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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发丘贼

出墓尸记 鹰扬城主 4030 2024-11-19 03:25

  马福田醉醺醺的斜躺着吸着大烟,一副欲仙欲死的神情,察言观色间,见马福田吸得兴起,趁机提出告退。

  忽然!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对马福田说了句:“马爷可不能让刘枭小兄弟就这样走呀。”

  马福田这时也抽完了大烟,兴致很高!他坐起把目光投向门口处的一位高瘦老头,他长着一张尖脸上一对大眼,留着山羊胡儿,看上去让人觉得像只猴子。

  只见他满脸是笑,洗耳恭听马福田的每一个字:“老猴子莫非还有话说……”但见高老猴子手里拿着我包裹里的鬼怵木八卦镜和镇尸金铃,从我跟前走过,走到马福田跟前,递给马福田,并说:“马爷可识得此物?”

  军匪头子马福田看了眼高老猴子又低头接过鬼怵木八卦镜和镇尸金铃,看了几眼,摇了摇脑袋,问高老猴子:“这是什么?莫非又是你……”

  高老猴子转脸问我:“刘枭小兄弟是否看着眼熟?”

  我这次真的无言以对,刚刚的一连串把戏全被高老猴子拆穿了。

  这时候的马福田似乎觉察出什么,起身来到我跟前,打量我几眼,回头看着高老猴子,然后大笑不止。

  见马福田开怀大笑,我很是惶恐!要知道刚刚为了脱身,我谎称自己是一名烟土贩子,其实自己真实身份是湘西赶尸匠,跟烟土八竿子也打不着……

  眼下,高老猴子也走了过来。

  他指着东陵王马福田手里的红线铜钱剑和镇尸金铃,直截了当问我:“八卦镜、桃木剑……这是不是湘西赶尸匠赶尸用的法器?”

  我踌躇了一会儿,只得点头承认,但是立刻解释:“湘西刘枭并非有意欺瞒马爷,只是……”话说到这里就被尖脸高老猴子打断,他说:“马爷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小人,你既然是湘西赶尸匠,眼下马爷又如此器重,可否帮马爷一个大忙,事成之后保证小兄弟发笔横财!”

  东陵王马福田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尖脸高老猴子的用意。走过来把仙木剑和鬼怵木八卦镜递在我手里,拍拍我的肩膀,说:“枭弟既然出身湘西赶尸世家为何要隐瞒……”而后话锋一转,又说:“你可听闻黄花山有血尸之说?”

  黄举人可没有跟我提这茬,不过僵尸对于赶尸人而言,倒是没什么。想不到土匪也如此畏惧僵尸。

  在马福田面前,我自然不能表现出胆怯之色,马上眉飞色舞,说起湘西镇尸符咒的神威来。把师父鹤头道人吹得无所不能。

  东陵王马福田和发丘贼高老猴子之前就听闻过一些有关湘西赶尸的传说,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让他们偶遇了出身赶尸世家的我,却是如获珍宝。

  马福田和高老猴子接下来就给我讲了他们近来在陵区的不法勾当,还向我透漏了要盗挖陵寝地宫下面的皇陵珍宝。

  我本是一名初来乍到的赶尸匠,哪里敢干那种挖坟倒斗的勾当,之前倒是听闻师父“湘西赶尸王”鹤头道人说起过他跟长沙土夫子有些如此可耻勾当,但是挖坟掘冢是要遭报应的,扰乱亡者英灵,而且还是帝后陵寝亡灵……

  我被他们的疯狂举动弄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很久说不出话来。

  马福田想不到我一个赶尸匠竟然如此胆小,但见我年龄不大,也就不再诧异什么。只是怕我不敢跟他们盗挖东陵地宫,不禁看了几眼老谋深算的高老猴子那张尖脸,意思是你不要干愣着,想想办法劝我同意跟他们一起盗掘东陵地宫。

  发丘贼高老猴子捋了捋尖脸下巴上的一缕花白山羊胡儿,眼珠子贼溜溜转了转,跟我说:“刘枭小兄弟到遵化一带既然不是贩卖烟土,那是为了何事?”

  我见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隐瞒,于是一五一十告诉他们我此来遵化是替湘西大户黄举人家赵老太爷驱赶尸身会湘西安葬。

  高老猴子捋了捋山羊胡儿,点头说:“既然如此,刘枭小兄弟何不顺手牵羊,大捞一笔呢。如今兵荒马乱,手里没有大洋,很难活呀。你就不一辈子甘心当个赶尸人?”

  马福田紧跟一句:“不错呀。只要你跟在我们后面,不用你出多少力,一旦碰到黄花山血尸。你就给我镇住。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一份财宝。”

  我连忙双手乱摇,嘴里一个劲儿否认说:“不!不不……只是……只是赶尸匠尊奉不扰乱死者英灵,如此挖坟掘墓……有违走脚祖训。”

  高老猴子看了眼心急火燎的马福田,笑呵呵对我说:“刘枭老弟不必担忧,试想满清入关欺压我汉人几百年,眼下满清垮台,你我就得替我们汉人出口恶气,不遇到血尸倒罢了。一旦遇到慈禧老妖婆诈尸,您小老弟就该一道镇尸符咒,替天行道。”

  东陵王马福田见缝插针,对我一再作出承诺!只要我手持镇尸金铃和镇尸符咒给他压住阵脚,事成之后少不了我的好处。说完此话,立刻拿出五百大洋来,哀求我收下。

  高老猴子出于笼络,还拿出自己的看家宝贝“发丘印”来让我看,他说:“这发丘印是发丘门的镇门之宝!据说也能克制人面猴尸,但是能否黄花山的血尸就不知道了。”

  从高老猴子手里接过传说中的“发丘印”,看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几个大字,心里似乎有了些底气,加之眼前白花花五百大洋的诱惑,不得不让我贪欲大生!

