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是吗?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是吗?"关诗礼突然想到了这里,望着傅匀尊的神情,狭长的眼眸中泛起了阵阵狠厉,同时心里也涌起了无尽的悲凉。
傅匀尊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他的确在言言一出生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那个时候情况特殊,傅家所有人都同意口径地瞒着关诗礼,他不能把事情说出来,如今到了现在,终于瞒不住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关诗礼眼见他沉默了,心里自然也有了答案,猛地推开了他,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对于她而言,言言就是她的半条命,她就是靠着这个孩子才嫁给了傅匀尊,才能从他的心里偷来一丁点儿的关心,而且她再也不能生育了,言言她唯一的一个孩子,没想到就算是这样,老天爷都不肯留给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我仅仅只是想得到我爱的人,为什么都不肯让我如愿,为什么要把我所珍爱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夺走,沐颜笙,都是你,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落入这般田地,你夺走了我最爱的人全部的爱,现在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不会放过你的,永远都不会!"关诗礼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着,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她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发生的种种事端,将这所有的不幸都怪在了沐颜笙的身上,狭长的眼眸中燃起了森森怒火,觉得要不是沐颜笙,她一个堂堂千金小姐,怎么会如此狼狈?
她用全天下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了沐颜笙一路,只要一想到傅匀尊每次闲暇下来望着手机里沐颜笙的照片发呆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嫉妒得发狂,她现在已经不像五年前那样对沐颜笙只是单纯的厌恶和憎恨了,而是近乎变态的怨毒和嫉妒。
傅匀尊一个人呆在医院里,言言还躺在病房里昏迷不醒,他的脑子里乱极了,一向理智冷静的头脑也渐渐不受控制了,从开始到现在,医生都说过,言言最多只能活到十岁,现在已经过了五年了,他无法想象再过五年言言要离世的时候,他要怎么去面对,虽然他永远都不会接受关诗礼,但对于言言,他却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爱。
就在这时,他的身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女孩一袭长裙,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突然一阵香水味涌入了他的鼻腔,他忍不住抬起了头,望着那女孩的背影,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了沐颜笙的面容。
他的心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了那女孩的背后,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强劲有力的长臂禁锢着她的身体,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颜笙,你终于回来了。"他的声音明显低沉沧桑了许多,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了阵阵深情,神色凝重,剑眉紧蹙,眉梢间沟壑纵横,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心里不禁泛起了万丈波澜。
"你干什么呀,快放开我,放开!"那女孩挣扎着,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松开了他的手,将他猛地推到了一旁,眼神里充满了惊恐,突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住,任凭谁都不会淡定的。
傅匀尊靠在墙边,片刻之后才慢慢回过了神,见着眼前这个女孩的面容,眼底泛起了阵阵失落,这个女孩虽然长相身材都与沐颜笙有几分相似,但他心里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她,站直了身子,将自己的脸侧到了一旁。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身上的味道,很像一个朋友。"
那女孩听着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径直转过了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傅匀尊慢慢回到了病房里,言言还处在危险期,身边离不得人,他又不放心让佣人过来守着,便自己亲自在医院里照顾着,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去。
关诗礼那天受了刺激,也一连几天没有来医院了,整天呆在家里,足不出户,也不说一句话,林淑清得到了消息,匆匆忙忙地赶去了医院,这可是傅家的第一个孙子,可不能马虎。
"哎,我们傅家这是怎么了?造了什么孽啊,连一个孩子都留不住。"林淑清坐在言言的病床边,看着这个情况,忍不住潸然留下,声音颤抖着,脸上的皱纹更加深重了。
"您也别太伤心了,一切都会好的。"傅匀尊在一旁安慰道,此时此刻他除了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之外,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一股强烈的无力感顿时涌上了心头,他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
"尊儿啊,我知道现在说这样的话不太好,但言言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诗礼也不能再生育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傅家都得有个后啊,你看能不能考虑..."林淑清正说着呢,傅匀尊还没听完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眼神里泛起了阵阵凌厉。
"妈,从现在开始,这种话别再说了,之前的那些事,就是老天对我们傅家的惩罚,所以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答应了。"他将脸侧到了一旁,冷峻的脸庞上没有半点温度,眼神里充满了倔强,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淑清也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还是先把嘴闭上了,毕竟来日方长,傅匀尊还年轻,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住院观察,言言的病情总算是好转了,傅匀尊将他接回了家,关诗礼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在家里整日陪着言言,生怕浪费一丁点儿跟言言呆在一起的时间。
傅匀尊也回到了公司,一路上不少职员都毕恭毕敬地跟他打着招呼,他径直走进了电梯,刚刚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个女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大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