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水心的话,黄天磊的眼中一瞬间有些愕然,随后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对着水心点点头,他复又再低下头去,不肯再看她们。
水心在心中暗暗长叹,回过身,带着慕容白走出门去,头也不回的顺着来路而返。
没多大一会,他俩就走出了县衙的大门,却不见原本应该在此等候的小毛驴包子,还有那匹无鞍的红色骏马。
水心颇为诧异的左顾右盼,想要看看那“包子”是不是又贪吃跑到哪吃草去了,却根本没有发现它的驴影。
而那匹更为显目的红色骏马呢,也悄无声息的不见了踪影。
水心与慕容白互看一眼,两人俱都心中一沉,心知一定是出事了。
“怎么办?”水心摸摸鼻子,眼巴巴的望着慕容白,等着他拿主意。
毕竟相对于那只不靠谱的吃货“包子”,那匹红色骏马显然是靠谱多了,身为它主人的慕容白应该很有把握能够找得回它。
而那只整日里围着红马打转的吃货“包子”呢,肯定也能一起被找到。
面对水心的问题,慕容白没有出声,仅是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才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地面,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很快,他便在路边的石缝里找到粒被踩扁的黑色小药丸,放在鼻前闻了闻,慕容白眼神渐冷,没什么情绪的道:“蒙汗药。”
“蒙汗药?”水心闻言扑哧一笑,紧张感顿无,忍不住在脑中想着肥溜溜的小毛驴包子被偷马贼给扛着走的好笑画面。
“怎么办?有方向可追吗?”水心抱着肚子笑了好一会,才终于正了正神色,拭去眼角笑出的泪水,问出了正事。
“嗯。”慕容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好,那咱走吧。我们还得赶着回去春花家,时间不多了。”水心听见能找回包子,马上催促着慕容白,为下一步的事做着打算。
却不想,她的话音还未落,原本站在眼前的慕容白就已经失去了身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街角的一处暗巷中,传来了“砰!砰!!”两声巨响。
随后,慕容白一手抓着一个男人的脚,将两个翻着白眼已经昏过去的男人从暗巷中慢慢拖了出来,走到水心身旁。
水心好笑的望着那两个男人问道:“这么问?”
“嗯。”慕容白将手中的脚丢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怎么问?”水心指着两人翻开的白眼。
慕容白沉默低头,用脚踹了下其中的一个男子,只见他嘴角抽搐,却还是固执的翻着白眼,死都不肯“醒”过来。
水心见状笑意更深,摸着下巴道:“不行啊,昏的太彻底了,不如换个更直接点的办法吧?”
慕容白眼中带笑,开口配合着水心:“如何?”
“嗯……我想想啊。”水心故作思考,站在一边笑看那男子嘴角抽搐,眼角直跳的倒霉摸样,偷笑了好半天,她才强忍着笑,装模作样的建议,“要不直接点死穴……”
水心说到这刻意停顿了下,看着那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后才又继续说道:“……旁边的穴位吧?我听说那里被点了以后又酸有麻,还有着点抽痛。随后就会开始心疼,胃疼,肝疼,肚子疼……浑身上下哪都疼。要不,试试?”
水心每说一句,地上那男人的脸色就白上几分,等到水心“试试?”两个字一出口,他马上迅速的弹地而起,坐起身来,张口就喊:“别试!俺还没昏!”
“啪!”就在他坐起来大喊的当即,水心一个巴掌用力拍在他脑袋上,一点都没在客气。
“废话!我还不知道你没昏?”水心被这家伙气的好笑。
“呃……”那男人尴尬的捂着脑袋看向水心,双眼四处乱转,似是想寻个机会好趁机溜走。
却不想,他这边还没等看清逃跑路线,水心那边已经如同阎王在催着命。
“想跑的话腿打折。”水心看都没看他就出言威胁,根本就是算透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不跑!俺不跑!”那男子一听,马上乖乖坐好,再也不敢随便乱瞧乱动。
“哼!”水心冷哼一声,随即站定在那男子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说吧,我们的马是被你们给偷去的?”
