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匀尊一向信守承诺,尤其是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更要树立起一个好榜样,不能让孩子学坏,于是他按照和言言的约定,每天下班之后都回来的很早,连关诗礼都忍不住惊讶了,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之前一直早出晚归的,为什么一下子就回来得这么早了。
"好了言言,都玩了这么长时间了,去睡觉吧,爸爸也要休息了。"关诗礼眼见着时间不早了,在旁边提醒了一句,便让保姆将言言带上了楼。
傅匀尊起身站了起来,略微有些疲倦,他这才发现,原来陪孩子玩比工作累多了,他拿起了桌上放着的水杯,一口水刚刚咽下,关诗礼便走到了他的身旁。
"这几天言言在家里每天都想你回来,你能陪他玩,他很开心。"关诗礼望着他的侧脸,脸上带着些许欣喜,眼神里泛起了阵阵温柔。
"这是应该的,你平时也注意一点儿,别把心里的气都撒在孩子身上,不管怎样,孩子都是无辜的。"傅匀尊只是冷冷地回应了一句,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任何变化起伏,眼底除了冷漠之外找不到其他东西。
关诗礼听着他的话,想着之前的事他应该是知道了,脸上顿时泛起了阵阵羞愧,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对言言那么凶,我早上心情不好,所以..."
"好了,你不用解释,你是言言的妈妈,怎么做都是应该的,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并没有别的意思。"傅匀尊说完,便转过了身,作势就准备上楼了。
"等等,我,能搬到主卧去了吗?都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这样,会有人说闲话的。"关诗礼停顿了下来,吞吞吐吐的,微微垂下了眼帘,有些不好意思,她毕竟是女人,这样在自己的老公面前提这样的事,总归有些难为情。
"还是再等等吧。"傅匀尊微微侧过了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径直上了楼,五年了,他心里的执念还是没有放下过,那个房间,他始终不让别人踏足。
他悄无声息地走上了楼,回到了房间,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就把房间里的床单被罩都换掉了,对于他而言,他决不允许自己和她的床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这是他怎么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颜笙,你到底在哪儿?五年了,我找了你五年,想了你五年,难道我真的永远失去你了吗?"傅匀尊望着沐颜笙留下来的那些物件,心里压抑的情绪都蔓延了出来,白天在众人面前他都是一脸骄傲冷漠的样子,只有在夜里他才能正视自己心里的伤口,才知道自己有多痛。
要不是这些年来关诗礼屡次有伤害自己和言言的倾向,他或许早就不在这儿了,只是每当他有这种念头时,关诗礼都用自己和言言的生命来逼他,让他没得选择,他虽然外表冷漠,高不可攀,但心也是肉长的,不可能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亲生孩子无辜受到伤害,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忍着,忍着对沐颜笙的思念和冲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不禁疲累了下来,躺到了床上,关上了灯,渐渐进入了梦乡,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就在他已经进入深睡眠之时,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他从睡梦中惊醒了起来,走下了床,打开了房门,见关诗礼站在门口,神色紧张异常,脸色苍白不堪,一双秀眉紧紧地凝在脸上,眼里满是惊慌。
"言言,言言心脏病又犯了。"关诗礼猛地咽了咽口水,连气都还没喘匀,就连忙拽着傅匀尊的衣角,言语紧张到了极点。
"什么?!"傅匀尊一听,立刻清醒了过来,冲了出去,第一时间把言言送到了医院。
"这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关诗礼站在急诊室门口,神色慌张,一直在嘴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神色紧张到了极点,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好了,一定不会有事的,医生都在里面呢,你冷静一点儿。"傅匀尊在一旁规劝着,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神色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慌。
关诗礼顺势靠在了他的肩头,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起来,眼泪渐渐从眼眶滑落,浸湿了他的肩头,双肩颤抖着,抽泣声在他的耳畔响起,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没有任何反应,对于他而言,不拒绝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总算是从里面走了出来,取下了脸上的口罩,神色看上去十分凝重。
"医生,情况怎么样了?"傅匀尊和关诗礼一起冲了上去,迫不急待地问了出来,关诗礼脸上的眼泪都还没擦干净。
"孩子的心脏病是先天的,虽然这些年来一直在治疗控制,可是病情也在渐渐恶化,保守估计,在治疗稳定的情况之下,孩子应该最多能存活五年。"
"什么,怎么会这样?也就是说,他只能活到十岁?"关诗礼一听,一颗心不由得沉到了谷底,双腿一软,脚下一个踉跄,她差点摔倒在地,还好傅匀尊即使拉住了她。
"是的,他的心脏病无法根治,能成长到现在,已经算很不错了。"医生点了点头,说完便转过了身,径直离开了这里。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不,我不信,这不是真的,不是——"关诗礼的情绪渐渐崩溃了,紧紧捂着自己的双耳,不停地摇着头,下唇已经被她咬出了丝丝血迹,脸色苍白异常,一直在嘴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双手紧紧抓着傅匀尊,瞳孔放大到了极限。
"你先冷静一点,事情一定还会有转机的,我们带言言去国外治疗,给他用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一定能治好的。"虽然傅匀尊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在她的身边安慰着,想让她心里好受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