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哓悠然自得的打量了一圈,还来不及发出感叹。上面的老太太发话了,有些漫不经心道:“谁是今儿刚进府的,上前来给老太太瞧瞧!”这会儿想起她了,口气跟刚才差了十万八千里。
筱哓认命的起身,迈着小碎步来到老太太跟前,跪下磕头,同时道:“筱哓,见过老太太,请老太太安。”
“你且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依言抬头,对上老太太打量的眼,眼里明显有着厌恶和嫌弃,好半晌才皱着眉道;“筱哓?我记得以前是叫紫青的?”也不待筱哓说话,又对着左手下边的男子道:“既然说是筱哓,我看以后也就叫筱哓吧,不用改来改去的”
要知道跟筱哓平辈的小姐都带紫字,这会儿不让她改名字,老太太的态度很明显是不承认她的身份,这让所有人都是一愣,紫雪的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嘲笑。筱哓心里也清楚,可她不介意,本来就没打算长期留在这里。
老太太厌恶她的表情也太明显了,才几句话的功夫,就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去给老爷、太太磕头敬茶。”好像她是多么肮脏的一件东西似地,说完也不再看她,仍是笑着脸拉着子涵的手说话去了。
筱哓依言起身,走到老爷、太太跟前,跪下,先是磕了头,又接过香竹递来的茶奉上,待他们两人接过,筱哓才抬头,老爷还好,喝了一口放下的,而太太却是碰都没碰就放下了,看来也是厌恶自己得紧。
“筱哓,以后你就是陈府的小姐了,以前在外面学的粗俗举止言谈都得忘掉,让太太使个人去教你规矩,免得日后你姐姐做了太子妃,你却丢脸,惹人笑话。”这是她爹给她说的第一句话,筱哓心里好笑,这爹也太自以为是了。
太太又接过老爷的话,口气有些强硬的告诉她“我安排你住在紫竹馆,会派嬷嬷教你规矩,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出来,”这话的意思是她被软禁了?筱哓还有些不明白。
本来跟子涵说话的老太太,听见这话,也接了一句:“我也是这个意思,我看伺候她的丫头也不必太多。就留一个好了,等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规矩什么时候再安排!”又对坐在下面的孙子孙女们道:“你们也别去她的院子,扰她学习。”
下面众人都起身应了,太太才让筱哓起来,打发她跟各位姐姐妹妹见过礼后,让她回了紫竹馆,连顿晚饭都没让她吃。
回了紫竹馆,筱哓确信自己被软禁了。将丫鬟们召在一起,说了老太太和太太的意思,又问有没有自愿留下来的,见众人都是避之不及的表情,也不多说,让她们自个儿收拾东西去找管事婆子。
香竹见已是晚饭时间,又忙着端饭,伺候着她用过,才收拾自己的东西也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整个紫竹馆只剩她一个,早早关了院门,不点灯,天上也没有月亮,周围一片漆黑。一个人坐在竹林里,闭上眼静静听着风吹过竹叶的声音,老太太和太太软禁她,怕是不到选妃结束是不会放她出来的,半年的时间说长也不短,她可以干很多事,如果顺利的话,那时候她就自由了。至于太太派的嬷嬷,她也不排斥,学些规矩礼仪对自己在这时代生存有好处。
有了计较,也静下心,将全身注意力都放在耳朵上,努力扑捉远处的声音,丫鬟们走动的脚步声,勺子撞击碗的声音,刚开始还只能隐约听见,随着时间的推移,筱哓已经能够较清晰的听见,丫头们低低的议论声:
“听说没,那个小姐被软禁了!”
“听说了,听说了,不过你说接她回来干嘛,又不待见她。”
“这你不知道,不就是为了大小姐选太子妃的事情。”
“选妃关她什么事?”
“这我也不知道了,好像不被接回来,大小姐选妃就有些困难。”
“你瞎说,大小姐长的又美,脾气又好,太子爷很喜欢,才有资格选妃的,而这小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怎么可能影响大小姐。”
“真的,我是听大小姐身边的银桂说的,不过还没说完就被月桂骂了一顿。”
“真的是银桂说的?”
“那这是为什么?要不等四小姐回来我们问问?”
“别开玩笑了,你看太太对四小姐的态度,那么冷淡,四小姐又胆小,她才不敢说呢!”
“就是,就是,说到四小姐,也真是的,五小姐也是庶出,你看她多么风光,四小姐怎么就......”
“你刚来不知道,二太太根本就不得二老爷心,二太太刚过门,二老爷就纳妾娶了王姨娘,不到一年就生了二少爷,二太太在她生后一年才有了孕,结果还是两个小姐,这陈府谁不知道王姨娘比二太太更风光。”
.........
都是些八卦精,这会儿趁着主子不在,说闲话。不过这四小姐住在哪里?不知道离着有多远。
筱哓摇摇头,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山上,风吹树叶的飒飒声、虫鸣声、小动物的爬行声,远远传来。
也不知道听了多久,感觉有些累了,才停下来。心里有些兴奋,想着这身体的视力也不错,又努力睁大眼睛向竹叶望去,刚开始什么都看不见,随着注意力集中,一片片竹叶慢慢的清晰的展现在眼前,甚至隐隐还能看见上面的叶脉。
筱哓可是高兴坏了,一冲动就要跳起来抓叶子,不料却摔了个四脚朝天,这才记起,身子不是自己以前的,耳力眼里虽然强了,其他的还得锻炼,想到就做,一骨碌爬起来,配合着呼吸,全身心投入练武中去了。
脑子里一片锃亮,感觉灵魂和身体正在巧妙的融合,筱哓越舍不得撒手,也不知道练到几时,耳边传来鸡叫声,这才恋恋不舍的收了手,简单的用井水洗洗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太太身边的薛嬷嬷就来了,态度甚是傲慢,筱哓也不计较,仍旧笑脸相对,薛嬷嬷也不好发作,只得给她讲时下的礼仪,直到晚上掌灯,吃过晚饭才带着丫头离去。筱哓立即关上院门,又如昨晚那般。
转眼就过了两个月,天气已经入冬。筱哓仿佛被人遗忘了,除了嬷嬷和她的丫头,再无人想起她。她自己却忙得不亦悦乎,现在嬷嬷很少教她东西,每天来也不搭理她,只是一个人在屋里睡觉,晚上又自行离开。
筱哓白天忙着洗衣服,打扫院子,还偷空向小丫头学习一些基本的技能,晚上却是精力充沛的上蹦下跳,她现在已经可以脚步轻盈的翻过四米高的围墙,落地还不发一点声响,在山上自由奔跑时偶尔还能跳上矮的树丛狂奔几步。
她怀疑这身体的本尊以前也是练过的,不然自己绝对不会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内进步如此神速,甚至隐隐觉得她现在是在将本尊拥有的东西纳为己有,这是很奇妙的感觉,说不出来却内心欢喜。
记起以前曾问过教她箭术的老师,现实中有没有电视上演的用一些木头,竹子,树枝就能砍断刀剑的人,老师却肯定的告诉她有,前世没机会验证,今生却可以。
自己做了一张小弓箭,材料是山上找的,又削了几根竹子做箭,晚上满山的追赶小动物,偶尔还能射死一两只。她前世除了枪,最惯用的就是匕首,又用竹子削了一把,随时拿出来练手。又想着电视上武侠高手随便扔出去的东西都能杀人,她也想试试,于是又满山的找些小石头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