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弄玉,就算你注定是我谢瑾成这辈子的劫,我亦不会放开你的手。
炙热温润的唇劈天盖地落在她身上,苏弄玉又慌又乱,小手紧紧地拽上他的衣角,只觉面上一凉,已落了满脸的泪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而且还是哭得那么凶,仿佛不受控制似的。
他的动作一僵,凝着身下哭得不能自已的人,心微疼,低沉道:“现在知道怕了?”
苏弄玉嘴一扁,毫不客气地顶回去,声音微哑,带着哭音:“我才不怕。”
他浅浅一笑,然后不嫌脏地全数吻掉她哭了一脸的泪水,一双凤眸又炙又暗,似要把她烧掉一般,暗哑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些许的柔和,“苏弄玉,这辈子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霸道的宣布,是誓言,还是承诺?苏弄玉不知道,也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她似乎、已经爱惨了这个男人。
除了欢喜,更多是悲恸,乐极生悲,难道就是在这种感觉吗?
当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时,他炙热的身体,还有她的,皆微微一颤,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曾做过这般亲密的事,不然怎么会这般自然。
无边的月色,终究抵不过满含的一地春色。
翌日,苏弄玉醒来时,谢瑾成已经不在了,瞧了眼自己所处的营帐,先是懵了懵,继而又想起昨日的一幕,脸不自觉的发热,他昨天似乎失控了,带着粗暴的温柔,仿若不似他以为沉静的性子,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至于,她昨天怎么回来的,她完全没印象了,捞起床头的衣服,依旧是一套男装,并不是她昨天穿来的那套,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拿来的。
待穿戴整齐,她用过饭,留个字条给谢瑾成,也没去找他,至少分离的场面,她不愿看到,更不想看到。
“王妃,你这是要去哪里?”卫影可是奉谢瑾成之命,守在外头,见苏弄玉出得来,上前开口。
她笑着说:“好好照顾他,我要回京都了。”
他点头,继而又问:“王妃,你还是和王爷先说一声,免得王爷生气。”
能不生气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王爷一生气他可就不好受了。
苏弄玉嘿嘿一笑:“那就让他生气去吧,我走了。”
“王妃,卑职还是先派几个部下随从保护您的安全吧?”生怕她出事,卫影细心地提醒。
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用了,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真不受不了你。”
倒不是苏弄玉不领情,而且觉得没必要,她是偷偷出府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卫影脸一黑,他哪里磨磨唧唧了?分明是王爷对她放心不下,他才不得不好意提议,谁知竟被她嫌弃了。
苏弄玉才不管卫影的婆妈,牵着马,潇洒转身离开,她时间不多,估计明天早上就可以到京都了。
她第一次对时间这么敏感,一路紧赶慢赶,第二天一早也就到达了京都,恰好和她预算的时间一样,今天是第三天,她回复谢云庭消息的日子。
按照苏弄玉和那人之前的约定,她很早就来约定的地方,两人果真准时碰了面,一路上顺顺利利,没出什么意外,一场金蝉脱壳早已不知不觉的进行,只不过无人发现罢了。
顺利回到玉落阁,原以为会瞒天过海,却不想苏华早已看出了端倪,现在正坐在屋里等她。
苏弄玉狐疑之际,推开门,看到里面的人,先是一愣,她一身着装还没换,看来只能老实招待了。
“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苏华面色不佳,冷哼了声。
苏弄玉厚着脸皮,上前嬉皮笑脸地道:“您不是谁是?除了您,谁都不配当我爹了。”
苏华气得一把甩开她的手,仍不忘问她出府的缘由,“你是不是去找谢瑾成了?”
早在苏弄玉从皇宫里回来后,他就感觉不对劲,家里那几个女人正沉浸在杜瑶去世的悲痛里,也没顾得上她的异常。再加之,之前皇上曾召见他入宫,问了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不得不怀疑,皇上想趁机要求玉儿一些事。
苏弄玉知瞒不过他,只好点头:“我去找他了。”
“玉儿,是不是皇上要你进宫为妃?”
她一惊,微微压下心里的诧异,很平静地道:“爹,你也知道现在将军府不比往日,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必现在有的人正想借此机会,把将军府给灭掉,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得太巧合了,一个埋藏在将军府多年的内鬼,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将军府刚一出事,边疆那边就适逢南蛮小国入侵,谢瑾成被派往边疆,也许最终的目的就是针对她的?
