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傅匀尊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完全一点儿情面都不留,他不明白为什么让关诗礼安安静静地当傅太太就这么难,非要什么事都进来掺一脚,让他的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关诗礼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还好她及时抓住了身后的门框,要不然非得倒在地上不可,她好不容易才站定了下来,调整了一下情绪,努力收住了脸上的眼泪,她知道要是这个时候自己再哭下去,那傅匀尊就真的不是她的了,她必须要振作坚强起来,让这个局面扭转过来。
"好,你要去找沐颜笙是吗?那好,我跟孩子都不挡你的路,我带着他们永远消失,但愿清明的时候你还会想起我们。"关诗礼说着,作势就要出去了,现在她除了用死来威胁他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你这是干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疯了!"傅匀尊的情绪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说话也是毫不留情,他不想跟关诗礼绑在一起,可是每次又无可奈何。
"对,我就是疯了,在你为了那个女人不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留下跟我和孩子好好生活,二你走,我跟孩子绝不会再继续活在世上!"关诗礼的态度异常坚决,完全没有给他商量的余地,她的眼眶里还喊着泪,明显已经将心横了下来,带着从未有过的决心和勇气,一定要留住他。
傅匀尊往后退了半步,剑眉紧蹙,眉梢间沟壑纵横,脸色阴沉如墨,狭长深邃的眼眸如一口深井,其中透着阵阵悲凉,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但要他放下沐颜笙,他做不到。
局面顿时僵持了下来,安腾和林一帆站在旁边,都完全插不进去嘴,虽然林一帆想帮他,但这是他的家事,关诗礼是他的妻子,外人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完全做不了什么。
关诗礼靠在墙边,紧紧捂着双唇,四肢没有半点温度,白皙的脖颈上青筋暴起,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泛出了阵阵血腥味,长发早已散乱了下来,跟之前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果然还是傅匀尊才能制住她。
就在这时,关诗礼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一夜没有回去,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见着是家里的电话,便自然地按下了接听键。
"太太,言言发烧了,现在昏迷不醒,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关诗礼听着电话那头的话,身子顿时僵在了那里,手机慢慢从手里滑落了下来,红肿的眼睛里闪着阵阵泪光,她怔怔地望着傅匀尊,刚想说什么来着,突然眼前一黑,朝着后面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傅匀尊看着这一幕,顿时无法淡定下去了,连忙冲了过去,把关诗礼送到了病房,言言也被佣人送到了医院,他站在病房外,心里惴惴不安。
安腾朝着他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误会他了,这些年来他过的也不怎么容易。
他慢慢抬起了头,怔怔地望着安腾的脸,脸色苍白不堪,这一夜被折磨得憔悴了不少,可是眼神里的那一丝执念还是丝毫没有减少。
"我不会放弃的,颜笙的下落我一定要知道,只要你还在一天,我还在一天,你就永远逃不掉。"他慢慢抬起了头,冰冷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打量着,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他向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低头的男人,现在更是如此,即便是到了这一步,他身上的倨傲冷漠还是丝毫未减。
"现在你的妻子和儿子都在病房里躺着呢,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知道了颜笙的下落,那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办?你是要抛妻弃子地去找她,还是要她继续回来做你的情人,把她绑在你身边一辈子?"安腾沉思了一下,说出了这个他心里一直在纠结的事实,他只是一心想把她找回来,其他的都没怎么想过,现在这种血淋淋的事实横在他的面前,总是让他费尽心思都无法跨越。
"他们我自会安排,但颜笙我一定要找到,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决不会再让颜笙受苦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狭长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了阵阵倔强,似乎已经铁了心,容不得半点劝阻。
安腾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还有些不好受,安腾毕竟也是性情中人,傅匀尊对沐颜笙的感情他都看在眼里,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心里竟然还有些许感动,他渐渐明白为什么林一帆会喜欢上傅匀尊了,原来这个男人也没他想象得这么混蛋。
"安师兄,要不你就把沐小姐的下落说出来吧,你看事情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一直这样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林一帆站在一旁,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的心里自然是向着傅匀尊的,现在她明白了,只要傅匀尊开心,对于她而言就足够了。
安腾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没什么瞒下去的必要了,既然他都已经暴露了,自然逃不过傅匀尊的手掌心,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已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慢慢开口道:"好吧,我告诉你,颜笙去了英国,她现在应该过得不错。"
原来是这样,原来起初杜浔晟告诉他的地点就是错的,怪不得他在法国怎么都找不到,原来方向就没弄对过,他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脸上满是惊讶。
"她那边的住处是阿瓒安排的,我把地址写给你,你去找她吧。"安腾说完,便拿出了身上的一张便利贴,将地址写好了递到了他的手里。
他紧紧攥着那张纸,指尖不由得泛起了阵阵白色,剑眉紧紧拧在了一起,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明显还有些放不下的东西。
"傅先生,你先去吧,这里有我呢,关小姐情绪太过激动紧张,需要用镇静剂。"