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凭刘山费劲千般口舌也拿不到方琪的明确表态这个事情，南义一早都心理有数的，所以得知这样的结果也没有太多的失落，只是久久的沉默。

　　刘山却觉得自己有点失败，毕竟自己的事情交给他，他是办得妥妥的，而自己帮他办的事情却跟没办差不多。

　　听他说出这样的意思后，南义反而轻笑着劝慰他：“难得你这么想！你也该想下任务的艰巨程度啊！能是一个级别的！再说，方琪，本来就不是好说话的人……”

　　这回再听他这么说方琪，刘山没有异议了，还想起什么就问：“你说是不是她大我们几岁就更深沉？所以什么好恶都不会显露在脸上？”

　　“分人吧？”南义不以为然，就事论事说，“方琪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啊。”

　　想起当时的谈话，刘山都还觉得无力，“我真不是他的对手，”又想到老友十年的生活都是和这样的人一起过下来的，不由得肃然起敬，就说：“我现在发现更佩服你了，竟然和她生活了十年！”

　　南义无语，直舒长气。

　　刘山还嫌自己的敬意没有表达够，又说：“她绝对不仅仅是比我们大几岁的问题，她简直就是一个高深姐啊，把官场里那一套深藏不露都全用在生活中了，亏你日常怎么和她对话啊！”

　　南义不想多说那些了，便制止他继续发挥：“得，过去的不再说了哈，再说我晚上不能睡了——”

　　刘山才意识到说多了，想起本来南义就是不太愿意提起他的那些劳心事的，便果断打住，转念问：“那怎么办呢？我谈的不成功，她没有表明态度啊。”

　　南义只能无奈地说：“能把她怎么办，先放着吧——”

　　刘山犹不死心：“就让她这么一直拖着吗？”

　　“等她想通吧——”南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但是为了给刘山一点安慰，也是给自己一点信心，他又说：“你和她谈了之后，她会去想的——她会想通的，只是时间问题。”

　　刘山只好同意：“但愿吧——最好快点，省得肖晴着急。”

　　南义呼气，回头去寻找厅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肖晴在那抱着抱枕看电视，还时不时砖头看出来找他。

　　南义收了电话，掐了烟头进屋去在肖晴旁边坐下，很自然地深处胳膊揽着她。

　　肖晴微笑着看过来，“是刘哥吧？”

　　南义点头，看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似乎眨一下都会损失半秒的对视。

　　肖晴也看着他，但是理解为他身体有想法，就出手挂住他脖子，低了声音问：“很想吗？”

　　“不——”南义赶忙看往别处笑了，转回来再看着她，稍微换了下手势，“怎么会这么想？你不是还有那个吗？”

　　“差不多没了——”

　　南义摇头，干脆把她拉起放到腿上坐着更好抱住，用下巴在她的脸颊上磨蹭着，“晴儿，你要知道，我和你，不止是情欲那么简单的……”

　　肖晴享受着他的亲昵，带着笑意看着他，用带着沙哑的声音回应：“我知道！我们是要一辈子的！”

　　南义笑着亲了她，“虽然我时时刻刻都想你。”亲过却有点难耐，呼吸都不正常了，便只是抱着不敢乱动了。

　　肖晴有点尴尬了：“既然知道，你还来？”

　　“据说这个时候接吻可以缓解女生的生理疼痛？”

　　肖晴扑哧笑了：“难为你想得到！”

　　南义也笑了，“现在喝吗？我去给你冲红糖水，趁热的喝才好。”

　　“一会吧，现在不想你走开。”

　　南义便仍抱着她坐了，一起看会电视。这样的时刻是温馨美好得不行的。

　　电视是肖晴经常看的音乐台，那么巧，正在介绍一首什么歌，听那旋律，南义似乎有点熟悉，就给肖晴冒冒前面，看起来。

　　黑白画面里，一个男的在四处张贴寻人启事，乍一看不清楚是什么主题；暂时又没有歌词，光听音乐南义分不清楚是什么歌曲。

　　肖晴看了一眼，笑笑说：“是宋冬野的《董小姐》吧——”

　　南义才想起来，“对，就是这首——在你们酒吧再见你的那晚听过……”

　　“你还说那个‘青天三姐妹’的那个女孩给你解说过这个歌曲。”肖晴反应极快地顺口接着说，说着又促狭地眯眼看着他，“她都怎么解说啊？”

　　南义看出她竟然有一些酸丢丢的意思，便不多言，只说：“就说了大致的意思，说一个男生爱上一个野马一样的女生而不得的惆怅心情吧。”

　　肖晴不以为然地摇头笑起来。

　　南义奇怪起来：“不是这样子的吗？”

　　肖晴瞠眉：“这个东西怎么说呢——就像诗经里边的《蒹葭》，‘在水一方’的可能是美人，有可能是远离的亲人或朋友，还可能是梦想、理想，或者一切美好的事物那样……随你怎么理解都说得通的——”