“什……什么马?”男子眼中有着慌乱,还在做着无用的抵抗。
“不知道?”水心闻言挑着眉,对着慕容白丢个眼色,“那就帮你回忆回忆。”说完,缓缓后退两步,把场子留给慕容白发挥。
“俺、俺真的不……啊!!”男子还没等继续啰嗦完,就被慕容白抬手卸掉一只胳膊,右手的手臂垂在肩下来回的晃荡着,发出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
“你!你这个臭娘……”男子疼得满头的冷汗,恶狠狠的瞪着水心,张口便骂。
“不想那只胳膊也被卸掉的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还没等他骂完,水心冷眼的望着他,说话极快的警告着他,希望他能学聪明点,不要出口成脏,自讨苦吃。
果然,那男人虽然有点白痴,却还不至于太过愚笨,当下就把冲到嘴边的最后一个字给活生生的吞了回去,免去了另一只手臂也被卸掉的悲剧。
“现在肯说了吗?”水心缓缓低下身子与之对视。
“……好!我带你们去!”男子瞪着水心,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自牙缝里挤出句话。
“好,谢谢。”水心微微一笑,却忽然变了脸,对慕容白眨眨眼,“把他另一只胳膊也卸下来。”
听闻水心的话,男子顿时瞪大了双眼,还没等他语出威胁或者惊叫出声来,慕容白出手如电,干净利落的卸掉他另一只手臂,并且顺手点了他的哑穴。
“哼!跟我说谎,你还嫩了点。”水心拍拍手站起身来,望着因为疼痛而浑身抽搐倒在地上的男子,对着他冷哼一声。
“你!!为……为……”男子一边抽出一边大叫出声,似是想问水心为什么?
“想问为什么?”水心对着他无辜的眨眨眼,“因为你在骗我呀!我这只是正当防卫。毕竟如果一个人故意装作不想说,却在绕了几个弯子之后,又再把早就想要告诉我的答案告诉我,那我如果不怀疑一下,岂不是太过对不起人家了?”
水心叽里咕噜的将一长串的话一口气说完,随即叫慕容白解下另一个从头昏到尾的男人的裤腰带,扒光了裤子点住穴道,直接丢进身后不远处的县衙大门之内。
随后,又用那根裤腰带绑在这个双臂都被慕容白给卸掉的倒霉男子的腰上,对着他冷笑:“走吧,不是要带我们去吗?”
说完,用脚踢踢倒在地上男人的腿,叫他起来,不要再躺那装死。
“起来吧,你的胳膊只是被卸了而已,又不是被砍了。如果你再躺那装死的话,我干脆直接帮你砍了算了。”水心微眯着眼,眉眼间透着股阴狠。
“这……边来。”男子的双臂无法动弹,只靠着双腿的力量挣扎着起身,一连试了好几次,又摔了好几次,才晃晃悠悠,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神色萎靡的在前头带路。
“走吧。”水心对慕容白点点头,两个人跟着那个男人而去。
只是,她们两个似是谁也没有发觉,那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嗜血与得意。
……
长乐镇,春花家。
冷小弟用衣袖擦着汗,一边擦,一边看着春花娘:“大婶,里面的书都搬出来了。”
春花娘点点头,手中的毛笔没有停,对着冷小弟笑笑感激道:“辛苦你了。要是没有你来,我和你大叔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大娘哪的话,有事的话直接来找我就好了!”冷小弟乐呵呵的拍拍胸脯。
望着他那张圆圆的娃娃脸,春花娘嘴角的笑意更浓:“饿了吧?等大娘写完就去做饭。”
听见春花娘说要全部写完才能做饭,早就饿得前胸贴着后背的冷小弟当即脸色一垮,语带哭声道:“大娘,要不我帮您写吧。您去做饭?”说着话,还探手想去抢那毛笔。
“真的这么饿?”见冷小弟如此心急,春花娘有些傻眼。
“饿!怎么不饿?!”冷小弟嘴巴一扁,眼角闪着泪光,“我从早上就没吃饭,饿了一天了。”说完,还抬起衣袖擦了擦根本没有多少的眼泪。
“早上就没吃?”春花娘一听顿时也急了,赶忙的把纸笔往旁边的木架子上一丢,把手放在衣摆上擦了擦,“这哪成啊,你这可都饿了一天了啊!大婶这就给你做饭去!”
语毕,春花娘也顾不得再做坚持,赶忙的朝着厨房的灶台而去,准备烧水做饭。
见到春花娘去了做饭,冷小弟那“需之则来,用完即去”的眼泪立马消失不见,一张圆圆润润的包子脸笑得几乎就要挤出褶来。
哼着跑掉的小曲捡起春花娘丢在木架子上的纸笔,继续的记着书名,等着吃饭。
哈哈哈——师姐不在真是太好了!再也没人管自己装哭混吃喝了!
冷小弟在心中死不要脸的放声贼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