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屋惨状,阿弗冷冷一笑:“你倒是好本事,竟是打到我身上来,再怎么样我还是小孩子。”
陈嘉善冷哂:“做坏事的哪有分什么大人和孩子,只要做了坏事的统统都不是好人。你不是人,更是个恶魔,妖孽。”
阿弗呵呵笑:“强扭的瓜是不甜,但解渴。”
“现在王家和宋家可都绑在一条船上了,他们现下已经商议好了,我舅舅会了让宋楚恢复世子之位,已经离职,接下来,宋家便会对我舅舅感激涕零,把我姑父送上门来,两家想解除协议下来,已经不可能了。”
“就算是假联姻,就算到头来也只是一个名头,但以后他们俩会经常以未婚夫妻的名义站在一起。所以,以后就只能麻烦你,这个前未婚妻望梅止渴了。”
陈嘉善顿了顿,语气不由得便是一噎。
王休深黯帝心,王家宋家联姻会把控住兵马司两大屯营的兵权,到时便是有里应外合调动兵马,皇城攻陷都是在旦夕之间的事,也因此皇帝一直以来就对他家忌惮,见他们两家联姻不成心底不提多高兴,一直已经想将王家或者宋家人任意一方挑下马,却找不着机会,这下可好了,是王休自己愿意用乌纱帽来换,肯定乐不可支地接受了。
她擦着鼻涕眼泪道:“陛下已经同意,恢复了宋楚的世子勋位,已经让司天监拟定良辰吉日成亲。这一下,宋楚就真的要成亲了。”
阿弗笑了笑:“你就因为这事难过?”
陈嘉善补充道:“宋楚昨夜都被家里给带回常山王府了。”
家里人无不是怕他给逃了,昨晚连夜便将他给带回去,宋楚一开始并不知情,宋家人诓他,说是他爹病了想见他。哪知道这一去还回不来了。
陈嘉善抽泣了几下,又抬头看向了阿弗问道:“你不是真让我们阴阳两隔吧?”
阿弗钻进身体内,爬起来,伸出两手舒展了下身子:“不是还要找个良辰吉日么?不会有什么良辰吉日,我不喜欢良辰吉日。”
宋楚能恢复世子之位就是她想要的良辰吉日,其余的不会让他们发生。
陈嘉善顿了顿,竟是不信:“你能确定?如果两家真要结成亲家的话,便是生辰八字相克,也能寻法子化解。如果宋楚他爹使出阴谋诡计,他这回说是生病才诓得宋楚回家监禁起来,下一次说是要冲喜,立马成亲怎么办?三日内成亲也不是办不到的。”
阿弗状似无意地说起,“成亲啊,冲喜啊,这是好事啊?”
阿弗仰头看着她那张怒气冲冲的脸蛋,笑眯眯说道:“结婚是好事啊,结婚可是头等大事,应该高兴才是,女孩子成亲那都是看条件的,咱条件这般好,就应该配得上更好的,你看姑父都三十好几了吧,那么老了,而你可还是保持着当年死去的年岁。你跟在他身边算什么,就连吃个醋都名不正言不顺,他可曾答应过你娶你为妻,把你的名字载入宋家族谱啊?”
陈嘉善忽地一噎,摇了摇头,又好似憋着一股气似地想要跟阿弗较真:“我,我没问过......不知道,好像......是我单方面赖着他,但他说过会和我在一起的,永远,我信他说的,他都为我放弃了那么多荣华富贵了。”
阿弗摊开了手,极为无奈地一叹,“你还真是单纯得可怜,他什么都没答应你,你还就乖乖地守在他身边了,你可真傻。男人的话当不得真,就是下了床......”
阿弗忽然一顿,眯着眼朝床榻上凑近,捧着脸笑眯眯地说道:“你们睡过么?我不是说只盖上被子纯聊天的那种,一年多了吧,除了看不到摸不到你就没做出来点伤天害理的?”
陈嘉善扬手对着她的脸上便还是一阴风扫过去,“你别用这副孩子的容貌说出这种有违礼教的话,这里可是在寺庙。修身养性,六根清净,你的佛经都看到哪去了?”
阿弗嗤嗤笑:“你脸红了,你肯定吸过他的精气,狐狸精。”
陈嘉善别开脸,矢口否认:“我没有。”
“你肯定有。”
“......我都说了没有。”她咬着唇,耳尖滴血像是在滴血。
阿弗手拖着腮,抿着唇笑:“想睡他么?我有办法。”她对着指甲吹了吹,道:“世事难测,我也说不准如果真迸出来某个良辰吉日,我姑父被人睡了,你这些年辛辛苦苦照养的老白菜不就白浇肥了。”
......
......
夜里,陈嘉善飘回到了常山王府,溜进了宋楚寝居内。床榻上不见人影,书案边也无人,耳房里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水声。
陈嘉善眼睛微微眯起,摸黑进了耳房,贴着门板不断地往内里瞅。
热汤的水汽在耳房里不断地升温着,朦朦胧胧的烟雾,像是层层叠叠的薄纱,将该遮掩住的,遮掩得倒是一干二净。
自己说阿弗小小年纪思想就不干净,可轮到自己了不也是想入非非了。
“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
陈嘉善脸色变了变,面露气馁地便要飘远。
宋楚从水桶内起身走去,身子都来不及擦便披上外衫,将门一把关上,手还杵在门板上。
“最近怎么总是出去?我知道你天性就喜欢玩乐,但你这阵子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总要给我一个解释吧?”
陈嘉善只好转过头来,面朝着他,瞅见他袒露的胸膛,脸不禁便是一红。
剑眉星眸,宽肩窄腰,背脊坚挺,古铜色的肌肤熨帖着热汤的余温,还有些水渍未湿,胸肌鼓鼓,腹部以下是平坦的八块腹肌,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底下......
“你干嘛不穿裤子啊?”
宋楚将外衫象征性地拉了拉,嘀咕不断:“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些什么?不知道是谁总是故意在我洗澡的时候......”
“我哪有?”陈嘉善说完自己却是一哽咽,她似乎真的有过,捂着脸不知该说自己写什么。
宋楚拧了下眉,看着她面红耳热的模样,心底一软,想责备她的话,最后出口的语气却是不由自主柔和了下来:“这是在京城,而且离司天监就那般的近,我是怕你有一天会被戚淳发现。”
陈嘉善撇撇嘴,“放心,他只抓有用的,想我这种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他肯定连抬抬眼睛都不肯。”
要真把阿弗抓进去就好了,她都要被她给气死了,只从再度遇见她后,每天都战战兢兢的。
“你这是什么话?这些日子你总是怪怪的,是遇见什么事了?”
宋楚不由得便想起了当初见过的那古怪的小孩子,至今想想那时的那些话,便令人辗转悱恻。
不得不说,那个孩子的一番话确实是在他心底种下怀疑的种子。
陈嘉善吸了吸气,眼睛里钻进去了雾气:“你不是要成婚了么?我觉得你成婚也不错的。你都三十好几的人,我侄子都二十出头了,今年都抱着头胎了,你还是孤家寡人的一个,也是时候该为你下半辈子打算。”
“酸味真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