  军匪头子马福田见高老猴子说通了我答应替他们压住阵脚,精神大振!他当即就要开往东陵被高老猴子拦住——

  “马爷不可如此莽撞,要盗掘帝后陵寝绝非易事,必须从长计议呀。”

  马福田本来对高老猴子言听计从,今天不知怎么的,非要马上盗掘东陵帝后陵寝。

  我尽管出身湘西赶尸世家,毕竟是赶尸头一遭,之前倒是见师父鹤头道人能用鬼怵木八卦镜和仙木剑对付过一些黑尸跳僵、血尸行僵,可是自己从未亲自尝试过。

  眼下盗挖东陵帝后陵寝,极有可能遇到血尸,试想高老猴子手有“发丘印”都全无把握克制血尸,我一个刚出茅庐的黄口小儿,会有几分胜算把握呢。

  高老猴子力劝马福田小心谨慎,可是马福田害怕被不久前刚刚驻扎马兰峪附近的国民革命第十二军军长孙殿英部捷足先得,火急火燎不愿意坐失良机,让孙殿英独吞帝后陵寝中的所有宝物。

  发丘贼高老猴子苦劝一番,见马福田一意孤行,就答应做留守。

  军匪头子马福田带了二百人,还给我了把手枪防身。然后就浩浩荡荡开往东陵挖坟倒斗,掘冢盗宝。

  高老猴子目送着马福田队伍浩浩荡荡开往东陵陵区,只得摇头叹息,捋着山羊胡儿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

  那晚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夜如泼墨!

  队伍还没有开到陵区,就遭到一股不明身份来历的手枪队伏击,很快敌强我弱,被对方打得七零八碎,落花流水,混乱中到处都是枪声,害怕之余的我还算冷静,趴在一具匪兵身上撞死人,等他们双方交战过后再打算溜之大吉。

  军匪头子马福田也后悔没有听高老猴子的话,弄得全军覆没不说,半个宝贝明器也没捞着,还弄得灰头土脸,元气大伤!悲愤之余只得使出一招“兔子蹬鹰”溜之大吉!

  我趴在匪兵尸身上屏住呼吸,身边有军士皮靴踩在泥土上发出的沉重响声。不知是谁一脚踩在我的手指上,俗话说“十指连心,痛入骨髓”,这话一点也不错!

  当时我就喊了一声“呀”,随后就被十几条步枪抵住了脑门和胸口,目瞪口呆之际,强烈的手电光照在我的脸上,一个声音严厉喝问:“你是谁?——匪首马福田在哪?”

  “各位军爷好汉饶命!千万别杀我,我不认识什么马福田,我就是湘西赶尸人,马福田逼我帮他盗墓……”说到这里的我似乎感觉自己说漏了嘴,之前说自己不认识什么马福田,之后又说马福田逼自己帮他盗挖黄花山的血尸墓。

  “——队长别跟他啰嗦这么多,一枪崩了算了!”

  我立刻惊呼出口:“你们可千万别杀我!你们要盗墓,我可以帮你们……听马福田说这一带有清冢血尸……咬死很多人了。”其中一名军官打量了我几眼,用手枪拨开抵住我脑门和胸口的步枪,凑近了几步问:“你能帮我们什么?”

  “黄花山有血尸……你们盗墓就不怕……血尸子弹都打不死。不骗你们……”见那名军官不说话,又继续说:“马福田就是惧怕血尸才迟迟不敢盗挖帝后陵寝的。”

  “你真能制服血尸?”

  “我能!我能!我出身湘西赶尸世家,只要一张小小镇尸符咒就可以把血尸给定住!管保你们顺利掘冢取宝。”

  那名手持手枪的军官似乎信了我所说的,把手枪插回皮革枪带,吩咐两名士兵看押住我,随后冒出一句:“算你小子命大!我们军长正要盗挖东陵,若是你不能克制血尸或者信口雌黄,就一枪崩了你!带走!”

  在我被押往孙殿英马鞍桥临时指挥所过程中,手枪队已经端了马福田的老巢,捕获了高老猴子以及几十名匪兵。打算在石牌楼前枪毙的时候,我被两名士兵押着走过,突然听到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朝我喊了句:“刘枭小兄弟……救老朽一条狗命呀。”

  我抬脸看去,只见高老猴子跪倒在地,一脸凄苦,眼巴巴望着我希望能得到我的救助。

  他哪里知道我此时此刻跟他好不到哪去。——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高老猴子看到我就像看到一颗救命稻草一样,瞪着眼睛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刘枭小兄弟救我高老猴子一条狗命哟。”

  手枪队队长见高老猴子跟我似乎很熟,转脸问我:“你们认识?”

  我含糊不清应了句,转念想想就加了句:“这位老者出身盗墓世家,是什么发丘门后裔,手里有‘发丘印’为证。”

  手枪队队长背负双手来到高老猴子跟前,蹲下身问高老猴子:“你会盗墓是不是?”

  高老猴子贼精!连忙点头,说:“对、对!我有发丘印能克制血尸,只要好汉爷爷绕我一条老命!我高老猴子愿为各位军爷效犬马之劳呀。”

  手枪队队长站起来,连连点头,吩咐士兵拖走了高老猴子,其余几十名匪兵一律处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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