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烈也不急,笑道:“就算跳下去也改变不了你要和本太子去月兰国的事实,再说了,你跳下去顶多就是摔断腿,或者摔坏脑子而已,这又有什么关系,本太子还是不会嫌弃你的。”
“你、”
苏弄玉指着他,一噎。
什么叫蹬鼻子上眼,这就是,说得她巴不得要缠上他一样。
别小瞧她,把她逼急了,她真的会跳下去。
她不甘心,她都已经把前世的事情都想起来了,虽然她并没有打算告诉谢瑾成,可现在呢?现在她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被他带走,不行,绝对不行。
“你逼的我。”
她苏弄玉要做的事,没有谁能拦得住她。
话落,她转身挑起车帘,当着南宫烈的面直接跳了下去。
南宫烈脸色大变,显然他也没想到苏弄玉会有如此的举动,伸手一抓,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摆,随着“嘶”丝绸撕裂的清脆声,她已从马车上滚了下去。
他冷喝一声,马车也停了下来。
真被他的乌鸦嘴说中了,苏弄玉掉下去滚了几滚,待停下来时,腿好巧不巧的撞在石头上,她听到了清脆的“喀嚓”声,心里欲哭无泪,痛苦之余,心里还不忘大骂南宫烈混蛋。
她忍着疼痛,想要站起来,奈何腿一点劲也没有,看来真的断了。
腿摔断了又怎么样?就算是爬她也要爬回去,她拖着摔断的腿往回爬。
南宫烈阴着脸,看着她费劲往回爬,心里更气得不行,苏弄玉,你就算是爬回去也不愿和我去月兰国是吗?
那又如何?游戏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结束就由本太子说了算。
谢瑾成到底有什么好的?他有的,本太子统统都有,他没有的,本太子也有。他只能给你王妃的头衔罢了,而本太子却可以给你母仪天下的威严,你怎么就不明白?
我南宫烈一点也不比他差。
他站在她面前,睥睨着她,语气似乎在隐忍,“苏弄玉,你还真倔,宁愿摔残了也不愿和本太子走,你就这么讨厌本太子吗?”
恨不得捏死她的语气,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
“我倔,太子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又何必再问。”她咬牙回他。
腿上传来的痛苦,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的额头冒出了些许的细汗,她知道现在的她样子非常的狼狈,可是她不输气势。
她要让他知道,这点骨气她还是有的。
南宫烈半蹲下身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蓝眸中的她,头发凌乱,衣服已沾染上了灰尘,但脸上的坚决和果敢一点也没减。
他竟生出几丝的不忍,她这副样子比他见过的那些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还要来得叫人心疼,可她却丝毫不知,一双明亮灵动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苏弄玉也不挣扎,直直望进他的眸子里,任由他打量。
“苏弄玉,你赢了。”他松开手,语气颇有些无奈。
她眸光一亮,高兴道:“你是不是答应送我回去了?”
“你说呢?”
他凝着她,笑了,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
苏弄玉别过头去,身体一轻,人已被他抱了起来,抱着满身是沾染灰尘的她,南宫烈也不嫌脏,只不过眉头一皱,抬脚便往回头。
“放我下来,我就算在饿死也不会和你去月兰国的。”
脚摔断了,她还有手。
苏弄玉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顿好打,然而事实证明没什么卵用,因为南宫烈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倒像是她帮他挠痒痒一样。
她气极恨极,却无可奈何,只好作罢。
“怎么?不打了?”他嗤笑。
苏弄玉怒瞪他,见他心情好,心里越发的不爽,恨得牙痒痒的,扭头张嘴便对着他的胳膊下口,有多气就咬得多用力,直到口腔里蔓延着淡淡的腥味。
南宫烈吃痛,险些将她抛了出去,要不是还有点理智的话,恐怕她早已被他丢出去了。可也没办法,他总不能真的把怀中的人扔出去吧?
打不过他就咬他,这还真是苏弄玉一项贯用的伎俩,算上这次,他已经是第二次被她咬了,现在手背上还有她留下的牙印,就像她印在他某个看不见地方的痕迹。
“苏弄玉,你属狗的吗?快松口,信不信本太子把你的利齿给拔了。”
脚下的步伐极快,似有脚底生风的节奏。
苏弄玉只当做没听见,愣是没松口,她倒是希望他一气之下直接把她掉下不管呢?
