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与慕容白跟在那男子身后,穿过一条条暗窄的小巷,一路上都没有碰见什么人影。
两个人无声的对视一眼,眼底有着防备。
早在最开始的时候水心就说过了,对方根本就是故意引她们两个过去,而水心也打定了主意,硬要自己往里面跳。
所以说,这两个被慕容白抓住的男子只是诱饵,身后一定还有着更多的同伙与首领。
说白了,水心也不过是吃饱了太撑,想趁此机会见识下这城中较为黑暗的另一面罢了。
对着慕容白点点头,水心对一会即将见识到的场面颇有些期待,想看看这里与大魏国究竟有着什么不同。
行行复行行,走了许久,水心的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颇有大魏江南风格的宅子伫立在眼前。
宅子的正门四敞大开,两盏火红的大红灯笼随风摇曳,可是,却看不见任何的人影。
水心见状微微一笑,心知对方这摆明了是在“迎接”自己二人,遂拍拍那被裤腰带绑住的倒霉男子问道:“到地方了?”
“……是。”男子深沉的看了眼水心,点点头。
“好,谢谢你带路。”水心笑得轻柔。
扭头看了眼一旁的慕容白,对他眨眨眼。
慕容白当即沉默着朝前走了两步,走向那男子。
男子见他走近,顿时瞪大了双眼,不断后退,随即——
“呜哇——啊——”惨叫出声。
在他大叫的同时,慕容白迅速将他被卸掉的两只手臂又给恢复原位,随后,一个闪身退了开去。
“走吧。”水心绕过那名面色苍白,冷汗直流的男子,随后带头朝着那宅子的大门而去。
慕容白没有出声,紧随着水心。
两个人并肩而行,一同缓缓步入大门,谁也没有再多看一眼,身后那名怨毒的瞪着她们背影的男子。
……
临湖水榭,清风和暖,曲廊回旋,碧树琼花,好一派奢华的美景。
水心笑望着那倚栏栽种的珍贵名花,湖中肆意遨游的红冠白鹤,远处的假山石雕,还有这一路行来见到的亭台摆设,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这宅子的主人还真是有钱啊。”水心一边摇头,一边撇着嘴。
“东西呢,倒都是好东西,就是这也太多了!满满当当的全都挤在一起,结果光看得出他有钱了,院子却没了美感!失败,真是失败!”说完,又是一阵猛摇头。
“看够了吗?”慕容白面无表情的问着。
“够了,换你带路吧。”水心很是泄气的轻叹一气,对这游园一事没了兴致。
原来,他们两个自进了这宅子之后便一个人影也没见过,一路走来全都静悄悄的,仿若是一座空宅。
水心见对方故弄玄虚,眼睛一转,决定让对方再继续等着好了,她自己则拉着慕容白的手一起游起了园子,顺便见识下这建在边陲小县的奢华宅院。
结果,不游还好,细看之后反倒让水心开始渐渐感到失望了。
这宅子里的建筑处处透着股大魏国江南建筑所特有的幽、静、雅,可见一定是出自有名的名匠之手。
而这里面千金难求的奇石名花,珍禽异兽,也全都让人一望便知,清楚这宅子主人的财势有多雄厚。
可惜,东西是好东西,宅子也是好宅子,就是堆得太满了。随处可见的奢华之物,反倒让这座宅子逊色了不少。
幽、雅之气被那黄白之物所填满,少了几分灵气,多了几分恶俗。
空灵之气不在,活脱脱想个迫不及待炫富的“土财主”,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宅子的主人多有钱一般。
对此,水心只能摇头,再摇头,大失所望了。
现在,水心看也看够了,头也摇够了,换做慕容白牵着她的手,在前面带路,循着耳中所听到的声音朝着宅子的深处走去。
“我饿了。”被慕容白拉着手,水心摸了摸肚子,面色一垮的叹道。
为了赶着来这县衙,水心一大早就抓着慕容白一起出门,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本想从县衙出来再找地方去吃午饭的,随后酒足饭饱好赶回到长乐镇春花家呢。
结果,现在由于小毛驴包子的失踪,一切的计划全都给搞乱了。时间早就过了午饭的时辰,可水心两个还在这“空宅”中瞎转悠呢。
一想到这,水心的肚子叫得更欢,让她的脸色也更苦。
听见水心喊饿,慕容白淡漠无波的冷眸中隐隐含着怒火,脚下的步子更快。
“诶?”水心被带着几乎要小跑起来,赶忙用力拉了拉慕容白的手臂,“慢着点,我要跟不上了。”
慕容白也不说话,速度稍稍减缓了些,却还是很快,让个子娇小的水心跟着还是有些吃力。
“等、等等等……还是跟不上……呜哇……”水心见慕容白如此着急,猜他大概是有什么事,所以也就紧迈着步子跟着,可是到底还是人矮腿短,怎么都跟不上。
刚想开口说叫他再慢点,却不想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被人腾空抱起,只来得及发出声惊叫。
“呵呵,不用自己走了。”最近被慕容白又抱又扛的给弄得有些习惯了的水心,惊叫过后马上适应了这“老位子”,眨眨眼,舒舒服服的被慕容白给抱在胸前。
不用自己走就是好啊!
