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眉头一沉,小周已板脸冷笑,"奴婢出身六扇门,武功虽说比不上两位大人,但自问水性尚可,有事大呼便是,还是两位认为我武功低微,连呼救的本事也没有?"
"不敢。"二人一听,连忙赔笑,"六扇门的功夫我等尚来佩服。"
六扇门也就罢,这淑妃如今可是皇帝的宝贝,不可轻易得罪,二人又叮嘱了几句,见素珍深色不耐,不敢再留,立刻率兵撤到林外。
素珍与小周相视一眼,后者轻轻一击掌,前方丛中顿时转出一男一女,女的是无名女捕,男的却是多日未见的冷血,他深深看素珍一眼,二话不说,便把手中包袱掷了过去,自己则是跃入湖中。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无名大声嬉笑,将声音远传。同时,素珍小周将包袱打开。
里面是两套六扇门服饰,另有两套禁军衣服。二人迅速将六扇门的衣服换上,又将剩下两套应急衣甲收好,由小周背上,随即隐入冷血二人来时方向。
二人往前走了一段,只听得林木丛中一声响,小周警惕地低喝出声:"谁?"
不远处,一株大树后迅速冒出一颗脑袋。
"莫怕,是我。"
"说好了接应,我还道你哪里去了。"小周宽下心来,来的却是六扇门的青衣捕,阿青。
"我方才到前面勘察去了。出了这片林地就是猎场,禁军开始多起来,密密麻麻的岗,每岗上百人,若露出破绽打起来是绝无胜算的。幸好这边禁军不比守城卫,没有李提刑画像在手。路上这两天李提刑又多在马车之中,没多少人见着。对了,老大还备了些工具,说嫂子和李提刑都是高手。"
"铁手和公主就在围场出口等着。"阿青低声说着,又将一只包袱扔过来。
素珍点点头,小周对这句"嫂子"却并无应声,沉默地接过东西,迅速替素珍掇弄起来。
说是易容,其实也不过是在脸上画点妆,贴些东西,不可能像回春堂那般完全改容易貌。但简单收拾过后,素珍模样看去确然有了些改变,只打过照面的也未必能认出来,除非是熟人。
"什么人?"
三人行进一段,果遇禁军查岗。
素珍笑道:"六扇门接到急务外出办事,这是无情大人的令牌。"
她说着把一只令牌掏出来,递上前去。
对方小头目低头,仔细查看起来,又往几人脸上看去,素珍不慌不忙,与之对视。半晌,那人道:"几位大人慢行。"
素珍谢过,又道:"后头还有两位兄弟过来,有劳禁军大哥了。"
小周与阿青松口气,赶紧携素珍离开。无情携六扇门几名精英捕快随行,这些禁军是知道的。接任务出勤倒也不奇怪。素珍武功不行,又是带着孩子的人,冷血和无名会武,脚程快,此时在湖边引开那边精兵的注意,只待他们走出一段路,便会立刻施展轻功跟上。
三人又走过几岗,正要到达下个关卡,突见两骑飞驰过来,跳下马背,冲岗上禁军便喊:"各位兄弟,有情况!请即派人给皇上和司统领报。"
天子帐中,无情和李兆廷正谈到对魏家的防范,还有六扇门捕快深入江湖,向消息灵通的江湖人打听慕容军的下落等事。
说到要紧处,司岚风急急掀帐而入,"皇上,太后携各位娘娘过来,就在围场入口不远处。"
"什么?"
李兆廷和司岚风同时一惊。
关卡处,骑兵报罢离去,素珍身上一晃,几乎是立刻压低声音说道:"走,马上往回走!"
小周和阿青脸色也登时难看起来。
这晋王妃突然到来,不说堵住了围场出口,几人过去万一被认出...李兆廷也必提早出账找人!
小周搀扶着素珍与阿青急急赶路,路上谁都没说话,这真是飞来劫数!
"慢着,有人过来,大批的人..."阿青骤然停下脚步。
小周显然也听到了,"快藏起来。"
素珍却轻声道:"来不及了。"
"你穿成这个模样是要到哪里去?"
她话口方落,一队人马在前方树后转出,为首之人一身白衣便服,脸如冠玉,也...面如寒霜!
"参见皇上。"小周和阿青心中大惊,果是来不及了!
李兆廷眼中的震怒和嘲弄,表露无遗。
"冯素珍,说、话!"一丈开外,李兆廷也不上前,目光紧攫在素珍身上。
素珍看着他,倒没有太多惊慌,轻轻笑道:"你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如你所见,我想走,但最后还是放不下你,也怕连累哥哥,就回来了。"
李兆廷冷笑,"是放不下朕,还是听到太后到来的消息方才折回?"
"太后?"素珍怔了怔,"什么意思?她来了?"
小周暗中看去,但见李兆廷瞳仁猛力缩放,不禁旁替素珍捏了把汗。
李兆廷此时当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当他听报外出找人,根据禁军所说,寻到湖边却发现空无一人刹那,若非司岚风死死求情,他当场便捅杀了那两名领队。
她要离开。悉心要离开。他被她骗了。她心里对他的感情根本没有他想的多!甚至也许...
他觉得好似有人在他心尖上用力剜掉一角。
他疼,那人却捂住他嘴,又送他一下。
他让人把无情拿下,疯了般带着司岚风追过来...
找到人,他便把她困起来!
他边走,心里如骇浪般汹涌的只剩这个念头。
此时,她乌黑的眼睛却让他竟一时分不出真假。半晌,他走到她面前,扣上她手臂,"走,跟我回去把你身上这套该死的衣裳换掉,然后随我去见太后!"
"太后见我在此恐怕不妥吧?"素珍道。
"放你一个在帐内更不妥。"他冷笑一声,命司岚风和禁军把小周二人擒住,不由分说把她往营地方向拖去。
回去之后,他把她狠狠扔到床上,嘴里只森严的吐出两个字:"换、衣!"
素珍眼带犹豫,但见他眸中讥诮更甚,知他不肯走,背过身去脱衣。衣衫方才褪下,背后一股冲力图突至,他从背后把她抱住。
"你若对我不满,可以跟我说,怎么都行,为何要走!"
她不敢动弹,他猛地把她脸板过来把她吻住...半晌,直至二人都气喘吁吁,他方才把她放开,眼中燃着残火,强行替她换过衣服,又把她拽了出去。
出帐后,他终于把她放开,脸上恢复了一副冷漠的神色。一路行去,他不再碰她,但冷冽的眸光始终盘桓在她身上。
和晋王妃是在半路碰上的。
各人已下了车辇。众妃和魏成辉一家于后,晋王妃身边跟着耷拉着脑袋的梁松。
"皇上,哀家过来是..."对方说到此处,眼尾掠了她一下,"噢,怎么淑妃也在此处?不是身子不好请旨去了别院疗养?"
"是朕把人接过来的。出发前就知淑妃身体抱恙,这朕过来后派人回去问信,说到别院休养了,朕斋戒完毕,过来这边走走,见景色尚可,便遣人把人接来,让她在这边养养。"
李兆廷看了眼梁松,知定是宫中有事报到护国寺,发现他不在,逼问梁松找了过来。他立刻截下了话茬。
"原来如此,得皇上眷顾,淑妃倒是好福气,不过,这魏妃更是福气,皇上呀,魏妃她有了龙嗣,你要当父皇了!哀家派人到护国寺报讯,没有找着你,一问梁松,方知你到这来了,这欢喜之下,再也等不及,忍不住就带人过来亲口告诉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