“玉儿,你是想牺牲你一辈子的幸福来拯救整个将军府吗?”苏华声音微微一颤。
他这个做父亲的,太失败了,竟要牺牲女儿的幸福,才能不使这悲剧的发生。
“爹,你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她苦笑,继续说:“为了将军府,我不后悔。”
苏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平日里她虽胡闹捣蛋,但看事情总是比别人透彻,这样的她,到底是不是件好事?
“玉儿,要是你不愿意······”
还没等他说完,苏弄玉已出声打断他说下去的话。
“爹,若我在这时候选择离开,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见到她眼里的坚定,苏华不再说什么?只能无奈地点头,她倔强的性格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
苏华走后,苏弄玉吩咐飘雨准备了洗澡水,随即洗了个热水澡,才舒舒服服地躺在软榻上,闭眼假寐,若是她猜得不错,谢云庭应该差不多派人请她进宫了。
“小姐,昨天老爷发现你偷出府后,险些大发雷霆,但为了你的安危还是把消息给压住了,府里除了老爷,还有我和飘雪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已经出府了。”飘雨看着她。
苏弄玉没应,原来不管她是不是受宠,一旦出生于官宦之家,最终还是无法避免成为政治牺牲工具的悲哀。家族的命运和她绑在一起,她无法自私,只能选择牺牲。
这一趟皇宫,她还是去了,她打算孤注一掷,至于输赢她从没想过,其实是不敢想。
皇宫,书房。
“我已经考虑好了,只要你愿意还我父亲清白。”既然牌已经摊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谢云庭一笑:“只要大婚顺利举行,那朕就下旨便是,说只是一场误会。”
“想让我嫁给你,皇上不应该先拿出诚意吗?”她咬牙,若他反悔怎么办?
“你就这么不相信朕。”他冷笑。
“我们之间从没信任可言,何来信任之说。”
他们最初的交集也不过是街头的一面之缘,他于她而言是陌生人,她于他而言亦是,只不过打开的方式不对,他们最终还是无法成为朋友。
他一愣,却还是问:“苏弄玉,你知道求而不得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
“皇上,既然知道求而不得,那为何还要执意,这样只会委屈了自己,伤了别人,并不是明智之举。”苏弄玉神色淡定,语气平缓。
谢云庭苦笑:“正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才不甘心,好比你,朕喜欢你,可有人却捷足先登了一步。朕是皇上,一国之主,人人皆说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可朕呢?朕什么都没有,连最基本的想纳一个喜欢的女人入宫都不行,朕当的这个皇帝根本就是徒有虚伪,有何用?”
求而不得,得不到的总是最珍贵的,莫过如此吧?
那又怎样?她苏弄玉凭什么要成为他们政治下的牺牲品,真是可笑。
“若说天底下,最值得同情的人是谁,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那个人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高处不胜寒,站得越高所背负的东西越多。你只知道当皇上权利大,一心想要从你皇叔那把属于你的权利夺回来,却不知其实你皇叔这些年来所担当的责任,一旦有一天你可以做到独当一面时,你皇叔才能放下心,把北丘国的江山交到你手上。”苏弄玉看着他,不疾不徐地说。
谢云庭避开她的眼睛,不敢直视她,只是道:“无论如何,朕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既然如此,希望在我们成婚之前,皇上还是先赐我一道圣旨,无论结果如何,必须保我将军府的周全。”苏弄玉下跪,请求道。
谢云庭没再阻止她,只是点头,立马写了道圣旨,递给她。
他们之间原来已经隔了很远,而这道鸿沟他们似乎已无法跨越,苏弄玉,你绝情如斯,连个机会都不曾留给我。
可你又是毒,一旦沾染上就注定无法戒掉。
苏弄玉回了府,将手中的圣旨交给了苏华,说是救命的圣旨,到关键时刻,可以一用。
紧随而来的,便是两日后,乃良辰吉日,皇上将要大婚,而她便是大婚的新娘,时间仓促。
消息刚传出,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人不解,前些日子摄政王刚上门提亲,婚期都定了,虽日子仓促,但人人都知道,这摄政王本就宠爱苏弄玉,奈何将军府一出事,摄政王又突然被派往战场,新娘子一下子从摄政王的王妃转变成皇上的妃子,皇上算不算横插一脚?还是这苏弄玉本来就想当皇后?很多人都期待摄政王归来抢妻,这皇侄和皇叔之间的夺妻大战貌似很精彩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