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电梯前,为方便起见,南义还是先给方琪去了个电话,简单几句说刘山过来看优优,问她们睡了没有。
方琪本来是在张罗优优回房了的,听得他这么说便没立即去做了,自己也赶紧去换下睡衣,简单装扮了下出来做迎接准备。
两人进家门时优优一听到声音就迎了出来,刘山高兴得直唤“优优”。
不过优优只是礼貌地应了一声,在妈妈的教导下说了声“刘叔叔好”,就直接扑到南义的怀里要他抱。南义没有抱她,因为他外出的衣服没换,而孩子已经穿了睡衣,信守方琪说的这样对孩子不卫生,所以只是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去。
孩子的兴奋是因为见到了一天多不见的亲爱的爸爸,而不是这个对她来说只见过几次面几近陌生的叔叔,尽管他拎着好大包的礼物,她还看到了一个她喜欢的猫猫的头。
刘山故作有气地嘟着嘴卖萌,说:“优优不喜欢刘叔叔,那刘叔叔买的猫猫就不给优优了。”
优优这才去去看刘叔叔手里拿的她最喜欢的猫猫玩具,还有一大一小的两个,还是粉色外衣的,比她爸爸买的那个紫色的都大。但是她也并没有立即就去要,仅仅是看着。在孩子的心目中,那些玩具和爸爸相比,还是爸爸更好。
方琪先给两人准备了茶壶茶杯,又忙着进厨房是把刚准备的水果切块。
南义趁这功夫把那套东西拎回书房去放好,出来招呼刘山喝茶,又教导优优接了刘山特意带来的猫猫和一大盒的彩虹巧克力及另一个会唱歌会讲故事的仿真娃娃,还有两套同款不同色、却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冬装运动服,是连帽子、围巾、手套、鞋子袜子都齐备的。
南义稍稍有点埋怨他买那么多。
刘山说这个衣服疏影和谦和也都是一人两套,就顺便给优优也买了两套。他一再强调说:“顺便——就尺码大一点而已,没有怎么费心去选。”
趁着刘山给优优展示衣服配饰、优优也很认真地听的功夫,南义赶忙先去冲凉,换上干净舒适的衣裤再出来。
方琪陪着优优与刘山聊些优优平时的表现。对于这个南义不多的拿得出手的朋友,方琪是一向礼仪有加的。而这次见他这次拿了这么多东西给优优,且一看都不是国内淘得到的顶级货色,更是感激涕零,招待的水果、干果、零食也是倾囊而出。
南义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他自然不会介意她拿好东西来招待自己的朋友,只是区别明显了一点而已:要是换作是他初中高中那些同学来,她第一次是勉强招呼,第二次就开始找借口躲出去不见;南义知道了她的意思,以后再都不带他们回来了。而刘山来过好几次,每次她都热情张罗;时间合适的话,还一定会要他留下刘山吃个便饭——那个便饭也会倾尽所有、费尽心思地弄的。基于双方的交情,南义劝她不必那么隆重,真的一般便饭就可以了,但是她不以为然,还是会煞有其事地准备一百二十分。就是因为这些,所以在刘山看来,方琪是个好妻子,一再对南义说方琪疼他,所以才把他的朋友这么热情地接待。习以为常之后,南义也就不多费无谓的心思去想这些区别不区别的了。
聊了有小半个小时,优优上床的最后一次闹钟响过后,南义便让优优和刘山道晚安准备睡觉去了。
方琪却拉着优优的手不放,明里是对着孩子暗里却对着南义说:“优优晚点睡也没有关系,刘山叔叔难得来一趟,多陪叔叔坐坐吧。优优你还没告诉叔叔,你们今天跳的舞蹈叫什么名字?”
优优显然已经累了,张着嘴想回答,却一个接一个哈欠不停。
刘山看看南义,知道老友的意思,便说:“优优累了,该睡觉了。听爸爸的话,睡觉去吧;叔叔也要回家睡觉去了。”
优优便摆手说:“叔叔再见。”
刘山也给她摆手说:“优优再见。晚安优优!”
这样一来,方琪才没再坚持,自己站起带优优去刷牙如厕了。
她们母女一走,刘山喝光杯里的茶,说:“我们走下一道?”
南义知道他的意思是去对付田佩佩那摊事,便也喝光了茶,随他起立而去。
刘山特意走到冷巷口,给站在那候着优优如厕的方琪说:“方琪,你也早点休息吧。太晚了,就不打扰了。我告辞了。”
方琪客气地说:“孩子睡觉没有关系的呀,你们聊嘛。”
刘山笑笑:“知道的。只是,我跟南义还要忙点事情,忙完了再放他回来。”
方琪忙陪笑,听他这么说,又说:“你们忙去嘛,没有关系的了。”
优优甩着洗了手走出来,看着刘山,等他们对完话了才问:“刘叔叔,你带来的猫猫,我可以带上床上去吗?”
