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开车带海鸰去送老火汤走了,之后海鸰情绪仍然和近几日一样,蔫蔫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以前还热心张罗大伙的伙食什么的,近几日却只是李阿姨做什么吃什么,也不发表什么意见了,甚至李阿姨来询问她想吃什么,她也只是懒懒地说随便就好了。
李阿姨是经老火汤专门交代要好好照应海鸰的饮食起居的,听海鸰这样的口气就紧张了,唯恐做的不够周到,就只好来请教肖晴,肖晴便说自己去问下回头给她说。
肖晴去问了海鸰,奈何也没有得到实质性的答案,她只好去给李阿姨回话说就按照怀孕一个多月的孕妇口味给她做点营养可口又比较清淡的吧,海鸰现在可能是没有太多胃口吃东西。
幸好海鸰也只是不想去张罗,至于准备的餐饮,也是有什么吃什么,只是吃的不多。
肖晴看在心里,着急,私下里再问海鸰想吃什么,她去买!
海鸰很无奈地看着好姐妹,摇头。
肖晴也没办法,只好给她放下话说,想吃什么尽管和她说,会上天入地地给她找回来。
南义听肖晴说了海鸰的情况,也听了她的提议,几次从圆点给她们带回之前海鸰喜欢喝的酸酸甜甜的百香果汁。海鸰会喝一点但是更多都是给了肖晴。
但是终于有一个晚上——就是老火汤回来的头天晚上了,那时应该已经过了十点了,南义都回来酒吧了,正常地也是没有看到海鸰在大厅,知道她是先回去休息了的。但是刚坐下没多久,却见海鸰懒懒地走了来。
肖晴见了,第一时间站起迎上去,很奇怪她的出现,问:“你怎么还过来了?”
海鸰在她的搀扶下坐在她旁边,一边和南义老就他们打招呼,一边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肖晴,“我饿了!”
肖晴白她一眼,把桌上的点心给她推过去,嘴巴还不放过她:“你不作不得死哈!晚饭不好好吃,学人练斯文光喝那几口汤好玩吧!现在好了!饿吧你——就这些了,爱吃不吃。”
海鸰对着那些惯常吃的油炸点心或干冷海鲜干摇头。
看她那可怜的样子,肖晴又不忍心,再问她:“想吃什么?要我去外面买吗?”
海鸰即刻换上笑脸点点头,还不忘夸她:“小晴最好了!”
肖晴鼓她一眼:“你别恶心啊——要吃什么,超过500米范围的就不去了哈。”
海鸰讨好地拉着肖晴的手,上下抚摸着,特意做出谄媚状说:“那是不能太远,太远我也等不及,要饿死了。我就想吃对面公园旁边那家粉店的南天酸粉——”
南天酸粉的南天岛上发源于民间的一种特色小吃;主料是当地人自己用当地的米制成的一种细条粉丝,在开着的水里一滚即可食用的;配料除了绿油油的蔬菜——主要是通心菜、韭菜、香菜等,还添加了岛上常见的鱼饼、小咸鱼或鱿鱼丝等海产品;另外还一定会有牛肉干,浸泡在特制的汤汁里一咬一个味;用来拌粉的调料酱汤也添加了白醋,配上当地特产的黄灯笼椒,色泽艳丽可人,酸辣甜香可口,佐料又如此丰富,味道极其鲜美,令人回味无穷。
“那么远!”但肖晴第一时间否决,“不是那家行不行?隔壁不远都有,非要我跑那么远!”
海鸰叫屈起来:“那个距离不远嘛,你和南义不天天都要走回去那边住吗?就在你们花园对面啦。”
肖晴却和她叫上劲了:“不一样啊!我们那是单程,不过几分钟走过去就到了,不用打回头的;而且也不用过天桥……”
看她那样子好像真的不愿意去,而考虑到海鸰几天来都没有什么胃口吃什么东西,南义就拉拉肖晴意示她不要说了,还主动提出:“要不肖晴你在这里陪海鸰聊聊,我去买吧?”
肖晴自然不同意:“不可能要你一个人去——我和你一起去吧?”
海鸰在一边呵呵笑:“南义你真是太好了。”转过去看肖晴,故意瘪嘴,“正好两人散散步哈——好去好回咯!嘻嘻!”
肖晴轻握粉拳作势要给海鸰那么一下子,恶声说:“去买,没有问题!问题的关键是,我们买了你吃不吃!别像昨天那样,害我兜了大半个海天找到你要吃的海凉粉,结果你才吃几口!太浪费我鞋跟了!”
海鸰跟着她站起来解释说:“那个以前是多爱吃的,但是现在吃太腻来了,而且这边做的不正宗——好好好,我不说了,现在说的是酸粉——酸酸的,我能吃。”
听她这么说,肖晴才没有多说了,再问在座的各位还有谁要带什么,又收罗了好几样大伙点名要的,就一一记下,一会都带回来,然后才挽着南义往外走去了。
出门的时候,看她还是那么不乐意的样子,南义就故意逗她:“海鸰喜欢吃酸的啊?看来怀的是男孩。”
肖晴当然不会不愿意给海鸰去买她想吃的,只是买回来不吃,看着就不爽,还浪费时间浪费心情。听南义这么一说,注意力转过去了,就没再沉着一张脸,攀住南义的肩膀问:“你们那边也有这样说法?”
