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些厉害关系时,苏弄玉已经坐在回来的马车上。回到将军,在踏进大门时,脸色已换了轻松的神色。
“玉儿,皇上召你觐见所为何事?”
“爹,放心吧,皇上就是问我一些有关案件的可疑之处。”苏弄玉挽着他的手臂,进了前厅。
“真的?”苏华狐疑。
“真的,难道还能有假?骗你是小狗。”她一急,一股脑地说。
“爹,若没什么事,玉儿先退下了。”
得到他的允许,苏弄玉立马蹦回了玉落阁,废话,她现在最想做的便是好好睡一觉,什么事等醒来再做打算。
丞相府,书房。
文言一闯进书房,开口便是:“爹,计划变了怎么不告诉我?”
“临时改变,再说了,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只需听从吩咐便是了。”文堂扫了他一眼,颇为不满地道:“下次进来之前,记得敲门,没规没矩。”
“宫里来消息了,在皇上和苏弄玉大婚时,正是我们发动的、”
“什么?”文言惊呼出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打断了他要说下去的话。
文堂皱着眉,满脸厉色地看着他,不悦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急躁了?不要告诉我,你爱上她之类的话,否则后果自负。”
文言眼睛直直盯着地面,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苏弄玉不是谢瑾成未过门的王妃吗?怎么他一离开京都,皇上却迫不及待想要接她入宫。
之前听说,苏弄玉即将嫁于谢瑾成,他觉得心里有块地方空落落的,后来她家出了事,婚事延迟,他竟有些窃喜,虽然知道是自家老爹动的手,但他还是不由的松了口气。
可是,现在又听到她要嫁给皇上,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明明知道,她是逼不得已的,但他却连出手的可能都没有。
嫁给谢瑾成,他知道她是心甘情愿的,嫁给谢云庭,他更知道她是被迫的。然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他所乐意见到的。
难道正如父亲所说的,他爱上她了?怎么可能?爱情这种神圣的东西,在他眼里,从始至终都是廉价的,更是他所不屑的,不然他那个可怜的母亲,又怎么会······
“难道被我说中了?文言,别忘了你的职责。”见他静默不语,文堂冷哼一声。
他冷冷一笑:“我的职责?我从不欠你什么?要说欠,也是你欠我娘一条命。”
“你、”文堂伸手直直着他,一噎。
未几,文堂面无表情地道:“当年要不是你错手杀了人,你娘也不会替你顶罪,她也不会死。”
“你没资格说我,要不是你一直放任别人欺负我娘,我会杀人吗?这全是你逼我的。”他满眼恨意地看着他,要不是他母亲临时之前,要求他不要记恨文堂,恐怕他也不会隐忍到今天。
文言夺门离去,那摔门声,恨不得将那门摔得个稀巴烂。
看着决然而去的背影,文堂一怔,闭上眼,微叹了口气。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能放下心里的怨恨,他对文言来说既是父亲,又是仇人。
他给他母亲的爱,一直是忽冷忽热,甚至他后院的那些女人,谁对他有利他就讨好谁,在他眼里除了权利和地位,谁也不能叫他记挂在心上。
无情吗?自私吗?冷血吗?成大事者就要狠得下心来。
苏弄玉醒来,已是深夜,烦恼不能诉说,忧愁烦扰,睡了一觉醒来,倒是脑子清醒了许多。在她入宫之前,一定要从谢云庭那得到保证,保证她整个将军府平安无事,她苏弄玉绝不做亏本买卖。
她站在窗边,愣愣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致,院中景色虽美,她却半点欣赏的心思也无。似想到了什么?她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窗三下。
第三声刚落,“唆”的一声,一道黑影紧随而至,一身夜行衣,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色,他微低着头,等待着她的命令。
“你们主子现在到哪了?”她竟迫切想知道他的行踪。
“若不出所料,主子明天早上就能到达军营。”按京都到边境的路程,快则一天,慢则两天,的确如此。
“把从京都到边关的路线在地图上标出来,明天早上给我。”苏弄玉微一思忖,心下已有了计较,挥手示意他退下。
她回房,拿了纸笔,留了封书信,简单交代了些事。
“小姐,你醒了,奴婢都你把饭菜热了好几回了。”飘雨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个食盒。
“飘雨,过来。”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继而又开口问:“飘雨,明天府里可是有来送菜的人?”