南宫烈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嘴巴,手也使了劲,苏弄玉折腾不过他,不得已才松开。
“你再这样,我就······”
“和你没完”还没说出口,苏弄玉感觉到脖颈处一疼,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好你个南宫烈竟然敢来阴的,这是她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南宫烈一个手刀下去,直接将她打晕,简单粗暴,而且不仅能省事,还能图个耳根清净,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他怕她再这样喋喋不休下去,又在路上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会耽搁赶路的时间。谢瑾成不好糊弄,所以他得早点回到他的地盘。
视线落在她脏兮兮的小脸上,唇角不自觉的勾起,这样安静的她,可比平时的她可爱得多了。
见她秀眉微蹙,他微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替她抚平了,然后擦了擦她脸上的灰尘,露出原本干净的小脸,这才心满意足地抱着她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成王府,书房。
“王爷,可猜到何人所为?”
苏华急得坐不住,进了门,立马出声。
谢瑾成默了声,没答。
他想到刚才卫影说的,他派去守护苏弄玉安全的人已经惨遭了毒手,对方也不知是谁?但可以猜得出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而且还是针对她来,很有可能,对方早已事先有准备。
“会不会是文丞相的余党?想抓了皇嫂来威胁皇叔。”谢云阳看着他说。
谢云庭微一沉吟,道:“不可能,若是如此为何他们不在文堂被斩首之前动手呢?”
“皇兄,可能对方之前没找到下手的机会,而今天是皇叔大婚,他们想趁机把人带走也说不定。”
谢云阳分析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之前他们虽可以下手,可胜算的几率不大,毕竟先前的守备还是挺严的。
而结婚的前一天往往都是警惕性较松散的时候,再加上今天热闹的场面,就算苏弄玉被光明正大的带出城也未必会有人怀疑,甚至不做他想。
“现在唯一的突破点就是文烟。”
谢瑾成揉了揉眉心,莫名的有些烦躁。
“皇叔,可她肯定不愿说。”
这一点谢云阳完全敢肯定,瞧刚才大厅里,文烟说得一脸决绝。
“不说,那就想尽办法撬开她的嘴。”
说这话时,谢瑾成眸中寒光乍现。
京都现在都在传摄政王大婚泡汤的事,茶馆里一说书先生说得那叫一个精彩,唾沫横飞,观看的人也甚多。
座下的人也不闲着,纷纷谈论起来。
“你们说,那摄政王也够倒霉的,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千金,结果成亲当天新娘就被掉包了。”
“可不是,问题是如今新娘也不知下落。”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接过话,语气里无不惋惜。
“你们说摄政王是不是命里犯冲,不适合娶妻?”其中一人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你再胡说八道,小心传到摄政王耳中赏你板子吃。”有人嗤之以鼻地骂道。
“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能乱说,免得自讨苦吃。”
“······”
“二当家,你说我们老大现在到底在哪?”
前来茶馆喝茶的几人,听到传言更是担心苏弄玉的安危了。
唐四挠了挠头,没好气地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连老大的面都没瞧见,带了天寨的兄弟们高高兴兴的来喝喜酒,结果呢?谁知喜酒没喝成,老大却下落不明。
“老大,那我们是先回山寨还是留在京都等老大的消息?”李石开口问。
唐四想了想,道:“你带弟兄们回去,我问问摄政王的意见,看他怎么说。”
拿定主意之后,李石带着天寨的弟兄们暂且先回山寨,等着苏弄玉的消息,他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有摄政王在,他们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将军府这边也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好好的,人怎么会被掉包了呢?”穆青满是震惊。
今早人还在呢?难道是大变活人把人变走了?
“文泽你说说怎么回事?”柳柔拉着他的手,硬是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文泽也是头疼,他也不清楚,苏华去了成王府,留下他处理这边的局面。
“娘,我也不清楚,爹现在还没回来,你们先不要担心······”
“不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玉儿现在是下落不明了,我······”
截住了他的话,白惜香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小玉儿怎么就那么命苦。”
穆青也跟着哭了起来,柳柔也不例外。
整个大厅只剩下这几个女人的哭泣声。
苏沐泽捂着耳朵,这帮女人哭起来就跟狼嚎一样,止都止不住。
也不知道爹是怎么活过来,整天面对这几个女人,真是难为他了。
耳边全是哭声,苏文泽也不好受,屁股刚沾凳,立马又站起,烦躁地来回走动。
“大哥,你别走来走去的,看得我眼都花了。”
他没好气地看了苏沐泽一眼,走回座位坐下,可耳边的哭声依旧不止,心利又烦躁得不行,厉声道:“好了,都别哭了。”
随即整个大厅一静,齐齐看向他,皆不约而同的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