　　南义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口吐白莲花地娓娓道来，眼睛都带着欣赏的笑意。

　　肖晴感受着他的眼光沐浴，继续自己的理论：“很关键一点，不要限死了才有足够的想象的空间——后来那个台湾阿姨把伊人限死是‘佳人’，那意境就窄了十万八千里了嘛，就不可能再得到那么多人的共鸣了嘛！至于这首歌，我觉着没有什么逻辑上的连贯性，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意境、画面的组合，把一些片段的东西串在一起。歌手宋冬野很会做一些遣词造句的东西，什么‘嘴角向下的时候’，‘安和桥的水’，‘熄灭了烟说起从前’等等……很具体，很有画面感，对吧？但是真正有多少意思呢？也没有。所以成为整个作品的时候也就是把一些意境相近的画面排在一起，就像一些同一主题的水墨画展，一幅一幅都是独立的，并不是连环画，也不是电影画面剪接，并不会有一条线索贯穿始终，不具备连贯性。这样的歌，在某个时刻突然听到那么一句的时候很能带动情绪，但是如果要静下来去欣赏的话发现整首歌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是诠释得不够？ 但是这些东西也不好说，你可以说他讲得不够，也可说他给听者留下无数想象的空间，就像水墨画里边的留白，其实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你看的时候结合已有的画面，却可能认为是云海或是天空或是河流或是湖面什么的……”

　　在她整个说的过程，开始的时候南义还是欣赏着光是听，逐渐地热情堆积身体已经开始膨胀，双手不由自主地探进了她的睡裙，在她一声声颇有见地却也很魅惑的声音里急促沉迷，到最后就摄取了她的像在水里游动的鱼儿那样一张一合的双唇。

　　肖晴感受着他的热情，并不介意他的唐突，只是一边迎合着他一边继续自己的理论。

　　南义意示她继续，一边把她放倒在沙发上，轻轻地盖了上去，以比她还低一点的声音说自己的话：“我知道你还没有结束那个晴儿，我就是太想要你了——我就放进去不动哈——怕把你弄伤了——”

　　肖晴笑着点头，接受着他的轻柔，却也不禁在他最后接近的时候下意识地嘶了几声。

　　也是如期的，第二天晚上南义忙完工作回到酒吧见到肖晴的时候，她带老火汤的话给他说老火汤第二天早上启程出去几天。

　　南义知道老火汤还是秘密进行着他打造完整自己的历程，便任肖晴怎么追问也没道破老火汤的行踪。但是肖晴也不轻易放弃探寻，“你知道他去哪里对不对？”

　　南义只好避实就虚说：“提过要出去一趟，没说去哪里。”

　　肖晴看看台上的老火汤，看回眼前的南义，“那他还专门让我给你带话？”

　　“之前聊起过，但是他行程时间没定；定了告我一声，很正常啊！他不是要表演嘛，没有时间跟我当面说，让你说一声，也正常啊！”

　　“什么事情到你这里都是正常的。”

　　南义笑笑，四处看看，没发现海鸰，就问：“海鸰呢？她和老火汤一起走吗？”他是故意这样问起的，以打消肖晴揪住他寻根问底的粘性，也撇清自己知悉老火汤行踪的亲密关系好不让肖晴继续探问。

　　肖晴微微叹气：“她不太舒服，回去躺着了。”突然想起什么，又倾过来拉住南义的手，似有所想地探寻着南义的脸色。

　　南义被她看得发毛，特意拉开点距离，不解地问：“你干吗？”

　　肖晴摇摇头：“不干吗。”

　　“不干吗你干吗这样看我？”南义好笑。

　　肖晴掩饰地笑笑，却还是叹气，眼光转去看桌上用手转动的高脚杯，说：“你不知道，这两天海鸰情绪都很不好……”

　　“为什么呢？是怀孕的反应很强烈吗？”

　　肖晴苦恼着，“有影响吧——不知道她，她就只是说做什么都没心情，散步都不去了。早上本来老火汤还老早起来说陪她去公园走走的，她就不起来，不想去。可下午呢，我午觉还没起来，她又来拉我去。我要排练，她就一直催呢——她的表现不正常，我反正觉得她有点怪怪的。”

　　南义多少联想得到会不会因为老火汤的准备出行给了海鸰什么信号，使得她心绪不宁，只是又不确切知道老火汤在做什么的，所以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所以才情绪不好。

　　她还不肯和老火汤去散步——这点说明她的情绪低落极大可能和老火汤有关。

　　但是南义不可能把自己的推测给肖晴说，先不说自己也只是推测，没底的，就是真的是这样的事实，他也不能给她说，以免坏了老火汤一心要打造的好事。

　　不过这样的想法本来是可以和老火汤交流的，只是他又在台上表演走不开，甚至连信息都不能看。偏偏这几天又还有国庆长假的假日余波，酒吧都是营业到2点才打烊，南义和肖晴呆不到11点左右就走的，所以交流更没法进行了。

　　不过最后想过后，临睡前他还是给老火汤微信留言说肖晴转告了他翌日早上登机的信息，也转达了一下海鸰情绪不好的话，劝他多和海鸰那边沟通好。

　　南义收到老火汤的回信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老火汤在凌晨2点多给他回的信说：谢谢兄弟提醒，回来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