“当然,”刘山让开路,给小朋友跑出去。优优开心地一手抱了一个一个猫猫,凯旋般地直接回房。
刘山不忘在背后说:“优优,叔叔送给你了就是你的,想怎么抱就怎么抱。优优喜欢,叔叔下次买更多的给优优!好不好?”
优优已经在床上给新来的猫猫安排位置,她的床上已经围了一圈的布偶。她抬起头说:“谢谢刘叔叔!我要睡觉觉了,晚安。”
“晚安。”刘山竖起手掌。
看小孩已经很乖地躺下,南义也去和她道了晚安。
两人又一起往外走。
才下到花园里,南义掏出手机,刘山便迫不及待地贴过来。南义警告他:“保持距离,不要被人误会。”
刘山嗤他一声,上身扭开一点。
电话通了,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等田佩佩接。
不知道她是在忙,还是故意的,电话接通了就是不接,一直响到自动挂断都没有反应。
南义再拨。还是如此。
第三次拨之前,南义给刘山说:“要么在忙,要么故意——我先发个信息给她,五分钟之后我再拨一次,如果还是不接,信息也不回,那只能是故意的;我就换个时间再联系她了。”
刘山不发一言,只是点点头。
南义飞速打字:我是南义,找你有点事情;如果方便,我现在来找你。
信息发出,没有回音。
两人已经走到车旁,看着没有反应的手机,南义轻声嘀咕:“如此待客之道!”
刘山去旁边的烟酒行买了两条烟,拆了一包掏出一支给南义刁了,又给他点了火,自己也点起一支。
两个人站在那静默着抽完一支烟。
其实以前南义不抽烟,甚至有点反感那陋习,但是大学那会跟刘山走近了受了他的影响,开始是对抽烟没有那么反感了,后来和杨娜分手后那段时间比较苦闷,就受了他的激将,开始抽起来;结果一抽,就再断不了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南义再拨了出去。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个短信起的作用,这次很快地,田佩佩接起电话来了。
路边比较吵,南义招手叫刘山扑过来听,就没有用免提,一边准备说话一边往里边走,再往花园方向就比较安静了。他装作随意地说:“这么久不接电话,真担心你出什么事了。”
田佩佩淡淡的声音:“我能出什么事,再绝望的事情也都经历过。”
“那是,你一向都很坚强——看到我短信吗?”
“看到。”
“在家里吗?”
“这么晚了,你过来方便?”她的声音透着戒备。
南义听出来她拉开的距离,看看刘山,含糊地说:“打个车,还算方便。”
谁知她毫不犹豫拒绝了:“太晚了,改天吧。”
南义给刘山瞠瞠眉毛,接着说:“成吧,看你明天什么时间方便,我请你吃个饭。”
“吃饭?”
“对呀,我收到卡了,要谢谢你。”
田佩佩轻轻地笑了笑:“那是你应得的,不用谢。”
“给我个机会感谢你一下吧,怎么说,我们还是伙伴——牛山贸易还要拜托你的尽心。”
“还有吗?”田佩佩的声音稍稍松了些。
“嗯——”南义思考着该怎么回答,既让刘山听得下去,又不要让田佩佩误会,“还有些事情,需要和你当面谈——明天晚上的时间怎么样?”这是做惯销售的人的谈判技能之一,无论对方怎么回答你,无论诚意几何,既然谈到可以见面,一定要敲定时间,好不让对方一推再推,才有推进计划的基础。
但是田佩佩也是神谙其中之道的,她并不那么容易被引导走。她淡定地说:“明天晚上——我还不能确定,明天下午晚点再确定吧?”
南义自然还是不会放过,就将棍进棍(打蛇随棍上):“那,明天下午4点我给你电话确认。”
田佩佩果然夸赞他:“不愧是老手,被你感动了!明天下午见。”
“好,再见——晚安。”
南义收起电话,问:“怎么样?”
刘山摇头:“不怎么样。虽然你谈判是有一手,但是毕竟没有攻克下来。”
南义撇嘴:“你知道田佩佩是多难搞定的的吧?就我一通电话就可以把她搞定的话,你需要狂追三四年吗?”
刘山气短,幽怨地盯他:“怎么同呢!”
南义葫芦而笑,“还不是一个人!——行了,约了明天下午确定,明天晚上的饭局——”他想到田佩佩的戒备,有点拿不准,“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无论答案如何,我都会知会你,行了吧?”
刘山想的更远,“答应了才好,你至少争取到机会可以当面和她谈——万一她不答应呢?”
南义不假思索了,“那我明天晚上杀到她家去!”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点问题,忙修补,“或者你还来带路?或者地址给我,我打个车去。”
刘山点点头。因为没有预约成功,他又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南义便提议说:“到旁边餐厅喝点东西吧?你这个样子回去,能睡着吗?”
刘山摇头,跟着他往外去,眉头再没法松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