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名居外边的马路边停了,刘山先跳下车,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两个大口袋提了,等南义下来他才想起什么,把口袋交给他提着,自己再去后座那拿了公文包掏出一张卡递过去。
南义奇怪地看着他:“给我干吗?劳务费吗?”
刘山鼓他一眼:“劳务你个头!这个是你的工资!”
“什么工资?”
刘山不由分说先把卡塞他手上,抢过提袋拎了,带头往里边走,“你以为我给你说的从你的工资里扣是随便说说的?”
南义还是没有弄明白:“什么工资!”
刘山回头瞪他:“还能什么工资!就是牛山发给你的!”
“牛山?牛山的工资去年就发齐了呀!”
刘山等着他走上来,指着卡才说:“你去年走的时候,很匆忙吧?当时田佩佩只给你算了工资和9个月的分红;事实上呢,根据竞业禁止协议,公司需要付你两年的协议期内的相关费用;不过那个不多,一个月就几千块钱,逐月给。另外还有个大头,是补偿金。”
南义不解:“补偿金是被辞的才有啊,我可是自己要走的。”
刘山宽厚地笑:“你怎么走的,我会不知道——只是,你也懂我的;田佩佩说不,我也就不好跟她对着做。我本来想的是等你离开这个事情过段时间之后,她没有那么在意了,我再提出补给你;你知道,她是通情达理的人,该怎么做的她很清楚,她不会那么小气的。当然我也想过,如果她以你自动离职为由不同意进行补偿,我也会从集团这边先走这个钱的。但是,正如我们认识的她,上月初谈协议之时,我提出这个事情,她说会让财务着手去办理;办手续那天,她就把卡给我了——是以公司名义给你开的工资卡,怎么操作你会的了?”
南义看着这张和过去工资卡外观一样的新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山继续说:“我大致记得她说的一些,说你在公司服务时间是6年又两个月,也就是补偿6个半月的工资,就直接算了7个月,加上一个月的代通知金,一共是8个月的;因为你的工资不低,所以只能按照H城去年平均工资的三倍给你支付。另外,因为这个钱给你给晚了,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补偿金。”
听着他的计算,南义暗暗吃惊,听到后边不由得皱眉头了:“你是说,这个卡里,有二十万现金?”
谁知刘山“呵”地一声轻笑,“你想得美!”
南义马上想到一些该付的费用:“扣税一大部分?”
刘山笑起来:“所以说,我们都没有佩佩精明嘛——就是想到这些费用,所以没全部给你现金,里边的都是小头,不到扣税额度,以后每月接收竞业费就是;大头呢,我自作主张一部分留在牛山,算是你的投资,你现在是除了佩佩之外的第二大股东了,占比百分之十五——当然我也知道你清楚的,那点钱买不到那么多的股份;其中的一些我之前答应你的,你在牛山超过5年,每年你就分得百分之一的期权,所以年限就是7个百分点了——既然是兄弟,你也就别跟我算计那些了。牛山贸易,乐意你就去晃晃,不想去就每个财务年度参与分红得了。还有一大半,帮你买了刘氏的股票——算作支持我的掌门之任。”
南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着好友想笑却笑不出来,还有点沉重。
刘山逗他:“怎么?开心得懵了?”
南义把卡往嘴唇拍去,重重地亲了一口:“好大的馅饼!”
不想刘山淡淡地又来了一句:“事实上,实际数字比我刚刚算的还大。”
南义不太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我也不瞒你。这个数字是佩佩算的。但在我的主张下,补偿金的标准是按照你实际收入算的,比那个三倍要多——你不急,听我说。不是不用全部付现嘛,所以也就不必按照相关法规那样去算了,而是实际地算。你自己也可以算到是多少吧?我就懒得给你算了——你要详细的数据的话,可以去找牛山的财务要;留在牛山和买刘氏股票的都很清楚的。”
南义点头,但没有穷人中奖几百万的欢欣,反而有点沉重,讷讷地说:“这个钱,我是不是不该得呀?”
刘山嗤笑:“你才奇怪!人家都是怕给的少,没人像你怕给多的!要不是当初协议在那里,论贡献算,牛山分你一半都是说得通的。”
南义摆手:“你给我的待遇已经合我意了,我没那么想过。”
“我知道,所以那个合作协议你看都不看就签了嘛——好家伙,敢情你就冲那工资去了!早知道我给你开高点,让你每天晚上做梦笑醒!”
南义为老友的懂他心下暗喜,也不讳言:“上哪找那样的待遇去!还有好同事!至少是个好去处!比我在学校教书好太多嘛。”
刘山开怀地笑:“承认我的好了吧?还老踩我!”
“还不是为了让你变得更结实!”