“对呀,‘酸儿辣女’呀。”
肖晴哈哈笑:“那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
“海鸰只是偶尔才吃点酸的,比如今天晚上的想法,平时还不是吃辣上瘾——就算酸粉里边也不光是酸味啊,辣味也是不少的。”
看着她一连串的话语从薄薄的唇间不用停留地喷出,南义禁不住好笑:“你反应很快嘛!”
“那是!得看我和谁在一起了,和你在一起没有糟心事,自然想到了什么就说——海鸰这段时间是要把我折腾死了!”
“你就理解她一下嘛,她现在特殊时期嘛。说不定等你这样的时候,最照顾你的人也是她而不是我呢。”
被他这么一说,肖晴呵呵笑开了,“唉,还是听你说了舒服!——南义,你真有这样的本领,什么事情到你这里,你看到的都是好的!”
南义认同地笑笑,点她的鼻子:“也不完全,很多东西本来就美好,我自然就看到美好的那些了——比如你!”
被他这么夸,肖晴又要不好意思了,像个孩子那样地仰脸看着他,一脸崇拜的敬意。
有伴一起走,走走聊聊,别说几百米的距离,就是再远也不会觉得多远了,何况还是和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一起,所以,去买酸粉的路在走过后,肖晴回头看就只觉得像是只走了一会会。但是南义是理智,看了下手机说:“我们出门的时候是十点十五分,现在已经十点三十六了,走了二十一分钟。”
公园旁边的那家极富特色的小吃店到这么晚还是人满为患,吃夜宵的人把店门口的人行道都占得满满的。两人先点了要的酸粉和刨冰之类的东西,一边在人行道上站着聊天一边等着。好容易找了个空桌子坐下,他们要的刨冰先上来了,两人开始先解决自己的宵夜,等比较难做好的其他打包好拿过来时,他们的也吃得差不多了。
南义先吃完,就先到店里边去付账,留下肖晴在小桌子上吃。
他刚走开,不晓得从哪里串来一个小伙子,经过肖晴桌子的时候,一脚过去,把不过膝盖高的小桌子结结实实地踢了个正着。踢了桌子本来没有什么关系,重新移好桌子就是了。肖晴只是被吓了一下,没有被撞到,被撞到的反而是那小伙子的脚竿。他在桌边弯下腰捂着受伤的脚跳起来,这一跳问题来了——他没站稳,再把桌子给蹬了一下。于是,刚才被他踢了后就摇摇晃晃的两叠各摞了几个的打包盒更经不起这一蹬,晃动的幅度更大。眼看要晃出桌子外边去了,肖晴赶忙起身伸手去扶,不料起来的时候又带动了轻便的小桌子。这次桌子再一动,两摞打包盒都义无反顾地往她对面的方向倒去。肖晴抓不住,惊叫一声,桌上瞬间没有了打包盒,倒是地上多出来一大摊汁液和米线、凉粉,盒子基本都破掉了。
肖晴瞬间目瞪口呆。
那踢桌子的小伙子站在一边看着,也傻眼了。
听的有人惊叫,周边的人都看过来,见没什么事,又继续吃自己的。
南义付了钱回来的时候才看到这个变故,看到肖晴的表情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摇摇头,故作轻松地朝她走去。
旁边那小伙子看到他走来,像是才回魂的,第一时间拔腿就跑。
肖晴看到他跑掉才惊觉,指着那背影叫起来:“喂,你别跑!你赔我酸粉!是你撞倒桌子的!……”
南义拉她指着别人的手,劝慰她说:“算了,不值几个钱,我再点就是了——”
店家听得肖晴的叫声,也有人看过来。南义便招手叫人来,重新再点一次。店家默默地记下,再去重新做了。
肖晴已经没有胃口再继续吃了,把碗一推说:“太气人了!怎么会这样!”
南义拿起她的调羹舀了喝,故意咂嘴赞叹:“你的味道更好呢,来一口——”舀起一小勺去喂她,但肖晴还有气,推开他的手不肯吃。
“晴儿啊——”南义就自己吃,一边吃一边看她的神色,“你说这个东西撞到是那小伙子的错,对吧?”
肖晴气鼓鼓地:“本来就是啊!就是他撞到桌子打包盒才掉的。”
南义轻笑,“既然是他的错,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生气呢?”
肖晴才懂起了他的意思,一时气结。想想也是,既然是别人的错,干吗要自己生气?但看到南义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更又来多了一路的气,不客气地回敬到:“是,就你大度!就你看得开!我生自己的气不行吗?我就爱跟自己生气不行吗?”
南义摇头,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也不和她计较,只说:“气多伤肝,知道?肝脏受损的话,消弥黑色素的能力会减弱,皮肤容易发黑……”
肖晴自是没想到他还能这么联想开去,一下子被逗乐了,却还不肯放下生气的状态,故意说:“难怪你这么白!原来你是不会生气的!你的肝脏好得很嘛!”
南义拉了她的手轻拍,“知道就好好学嘛!拿别人的错误来损伤自己的肝脏,多不值!”
回到这个问题,肖晴又是放不下了,“明明就是他踢了桌子才倒的,他起码得赔钱吧!……”
南义在唇间竖了手指嘘她,“都已经踢了,还在想这个事情干吗呢?不就几十块钱嘛,在我们看来是小数字,我们随便付得起,我们自己付了就是了;但是在他,穿那样衣服的孩子,可能就是买一件衣服的钱了——好了,不为难他,也不为难自己了,差不多做好了,我们去提了回去吧。”
肖晴尽管气还没消,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男友说的有道理,便终于软下来,由他牵着手跟着进店里去付钱拿东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