水心手摸着还在哀叫的肚子,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结果,她这边还没等感叹完,就忽然眼前一花,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瞄到只什么东西从她的眼前迅速飞过。
“等下。”水心面色一变,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听见水心话中的认真,慕容白当地一顿,脚下步子随即收住,停在了原地。
“有东西。”水心微眯着细眸四处观瞧,却什么也没有瞧见。
只是很明显,这里的气氛与方才的园子有些迥异,似是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放我下来吧。”抱着我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不好应付。
水心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慕容白却懂得,没有吭声,轻轻将水心放在地上。
“这里……”
“站在我身后。”
水心与慕容白两个人同时开口,水心听完后马上乖乖站到慕容白身后,没有半点迟疑。
刚刚站定,慕容白腰间那柄古怪软剑已经悄然出鞘,发出嗡嗡鸣响。
听见声音,水心探头探脑的想要一视究竟,却还没等她看清,慕容白手中的剑已经挥出,缠绕着森寒的剑气。
慕容白动作优雅的挥舞着软剑,每一次挥出,都会有一道灰色的身影自半空中萧然陨落,轻轻落在地上。
水心微眯着双眼定睛观瞧,这才发现,原来这灰色的身影是种禽类。
个头不大,比家鸽要稍微大上一些,看它那弯曲锐利的鸟喙与强而有力的钩爪便知,这种禽类怕善于狩猎的猛禽。
是鹰吗?可是怎么体形又怎么小,这到底是种什么鸟?
水心一时好奇,蹲低身子想要看清楚那只正好掉落在脚旁的古怪禽类,却不想,还没等她动,忽然眼前一花,右臂就传来一阵剧痛。
“疼……”水心当即抬手紧捂着右臂,感受到指缝间流淌出的温热液体。
水心的那声“疼”完全是下意识喊出来的,喊完之后马上闭嘴,紧咬着牙不肯再出声,她怕影响到慕容白,让他分了神。
只是,她的担忧显然是有些多余,慕容白虽然在全神贯注的御敌,却也仍是留了几分精神在她身上,密切的关注着她的一切。
所以,不管是水心那声微不可闻的惊呼,还是她右臂上的鲜血,全都被慕容白给看在眼中,痛在心中。
心痛之余,下手也愈发的不留情面。
水心这厢受了伤,也就不再有什么心情去看那落在地上的猛禽,而是冷静的环顾四周,望着周围的环境。
“能感觉的出来吗,这种鸟还有多少?”水心想了想,问向慕容白。
“很多。”慕容白摇头。
这鸟的数量实在是太庞大,而且震动翅膀时发出的声响也太过杂乱,让他根本无法凭借气息与声音来判断数量。
“好吧。”水心点点头,将手探向腰间的小背包中掏出个样式古怪的小黑球来,随后又揪了根发丝放在眼前,找着风吹来的方向。
“闭气。”算好风向,水心抬手便将那小黑球抛于空中,然后整个人迅速蹲低身子,用衣袖捂住自己的口鼻。
见到水心抛出那个小黑球,慕容白马上听话的闭住呼吸,心知水心一定又是抛出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来,想要驱散那些雀鹰。
外表古怪的小黑球被水心逆风而抛,抛到半空中后忽然自引而爆,随着爆炸的开始,从中飞出一阵黄褐色的浓烟,渐渐随着风飘荡在半空中。
随着这阵浓烟的飘荡,快速穿梭在空中的数量庞大的雀鹰们却忽然似是全都喝醉了酒,翅膀的挥动越来越慢,有些也已经无法继续翱翔,一头栽落在地面上。
见到二哥给自己用来防身的迷药有效,蹲在地上的水心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随即拉了拉慕容白的衣摆,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低矮凉亭,叫他带着自己躲到那边去,在那里的话,这种善于翱翔的雀鹰便很难发挥实力,不好从空中攻击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