“不过,我喜欢!”
换成南义开怀地笑。
刘山指指他手里的卡,“你先收好,”见他装回钱包去,又拍拍他的肩膀:“我本来想送你上去后在你家里再提这个事情的,但是不知道适合不适合给你那方琪知道,所以还是在这里给你了;至于要不要给她知道,你就自己把握了。”
南义点头。
刘山这点是很懂他的,因为一直知道他自结婚后就把工资卡都交给方琪了的,所以又说:“不是我说你南义。你把工资卡都给她,要点什么钱都得伸手,这个滋味不好受吧?哪有你这样做男人的!就算她再大方,毕竟财政大权在她手上,你要做什么不都得经她点头?万一她不同意呢?你想做什么都做不成。——先说明,这是我们哥们之间的话,你可不许出卖我。”
南义苦笑:“怎么会——”想了下,他终于还是交底了,“其实,山啊,我和方琪,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好,一路都有磕磕绊绊,而现在,十年的马拉松也要走完了。”
刘山的诧异可想而知,“你们也——不会哦——为什么?不是被我们传染了吧?——什么时候的事情?”怔得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说来也巧,我是昨晚和她正式提出离婚的——其实之前也谈过不少次数。奈何,‘流水落花春去也’!谈不拢,没法谈了。”
刘山还是圆睁着眼:“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提出离婚啊?你那么爱她!她也是那么疼你啊!”
“唉——”南义简单地把两人的矛盾说了下,最后总结说,“矛盾激发得可能比你们还早。只是,我之前一直做鸵鸟了,没有去正视——是不敢吧!直到现在,无路可退了,我才承认这个事实。”
刘山动情地趋前把他来个熊抱,低沉地自责道:“怪我!我不知道你离开牛山会遭遇这样的轻视,早知道我怎么说也不能让你走!”
南义用力拍着这样的兄弟,扶正他,很理智地说:“离开牛山不是问题的关键——这个只是必然中的偶然。既然是这样的结合,这样的婚姻,太经不起风浪了,迟早会面临解体的。”
刘山拍脑袋:“我真是想象不到你半年来有多辛苦!更没想到,原来你被她这样对待——”
南义如释重负地长舒口气:“没事了,都过去了,马上就一切都结束了。”
“她同意了?”
“暂时没有——但这个也不会影响我的决心了,我已经决定了,该干吗干吗去。”
“那怎么办?”刘山突然拍掌叫起来,指指口袋,“给她带的这套东西,还给她吗?”
南义也拿不定主意:“你说呢?”
“本来还说给你‘520’哄她的。”
南义转念一想:“要不,你拿去哄田佩佩?”
刘山急忙摆手:“她肯定直接砸我脑门上——万万不可。”
“给许怡婷也可以?”
“她不必用这么好的东西。”刘山翘嘴角,“还是给你吧,本来就打算给你,随你怎么处理。”
南义点头。
两人往里走。
南义想起找田佩佩的事情,提议:“要不,我拿去送给田佩佩,觉得怎么样?”
“你送给她?”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她只要接了,是不是更好说话呢?”
刘山笑笑:“那随你——不过,你不能给她知道我带回来的。”
“估计她能猜到——我又没去日本。”
“那还是别了。她要是猜得到是我买的,肯定会以为是我托你去做说客的,效果肯定会适得其反。”
“没有那个,你以为她就猜不到是你派我去的?”
刘山不好意思地笑了,“至少,别那么明显嘛——我还很担心她也会直接砸你脸上去;这么帅的脸,破相了可惜啊。”
南义轻轻推他一把,但算认同老友的意见,没再想给田佩佩了。
那怎么处理呢?
南义一路走,不自禁地还想这个问题上打转。
不是刚好晓兰生日要到了吗?要不给她做生日礼物?但是突然给她化妆品做生日礼物,是不是不太好?毕竟从来没送过她什么东西,突然送套这么昂贵的东西,她也会尴尬吧?
还是给方琪吧,毕竟没有离,而一向以来,在钱财用度方面,她对自己和自己家人也是没有亏待过。只是现在两人的关系很微妙,本来就剑拔弩张的,突然给她这个,她会以为自己要讲和吧?这个和自己的目的就南辕北辙了。——那就,办妥了离婚再给她,作为纪念品?但是要是她不肯办理呢?作为筹码要她去办?也说不过去吧!她的决定又不至于这么廉价了。
结果是,因为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南义干脆把那包东西拿出来,自己拎着,一回家先放进书房角落去藏起来——凉拌(办)是最好的办法!以后想好了怎么处理再拿出来好了。
他做这些的时候是悄悄的,生怕被方琪发现什么,而事实上方琪压根没功夫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