜起来:“他让你联系我吗?”
“可以这么理解吧!”
南义忙调出她发来的图片看起,不禁笑开了,叫起来:“佩佩!我看到了!刘山的话!”
“嗯。”佩佩却没有他想象的雀跃。
他也敏感地捕捉到了,就问:“你好像并不高兴?”
“我能怎么高兴呢?你又不是自由身。”
南义慢慢蔫下来,“但是你要知道,我和方琪不可能再回去的。”
“我指的不是她。”
“我这边吗?——这边,”想到这边的事情,南义更是灰败了,“这边也不可能了——上午才见过她妈妈,人家用钱把我打发走了。”
佩佩却不能相信,“你收了她妈妈的钱?多少?”
“不管多少,反正收了——虽然我以后会还,但是她好回去跟肖晴说我就是这样的人,她也好放下了。”想到自己的出发点,南义也只能叹气。他不知道肖晴听她妈妈讲述再加上一番带颜色的评论后会怎么看待自己——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而如果火候还不够,他还会把叶子拍的照片发过去——对,就用叶子的手机,就发给她,让她更死心就是了。
佩佩却万分地理解这个多发工资给他都会万般推辞的男人,他这么做只能是善良的出发点,帮助对方解脱自己却走入了更幽暗的峡谷,不由得为他心痛了,说:“你又何苦这样抹黑自己呢?”
“这只能是最省事的办法。”
佩佩也只能同意,“好吧,做都做了——”想起来了还是一起说了,“我过几天去看看你吧?”
南义却忙拒绝了,“不要。”
“为什么呀?”
“肖晴过几天可能会回来海天了——不能让她看到你——她会受不了的。”
“你跟她提过我吗?”
“嗯。”
佩佩就笑了,“你怎么提的啊?”
“上次你不是来过电话吗?刘山他们在的那时候。我在午觉,肖晴接的。之后她跟我转告你的来电,我跟她解释你是同事。”
“同事!——嗯,也没错儿。就这样吗?”
“前几天也说起过,但是没有提到是你,她知道我一旦提到‘那个人’就紧张——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佩佩乐了,“真的?提到我你就紧张啊?为什么紧张啊?”
南义不好意思,也笑了笑:“我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很假——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想,可能是前面我们说的那些吧,误会啊,愧疚啊,还有刘山的意见啊,还有是竟然在肖晴面前露底啊……总之有点复杂。”
“那现在还紧张吗?”
“现在没有了。”
“我就说嘛。你以前在我面前哪有紧张过啊!不都是我比较紧张吗?”
南义呵呵笑。
话说到这里佩佩也轻松着了,看着电脑屏幕说,“我本来想想订这两天的机票去看你的……”
南义略一思考,终于还是让步,说:“很想见我吗?”
“能不想吗?我们是多久没见了?之前你说因为刘山的意见不明,两人还不能怎么样;现在他的态度这么明显了,我们还要继续拖下去吗?”
想想前事,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南义便没再坚持,说:“好吧,你想来就来吧——但是,你会不会介意我刚和肖晴分手?”
“有什么好介意的,谁不是过来人啊——你要是担心她见到我受刺激,那她在海天的时候我尽量低调点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咯。”
“唉——如果她按她妈妈的意思来看我,估计不会留在海天了。”说起这个,南义多少都会感到惆怅。
肖晴本来是受过伤的女孩,海天本是她千挑万选的栖居地,但是现在却因为自己就要把她赶离了。
不过佩佩却不这么认为,“你又不是在那里长呆的,不是说完成了初步的计划就要回来H城吗?”
这样想也对,南义开朗一些,谓:“或许我们的舞台就是在H城呢——”
“你回来的话我肯定当仁不让咯!就是现在我也得尽快过去宣示我的主权!”佩佩下了决心,笑着说,一边已经开始下单了。
南义默许了她的霸道,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2点多,情绪也不错,准备出发去上班了。不料佩佩又继续说:“其实,你的猜测是对的。”
“什么猜测?”
“关于那个晚上……”
南义一时摸不着头脑,“那个晚上的哪一条?”
佩佩不怀好意地笑了:“要我说得多明白你才会懂得!你这个傻大个!——那晚上,我已经睡过你了,还在你右肩膀咬掉一块皮——你看看还有没有印子!”
南义呆愣了半秒,突然狂笑起来,“你太过分了,竟然趁人之危!”
佩佩也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