飘雨一愣,小姐好端端问这干嘛?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有,每天都固定有人来。”
“那好,明天我有事出门一趟,你一定要瞒住我爹,尽量拖到我回来。”将信塞到她收到,嘱咐着。
“小姐,你要去哪里?”飘雨满脸急色,要是老爷知道她骗他,定不会饶了她。
“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若实在瞒不住,你就把这封信交给爹,他不会为难你的。”她若是在这时候提出府的主意,爹肯定不会同意,为此,她只能瞒着他来。
“小姐,那你怎么出去?外面的官兵那么多。”知她性情,既然已经决定,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山人自有妙计,你就放心吧。”她挑眉说道。
飘雨点头:“小姐,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翌日,苏弄玉换上了仆人的衣服,打扮成一个小厮的模样,再往怀里揣了些银子,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打算在那守株待兔。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她还特意在脸上抹了些灰,好让自己看起来就是在厨房做杂活的下人。
当她看见送菜的来推着车进来,立马走上去,热情地帮忙,看见搬得差不多的时候,忙拉着其中一人到一旁去,在那人错愕的瞬间,往他手里塞了些银子。
“兄弟,你能帮我个忙吗?”苏弄玉故作一副急色地说。
那人看着手中的银子,眼睛一亮,但一想到现在这将军府不比往日,这受贿的银子,他也不好收,要钱还是要命,孰轻孰重,他还是清楚的。
“小兄弟,你说说看,我若能帮得上自然帮。”可银子的诱惑还是挺大的,光是塞到他手中的银两,足以够他几个月的开销了。
“我乡下的母亲病重,临终时要我回去一趟,你也知道现在将军府的处境,府中之人都不能随意出去,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你暂且留在这两天,替我打打杂活,如何?”
那人一惊,急忙推辞道:“不行,我不能帮你这忙,要是被发现了,我的小命可就没了。”
“大哥,你就行行好吧,你也是有母亲的人,你怎么忍心,我给你磕头还不行吗?”苏弄玉见他不肯,作势就要跪下求他。
那人面露难色,但还是道:“好吧,我答应你,可你办完事一定要早点赶回来。”
苏弄玉点头:“府里的人若是怀疑你的身份,你就说是飘雨的亲戚,懂了吗?”
那人和一起送菜的同伴解释了苏弄玉的处境,并告诉她他们送菜的地方,到时候她办完事到那里去找他就可以,苏弄玉连忙点头。
出了将军府的后门,苏弄玉便到附近买了匹马,顺道买了些路上吃的干粮,骑着马上路了。没错,她正是去找谢瑾成,在谢云庭提出要她入宫为妃时,她就已经拿定主意,这场交易,无论如何她都会答应,但在那之前,她一定要去见谢瑾成最后一面,而且那种感觉十分强烈。
苏弄玉从怀中掏出地图,看着上面做的标记,驾马而去,她时间不多,必须要早点返回来。
她这一路上都是在马不停蹄地赶路,马累了,跑不动了,她才停下来歇息,让马吃草,而她则坐在一旁吃干粮。
苏弄玉越过了大山,趟过了河,在将近傍晚时,终于抵达了军营,却被四处巡逻的卫兵,当成奸细给捉了起来,她气急恨极,力气又敌不过他们。
“放开,放开我,我是来找人的。”她怒吼,可惜那些人仿若听不到一般,对她不理不睬。
“喂,你们都聋了吗?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是来找谢瑾成的,我又不是奸细,你们有见过刚出现就被捉的奸细吗?他们有那么傻吗?”苏弄玉直嚷嚷。
前面的人,身形一顿,停下步子,回头看向她,折回来,目光肆意地在她身上仔细地了瞧了个遍,点头:“还真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只不过人不可貌相,还是先审一番再做结论。”
听到要审问,苏弄玉登时瞪大了眼睛,谁知道怎么个审问法,要是动用私刑,怎么办?
“带走。”他一声令下。
“这位将军,我是来找谢瑾成,你若不相信,那带我向他传个口信,就说是有一个姓苏的人找他。”苏弄玉不得不说出来意,不然等下被审问,她可就不好受了。
易山看了她半晌,见她不像是在说谎,若她真和谢瑾成有什么关系,而他打了他的人,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你们看好他,待我禀告王爷再做定夺。”
那捉着苏弄玉的两人齐齐应了声,但依旧面无表情地捉着她的手,全然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
而此时,谢瑾成正同另外几位将军在军营里探讨作战方案,了解敌情。
易山被阻在帐外,正寻思着要不要先把人安置了,等下再过来。却在这时,帐帘被人拉开,卫影大步迈了出来。
他急忙上前,轻声道:“刚才捉到了一人,那人直嚷嚷要见王爷,说他是来找王爷的。”
卫影一顿,想了想,“带我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